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已经不记得之后怎么度过的了,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他现在躺在床上,四周时不时响起几阵鼾声,微弱的光线从小窗射进来。
睡不着,虽然身体很疲倦,精神上却没有困意。青逸走到窗边,抬头想看看这奇异的世界,不过他去看到了星空,心微微的悸动了一下,然后就平静了下去。因为青逸看出这是北极上空的星图,标准的让人吃惊,显然这是人造的星空。
“不过真的好美,能再看到真好。”青逸把手伸向空中的银河,就像要抓住一样五指微微收拢。这却让他看见自己手上变成灰色的痕迹。
“看来茹欣说对了。”反复观察这那处奇异的伤口,青逸突然笑了笑,“灵魂损伤吗,真想好好研究一下呢。不过现在也没机会吧。“
静静的看着星空,虽然明知是假的,可还是让青逸有种熟悉的安心感。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然后被………”青逸拍了下额头,“我连自己父母都忘记了,明明忘记了那么多,却把没用的知识都记住了,我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青逸胡乱想着,突然从上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借着点点光线,青逸在头顶找到了一个小方门。青逸从那里伸出头,正好与原老七目光对视。
“还没睡吗?”
“睡不着。”
“让你看笑话了,大叔晚上躲在这哭很恶心吧。”
“不没有。”
“来上来吧,这里的景色很好。”
“嗯。”青逸一钻出来,眼前视野比窗外开阔许多。整个世界被明显划分为了三圈。黑暗的外圈,星光的中圈,通明的内圈。
“愿意听一个大叔的牢骚吗。”
“嗯,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干。”
“其实我以前是住在那中间的,就是中间那圈,后来父亲欠债我们就被赶了出去。那之后我一直想要回来,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男子看向青逸,“不相信吗?”
“不是,只是觉得很。”
“很讽刺对吗。”
“不,只是有点普通。”
“普通,是吗,普通。也是呢。像我这样的人最近也变得很多了。说起来贾力也和我差不多呢。”男子突然微笑了下,“没和你说,一开始来这的算上我一共有四个人。贾力就是其中一个,他总是很勇敢,在外面我能活下来也多亏了他。他,他当我是最好的朋友。”
男子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见流出,“可我却,我却背叛了他们,自己一个人厚颜无耻的活了下来。也是这样的夜晚,他们让我和他们一起跑,可我却因为害怕留了下来。过了几天,就在我后悔没有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他们被抓回来了。那时他们都已经成了尸体,然后我眼睁睁的看见他们变成了饲料,然后我我﹑我。”
男子抖动的异常厉害,青逸看出这事一种神经性抽搐,“喂,你还好吧。”用着简单的应急手法,总算是让男子缓解了过来。
“谢谢你了。”
“没什么。就当扯平好了。”
“我今天又活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那群猪,被猪……”
“喂,不要说了。”
“像我像我这种人,为什么还活着。呜呜。”
“每个人活着都有他自己的意义,你的朋友当时没强拉你一起走,肯定是他自己知道有危险。他一定是希望你能活着的,然而他现在死了,你更应该连他的份一起活下去。”
“是吗?他希望我活下去,贾力希望我活下去。”重复着这句话,男子爬了下去。
青逸把手张开,成大字的躺在屋顶,“突然就说了那么臭屁的话。活着的意义吗?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仿佛这个夜空给了他力量,青逸突然笑了笑,“不管怎样,我才不想死在这里。这样的死法,灵魂永远也不会安息吧。”
在想了想之后,青逸突然发现逃离这里并不难,“这里的管理这么松懈,只要集合所有人,找到一个最佳时机,绝对有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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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这是你的。”
青逸拖着两桶饲料,从工房走向猪棚。在这里,饲料是分开发放的,按猪的头数给,至于你是什么时候喂,喂多少都没人管你。
青逸打开了一桶,开始为食槽里添食,不过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里面有些什么,一勺勺的把食槽填满,在勺子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个头发。明明已经知道,可真正出现在眼前的冲击完全不同。
看到头发的瞬间,胃里一阵抽搐,胃里的冰块消失了,不过青逸却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来知道。大量的胃酸夹渣着血丝翻涌进喉咙,这是他胃里仅有的东西。周围猪吃饲料的声音是那样的恐怖。如同掉进无底深渊,冰凉黑暗,有东西正吧嗒吧嗒的咀嚼自己的身体。无数的蹄步声向这里逼近。
青逸跑离猪圈,他只想尽可能远离这里。不知过了多久,青逸感到了饥饿。生命的危险消失,黑色的能量也没在供给青逸的生命。自然饥饿也会产生。
“活下去。”这个念头并没有因刚刚的事消失,反倒跟加强烈,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在回到农房,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两块大馒头,这就是他们的伙食,一天的伙食。青逸咬了一口,一种化学药品的味道夹渣在其中,不管对身体多么有害,青逸还是吃了下去。这是活下去的基本。
之后他重新强迫自己回到了猪圈,可看见的让他心寒,他的饲料有一桶已经变的空空如也。四周明显有人在悄悄的偷看这里,通过这人数,在观察了一下之后。
青逸笑了。他发现偷取他东西的人是所有人,包括昨晚的那名老六。「好,很好,人类的本性,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这就是人的本性的。还想着一起跑的,这要怪我行动太慢,还是这些人行动太快呢。都想让我死,真有趣,真有趣啊。」
“就让我们好好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