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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与白 正与恶

“啊,小蝙蝠和他的拥护者,原来藏在这里啊。”米拉一脸邪邪的笑,这两只小老鼠她终于是追到了,那种满足感充斥着她的内心,看着眼前发愣的两个人,无视了格兰特警告,走到泽西二十米前停了下来,自顾自的带起手套,自言自语道:“姐姐可是追你们追的很辛苦呢……等等,不知道这只小蝙蝠的惨叫能不能满足我。”

看着眼前的妖媚女人,薇薇安觉得心中一寒,现在也只有继续逃命了,不过现在这样的自己还能走得动吗?“泽西,你快跑!你快跑!他们的目标是你!”对着泽西大吼着,但是眼前的男子只用他的背影告诉自己。

“不,我不能走。”泽西紧紧闭着银灰色的眸子,“我走了还有谁能保护你?”淡淡的呼吸着空气中属于自然的感觉,此时的他全身调动起了能量,格兰特感觉到了主人体内澎湃的能量,它也一跃站在主人身边,怒视着米拉。

“果然是恩爱啊。”米拉恶笑着拍着手,身边的奎奇也厌恶的看着泽西,奎尔手中已经握起了一并长矛,上面刻有钉死蝙蝠十字架的徽记。

“我记得我和你并没有过节吧?”泽西歪了歪脖子,活动着双手手指,关节处发出啪啪的声音。“嗯?”

米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出这只吸血鬼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便放心的对上那银灰色的眸子,“因为你是卑贱邪恶的吸血鬼,只要是吸血鬼那么净化你们就是我们血猎的职责所在。”语气中透着不屑与傲慢,从小父亲就教导她吸血鬼是邪恶的,黑暗的,它们无恶不作,残害无辜人类的生命。从小到大也看了许多被吸血鬼玷污过的人的尸骸,张大着双瞳和嘴巴,像是想要呼喊什么全都被堵住一样。正是因为如此那根深蒂固的理念充斥着米拉的内心。

“那么请允许我的无礼。”泽西如同绅士一般对着米拉行了一礼,薇薇安如同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泽西,他是怎么了?感觉在他身上的变化真的很多。“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小姐您可以称呼我为泽西?布拉琪公爵,也可以称呼我为泽西大公,这样我就不会使你的死状太难看。”那从容淡定又清冷的语气,洋溢着慵懒,在深夜中的树林是那样的恐怖,“我曾发过誓,只要是威胁到我和她的生命,我会屠尽一切危害我的……”

米拉在泽西眼中看见了从容的怒火,“……任何人或物。”

“快点,给我我的猎弓!”像是闻见了危险的猎人一般,米拉急急朝着奎尔伸出手,想拿他后背上背的猎弓,上面加持了光明系的魔法,每次射出的魔法箭那是吸血鬼致命的克星。

风,轻轻吹过,只是有冰冷的触感从掌间传来,眼前露着冷峻笑容的少年就像是青烟一样缓缓消失,时间像似定格在这一刻。

慵懒的声音无视着面带惊恐的米拉,“您是想要这个吗?”泽西从发呆的奎尔手中接过猎弓,徒手就折断了精钢打造的弯弓,那纤细的手指像是由无尽的力量。又在瞬间击昏了两名壮汉,站在米拉面前,笑着道:“你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如果想杀一个人,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必手软,你太过啰嗦了。”盯着米拉犹如盯着老鼠一般,右手轻轻抬着米拉诱人的下巴,逗弄的笑道,“现在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

“住手!泽西快住手!”缓过神来的薇薇安看见那已经不认识的泽西,已经变得她不认识了,“泽西,别伤害她,我们离开这里就可以了。”一字一句就像是诱导一样,想泽西停手,看着他冷峻的眸子薇薇安下意识就想到这三个人一定活不下去。他,究竟在鲁金克那里获得了什么?是力量吗?如此强大的力量……

“好。”听见了薇薇安哽咽的请求,泽西停下了手,只留着那个已经呆滞的女人滑落跪坐在地上,泪水早已遍布那诱人的脸蛋上,泽西却和看垃圾一样撇过一眼就朝着薇薇安走去,而格兰特也扑过来把米拉狠狠看住,害怕她伤害自己的主人。

看着薇薇安一脸迟缓的呆滞样子,又有些憔悴,泽西充满怜惜的说:“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你还是那个泽西吗?”薇薇安回过神,只是如同棉絮一般无力的倒在男子的怀抱里。

声音还是那样冷峻,却夹杂着一丝暖意,“你知道吗,那种和九年前一样的黑暗,颠覆我脑海的时候,就想到……”

“我太弱了……”

“我能保护好你吗……”

“这样的我拿什么给我父母报仇……”

“所以我想得到力量,足以保护我爱的人的力量!”

