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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笛中乾坤

回到家,白静终于下了决心。对徐骞提出的去地方上找交响乐队、话剧演员等要求悉数照准,两人又敲定了大部分的节目骨架后,各自睡去不表。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家喝了点牛奶吃了点饼干就一同出门搭班车,徐骞上学,白静到市歌舞团借人。两人刚刚在基地门口站定就看见门岗的士兵正在换岗,下了岗的两名士兵敬礼交枪后忽然齐刷刷地走到徐骞面前立定敬礼,着实把白静吓了一跳。待到两名士兵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后,白静拧着徐骞的耳朵就问:你又闯什么祸了!!

苟主任效率很高,刚上完第一节课徐骞就被吕校长叫到了办公室。做完了三张模拟试卷后吕校长让六年级的几个老师现场批改,成绩自然不必说。吕校长也非常满意,告诉徐骞可以回家复习了,临考前再通知他来学校。这下徐骞可解放了,要了苟主任的电话号码后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到了家徐骞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孤独,无处可去,无事可做,无人可诉。百无聊赖的徐骞这才想起手包里的那支骨笛。拿出骨笛,徐骞走到阳台对着光窥视着骨笛的内部,透过中空的孔洞隐隐也只能看到里面还有一个类似骨质的东西,鼓足了勇气的徐骞对着其中的一个孔吹了一下,毫无反应和声音。挨个试完三个孔,依旧是全无异处。徐骞一下泄了气,无聊地找来一支缝被子针对着阳光剔除着骨笛里面附着的泥土,剔着剔着忽然被阳光刺了眼针头一歪就扎在了手上,冒出的鲜血顺着骨笛流到了阴刻着的一个图案上,图案瞬间便吸嗜了鲜血并泛起微微的红光来。有门!徐骞忍着疼又在指尖上扎了一下,吞噬了几滴鲜血后那个图案就又恢复了原状,徐骞只好继续“喂”下一个,直到三个图案全都喂饱又等了一会儿,一切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徐骞已出离了愤怒,狠狠地将骨笛向墙壁丢去,出手的一瞬间徐骞似乎听到骨笛发出了轻微的嗡声,无奈骨笛已飞向墙壁回天无力。好在骨笛足够结实竟然毫发无损,徐骞捡回来盖着其中的两个孔凑在嘴边轻轻一吹,骨笛发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嗡声。笛身也变得隐隐有了些光泽,似乎一道无形的气体由百会穴轻轻灌入,冰冰凉地慢慢游遍周身十分舒服,徐骞大喜过望继续吹时却发现再无反应,换了一个孔,又是一道无形气体灌入,这次是暖融融的感觉,再换后来的一道极冷的气体瞬间冻的徐骞打了一个又一个冷战,而之前的两道气体在体内也包围上来,三股不同感觉的气流在体内时而并排,时而绞杀,时而各自前行徐骞的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三股气流终于合一冲出了百会在头顶凝聚成一团氤氲,一阵风吹来便消散无踪。徐骞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手中握着的骨笛也迅速风化成了飞灰……

再度睁开眼时,已是正午时分。徐骞看到手中的骨笛已经化为灰烬,剩下的是一个小而精巧的不知什么动物的牙齿,晶莹如玉的齿身上阴刻着一个太阳的图腾,齿根处有个贯通的孔洞。看来是个佩饰。

起身四下望去,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变的清晰和立体起来。似乎出自本能地运足目力,百米外桐树上蝉和蝉翼上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运足听力竟然可以针对性地听到蝉在吮吸树汁的声音。哇哈哈哈!收了神通的徐骞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臭汗,一层薄薄的黑稠的秽物遍布全身。洗髓伐毛啊这是!哇哈哈哈!捡到宝了!

洗完了澡,换好衣服。徐骞找了一根红绳把玉牙穿了起来挂在脖子上。玉牙的功能回头再研究吧!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一边想着,一边神清气爽地走出家门直奔食堂而去。

风卷残云般地吃完第四饭盒饭菜时徐骞身边已经隐隐聚起了一圈人。最终只吃了半饱就在众人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下逃也似地离开了食堂。

精神高亢,步履轻快的徐骞又在军人服务社席卷了一大堆吃食后一溜小跑跑到了一公里外的周山王陵,速度快的就连驻地附近的流浪狗都硬是没追上。

自西周以来数千年,陵区一直是古木参天,一人抱的大柏树并不鲜见。解放后,政府对陵区没了监管。盗伐活动频繁,虽然附近村民有组织地进行了保护但还是损失了很大一部分。特殊时期结束后,陵区划为文保单位,盗伐活动逐渐消停下来,一些野生的杂树灌木覆盖了被盗伐的区域,远远看去,也有了些郁郁葱葱的景象。83年“严打”之前,周山王陵曾经遭遇了几拨盗掘。由于工程量太大,又毗邻村庄无法长时间作业或爆破,所以盗墓分子并没有什么收获,只留下了十几个半途而废的盗洞。严打开始后,到了晚上就再也没人敢来这里了。

消灭光了带来的食物后徐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惊异自己的食量,但也知道必是与早晨那番奇遇有关。徐骞在一棵柏树下盘膝坐下望向远方陷入了沉思,生活已经彻底变了样,甚至自己的身体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刚才那一通加速跑至少也有1500米,可自己依旧面不红气不喘,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开发到一个什么样的极限。徐骞站起身来,运足气力照着身边的大树就是一拳,“啊……!”一声惨叫过后大树纹丝未动,徐骞的小手却钻心的疼。揉着发红的小拳头徐骞不禁暗骂自己是个饭桶,空有食量而无力量。原地跳了跳,徐骞也发现自己的弹跳能力并无变化,原先设想的高来低走什么武当梯云纵凌波微步全都落了空。吝啬的老天!瞧瞧四下无人,徐骞向天伸出了中指,放了两个巨响的屁后悻悻地离开了王陵。

回到基地门口,徐骞远远地就看见了白静站在一辆吉普车边跟一个女军官在交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去上课后白静这才松开了徐骞耳朵,只是淡淡地埋怨了几句,这样的大事应该和她商量。教育孩子一直是徐斌的分工,对徐骞的学习,她从来就没有担心过。甚至谈不上重视,也许在她看来徐骞早晚还是要参军的。白静说,上午与地方上的沟通很成功,临近“七一”,地方上也愿意支持驻军搞这么一个活动,只是交响乐队市里的歌舞团没有,省城歌舞团才有。回来向总队领导了汇报一下,总队又开了介绍信,让她协同基地文艺队的史华队长下午就去省城找交响乐队。苦苦哀求了半天白静也没同意带上徐骞一起去省城。“去门口阅览室借个电话给你爸把你的事汇报一下,下午在家复习,晚饭自己吃!”白静打发叫花子一样丢下了两元钱,坐上吉普一溜烟走了。

唉!快快长大,脱离家长暴政才是王道啊!

电话里,当徐斌听说徐骞要参加毕业考试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提前教育”只完成了五年级的上学期,徐骞解释说是自己自学并通过了模拟考试,他便有些郁闷。总觉自己一贯做的最正确的事被人越俎代庖了,直到徐骞说吕校长和教委的苟主任都认为他儿子是“神童”是要重点培养送科大少年班的,这才抖擞起来。电话中徐斌下达了:巩固,巩固,再巩固!的作战指令,要求徐骞不但要考得过,还要考得好!并表示近日将回家检验他的温习成果,在徐骞唯唯诺诺地连声应是后这才兴奋着挂掉了电话。