薇薇安眼神复杂的看着像孩子一样苦着脸的泽西,她轻轻的说:“你的父母?报仇?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对不起……”泽西抱着薇薇安,心满意足的缓缓道,“现在,我告诉你一切。”

关于我的一切。

【九年前布拉琪城堡】

“爸爸,你要做什么?”五岁的小泽西拉着自己父亲的衣摆,手里还抱着一个毛绒绒的熊玩偶,对着一脸严肃的父亲天真的说道。“爸爸你的胸口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有叔叔阿姨们怎么都躺在地下啊。”

“听着泽西……”达罗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和妻子的宝贝,“现在有坏人在外面,爸爸要和叔叔他们出去赶跑坏人,泽西你就坐在爸爸设置的这个魔法阵里,好吗?”

泽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对着怀中的小熊玩偶说道,“爸爸要我们在这里安静的呆着,不能走出去的。”

热泪像是哽在了眼眶中,达罗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一样,把自己脖子间带的项链套在了泽西脖子上,“爸爸要出去打坏人了,如果……如果爸爸没有回来,你就再也别回来了,带着个这根项链去典伊,去寻找雪刃神庙,尼尔德爷爷会在那里等你……”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又有几只魔兽含恨而终,那愤怒的吼声刺破天际,几十公里间的魔兽跑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这片修罗炼狱一样被血灌溉过的森林。即使是布拉琪家族也敌不过从小就被当成神迹之城终极兵器所培养的日芒神卫,达罗向城堡大门口望了望,感觉时间不多了,简单嘱咐了几句就缓缓走向城堡外面,只留下一片静寂与黑暗。

太静了,城堡里的静和外面的喧嚣就如同挽歌般奏响,但又压抑到人说不出话来。

“一定要活下去,泽西……”

泽西看着父亲最后拿起腰间的一本黑色羊皮书,走了出去,上面纹绘着两条龙,首尾互咬,中间竖着一面残破的巨盾,盾上刻着一头啸月苍狼,荆棘缠绕着这面盾牌,似是禁锢。这是布拉琪家族的族徽,也是布拉琪家族最后的秘密了……

达罗走在这片修罗场中,看着死去的族人,以及恶魔似的日芒神卫,“我们布拉琪家族从未对神迹之城有过任何挑衅,为何今日要屠我一族!”愤怒的吼声在交战的双方耳边荡过,只有一脸轻蔑的伊佛尔大声笑着:“当初要你交出那本契约,你不交,现在屠你全族也不由得你不交了!”说罢也不顾战况,他对日芒神卫有十足的信心,朝着圣子方向走去。

战死的族人一个个在达罗面前倒去,一片片热血洒在这冰冷的泥土上,看着那些日芒神卫屠杀着最后一名族人,他们仿佛冷血动物一样毫无表情。一头被召唤出的远古巨象被四个日芒神卫用长矛刺穿了身体,但它在临死前最后一次冲锋撞死了两名神卫,他的主人也被那雕刻着太阳图案的长袍狠狠破开身体。血,也仿佛像水一般,渗进了泥土。

缓缓抬起右手上紧握的书,滚烫的泪混着鲜血,达罗一口鲜血吐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恒长的咒语在他嘴边慢慢萦绕,族徽上的两条龙犹如获得新生一样,整本书从达罗手中脱离,静静漂浮在他眼前。天空中的元素已经混乱,在契约中有一页上画着一幅龙形图案,那龙头上的三只角没有破坏这幅画的美感,更显威严之意。“……暗黑魔龙,我以生命为祭品,请求您的怜悯,与您有过契约的布拉琪在这里呼唤您的神迹,刺破苍穹吧!时间倒转吧!降临毁灭一切吧!”

像是唱诗班在唱着神曲,低低的嗡鸣声如同弦乐器一样,天空中的元素汇聚成一条线,强行把天空划开一条裂缝,那裂缝中透出着森然寒气,像是死神一样召唤着什么。

“凡人,你想好了?”有低低嘶哑却十足威严的声音回响在达罗心中。

达罗转身看了看紧闭着的城堡大门,想到儿子的样子宽慰了许多。

“想好了,我愿意奉献生命来保护这里。”说完,达罗眼中消失了最后一抹神采,瞬间灰暗下去,像一具死尸般倒在地下。

这就是死亡么……

……

“我父亲为了保护我,奉献出生命,召唤出了暗黑魔龙。他最后请求那条魔龙暂时别吞噬他的灵魂,跟我告别,暗黑魔龙答应了我的父亲。”泽西抱着薇薇安又紧了紧,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浮木一般,“他说,只叫我活下去就可以了,一辈子都别为他报仇……”

“泽西……”薇薇安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悲伤的男子,她只是尽可能的靠近泽西给予他一点点温暖,她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

“我怎么能!我怎么能答应我的父亲不去报仇?!”泽西停顿了一下,松开了薇薇安,站起身,望着皎洁的月,像是对自己发誓一样,“总有一天,我会叫神迹之城覆灭的……”

“为什么不哭呢?哭出来你会好受一点……”米拉在远处也听到了这个男子的独白,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薇薇安听这个女人说完话,也跟着站起身走到泽西面前,纤细的手抚上那白净冰冷的脸颊,“是啊,哭出来你会好受些。”

风打乱了泽西的碎发,他深吸一口气,自嘲的笑着,“我已经没有权利哭了,自从有了这具身体后……”

“什么?!”薇薇安一脸吃惊的看着他,然后想到什么一样摸向他的手腕,那安静的仿佛死寂一般。“没有脉搏?怎么可能”自言自语喃喃的瘫倒在泽西身边。

“但是我很喜欢这具身体,只要有血液就可以无限复原,不过代价就是,我再也不能哭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死了,只有精神不灭……”满脸笑意的泽西眯起了眼,静静享受这清冷的夜风,衣服凌乱的在身上搭着,他张开双臂迎着风,“薇薇安,那种唯一存活下来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感受一遍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不管你想什么,就是与全世界为敌,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你会惧怕阳光的……”米拉又在一旁说着,她身边的格兰特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危险,也就任她去了。“吸血鬼都惧怕阳光。”

“不,你可以说所有吸血鬼,但是我不怕。”泽西自信的看着这个好心提醒自己的女人,他心里想到也是好笑,遇见一个前一刻要杀你,这一刻却又好心提醒你会有危险的人,任谁都觉得好笑。“因为我是王族,我身体里有纯正的王族血脉……”

血脉中记载着鲁金克的记忆,那是一脉古老的血统,像是和世界一起出生,也是一起经历着岁月的洗礼,慢慢度过了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看着一切慢慢进化,繁殖,文明的诞生与陨落,就像是看着孩子一样。这一族氏有好奇的族人偷跑到人类的世界,慢慢的,人类那种富有节奏的心跳,成为了那些偷跑出去的血族的唯一爱好。只有把自己和人类连接到一起,才能感受到那滚烫的血液和有力的心跳,只有那一刻这些已经扭曲了的血族,已经堕落成了渴血的吸血鬼。

“但是,古老的传承还是艰难的传递了下来,到现在血族的王室大概也只有鲁金克和刚变成血族的我吧……”叹了一口气,泽西看着米拉,声音低了一下,像是恳求,“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谢谢你。”

“好、好的……”米拉呆呆的看着那银灰色的双眸,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拉扯着自己,那醉人的感觉使米拉坠入其中无法自拔。

“薇薇安,格兰特,我们走吧……”格兰特听见了主人的呼唤,与泽西心意相通的它走到薇薇安身边,示意可以坐在它的背上,泽西也自顾自的收起了刚才用过的餐具,只是用能量结合起水元素清理了一番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有缘再见……”薇薇安看向米拉,然后坐在格兰特背上,跟着那已经融进黑暗的男子,慢慢的隐匿在夜色中。

谁遇见谁,都算是过客。

黑与白,正与恶,谁又说的清楚谁是正义,冷峻的声音久久徘徊在米拉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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