挂掉了电话,徐骞想了想又要了大姨夫王寅的电话,想先从侧面打听一下操作苟强调职的难度。哪知接线班的女兵听到徐骞的童声后死活不肯转接,尽管是军线,尽管是百般解释,但涉及基地外其他集团军的高级首长女兵还是十分谨慎地要求他挂掉电话原地等待。徐骞只好挂掉电话百无聊赖地抄起电话边的一本《解放军文艺》看了起来。临近党的生日,各种献礼文章充斥了整本刊物。草草翻完一本后电话也回了过来,一句首长在外地开会就打发了他。大姨家的电话接线班推脱要不过去,徐骞无奈只好起身回家。

向看管阅览室的一个士兵致谢后刚要迈步走出忽然察觉一丝异样。一两分钟前草草翻完的那本《解放军文艺》似乎已经清晰地存放于他的记忆深处了,只是动了一下心思整本书的内容便在脑海中悄然展开。徐骞转过身来,随手从书架上又取出一本《***之歌》。400多页几十万字的书只用了7~8分钟就“翻”完了,从脑海中“提取”出一段——第三章战斗在召唤;第九篇炮声在哪方?又将手中的书翻到相应的章节一对照,哇!完全一致!难道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徐骞抑制住微微发抖的身体慢慢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拿起书又倒着读了起来。这次,大脑已经似乎适应了这种“输入”状态,越来越不依靠眼睛的阅读速度。几分钟后徐骞再次验证了一下,一字不差!合上书坐了片刻方才按捺住了狂喜的心情。想了一想后,他走到了那个士兵的身边。“班长大哥,帮个忙好吗?有一篇好几个字我不认识,您能帮我读一下吗?”徐骞随便翻到一章一脸天真地指给那个士兵看。年轻的士兵心里暗想:感情刚才是在装洋蒜啊!我还真以为你能看懂呢!不过对于这些领导的公子面子上还是不能丝毫地怠慢,士兵面露得意地大声读了一个章节。徐骞一边拍着小巴掌恭维道:班长大哥真厉害!一边暗忖:这年头的士兵文化素质真的是亟待提高啊!一个章节就读了4个错别字。士兵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叫一声叔叔,叔叔给你再讲两段精彩的。徐骞赶紧跳开说:班长哥哥,我背给你听好吗?你看看我背错没有。随着清脆的童声响起,士兵的嘴巴也越张越大。待到他全部背完时士兵有些生气了,这算什么?是在耍我吗?背就背吧竟然一字不差!一字不差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学我的口音!士兵合上书,冷冷地对徐骞说:小不点,借完电话就赶紧回家吧!叔叔还有工作,放你进来打电话已经违反条令了。

徐骞满脸诚意地深深向士兵鞠了一躬,怪叫一声后兴奋地跑出了阅览室。受了大礼的士兵摸了摸后脑勺暗想:难道是我多心了?

一口气跑回家翻出了抽屉深处一直积攒着的二十多块压岁钱,徐骞乐呵呵地坐上了离开基地的11路公交车直奔新华书店而去。

大致地走了一圈下来,锁定了语言类的工具书。英语没必要再读了,俄语徐骞因为搞了多次逆向工程也有一定基础。他选择了《基础德语》、《新概念德语》、《新编俄语高级教程》、《初级日语》等书和磁带。付钱的时候徐骞心想这个时代最幸福的就是读书人吧!这么多书和磁带才花了十几块钱。收银的一位中年妇女面带惊异地收了钱并麻利地用纸绳扎好书籍。张了张口还没等问出什么徐骞已经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一个半个小时后中年妇女正在向因为有事刚来上班的同事讲述一个半大孩子买走了店里最滞销的几本工具书的故事时,徐骞又一阵烟似地冲了进来,这次挑的是德语版的《沉默的村庄》、《民主德国民法总则》和一本日语版的川瑞康成著《雪国》。两个人相互一看后就很热情地介绍徐骞到书店后面来看看,这里有更多的特殊时期时期的书籍可以处理,这些更便宜,更适合糊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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