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醒来之后,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四周正在轻微的晃动,自己前后左右都是人。他们身上散发着那种熟悉而独特的气味,那种肉块烧烤后形成的独特酸臭味道。
突然门被打开,眼睛因为不适应而微微闭起。
“都滚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要挨三鞭子。”这人的话不异于赛跑前的枪响。堆积在一起的人开始疯狂的向外拥挤,原本他们的手就被绑住,在第一个人倒下之后,人群就像积木一样开始堆积,而青逸也被波及在了其中。
“哈哈,真有趣,都快爬起来。”
散开的人群中,有的因悲伤而抽泣,有的因手脚的断裂而悲鸣,而有的已经爬不起来了。
“都给我老实点,再出声就把你们舌头割了。”在环视了一周后,他再次开口“最后被抓的那个站出来。”
并没有一个人吱声,“如果自己不出来被我找到的话……。”
突然旁边一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他又说道“就是那个炸虫子的,现在给我出来。”
“是我。”
啪的一鞭子抽在了青逸身上,“这是罚你刚刚自己不站出来。”
“啊”胸口瞬间变得火辣,“我不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要罚你。”
“我知道了。”青逸知道再说只能再被打,成为他立威的样本。
“呀,还挺识相。”那人回头,“张老头,这家伙是你的了,好好管。”
“是是。”那人身后的几人中走出一个瘦黑的老头,将青逸领到了后面站着,之后就是观看他们继续分人了。
如同在分配牲畜一样,“这﹑这﹑这几个,黑皮是你的了。”
“这边这几个加那个,矮子是你的,最后这几个是我的。”那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领人,“最后那几个女的,你们自己分吧。”
“大哥你呢?”“是呀。”
“这个些我看不上。而且我的队伍也不需要女人。”
黑皮和矮子把人都带走了,看来是要等下去分。其他人也跟着各自的人回去了。很快场上只剩下了青逸和那个老人。
“走吧,开始工作了。”老人转身离开,青逸也跟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两人推着板车又回到了刚刚的地方,“把人都装上去。”
运送他们的车子在最后把所有人都倒了出来,包括哪些在路上死掉的。青逸只是默默的搬运着地上的东西,突然他感觉到一丝心跳。
“那个,那个。”青逸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人,直接说老人家很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事。”
“这个人还活着。”
“那又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再不治疗这人就要死了。”
“治疗?我这里就有些酒精,还有些破布,如果你能治好就治吧,说不定能换几个钱。”
“不行,如果是在这里很快就会感染的,我需要一个干净的地方。”
“干净?这种地方是没有的。好了,丢上去继续工作。”
“等下,难道这里没有治疗的机构吗。”
“好了新来的,我们是奴隶那种东西不是给我们用的。”
在这什么都不清楚的地方,青逸也不敢多生事端,之后他又陆续发现了几个类似的人,他只是将他们放在了最上层,希望他们能自求多福了。
在装完之后,青逸就跟在了老人身后,他们并没有去埋尸体,也没有火葬。推着板车看着眼前的机器,青逸感觉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这个,我﹑我﹑我我们是要。”看着老人提起一具尸体,青逸舌头开始打结。
“忘了你才刚来。走,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农朋,里面有七八个人正在养猪。“老七,过来。”
“什么事,老头。”
“这是新来的,你来带他,老二跟我过来。”
“来了。”
看着老人带着老二走远,那名老七才转向他。观察了他一下,先开始是惊讶接着就变成了同情,很快眼神又回复到了沉静。
同时青逸也在观察他,大约三十五岁,比青逸高半个头,脸颊瘦削身上还有浓郁的酸臭味,应该是到这里不久,因为那名老人身上并没有这种气味。
“你先去把地扫一下,然后再自己找点事干,你刚来没有自己的猪,也没什么好干的。”
“是。”
“扫帚就在最后面的农房里。”
青逸在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奇怪,那就是人太多了,并不是说养猪这样的人数多,而是在这猪圈里的人说太多了。一路走下去,青逸更加的疑惑,因为这里面大部分人什么都没干,他们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猪,而有几人直接进到了圈子里,对猪进行抚摸喂食。
「这太奇怪了,这里应该进行的是食用猪养殖,那么这些人。」穿过了整个猪圈,出现的是个大农房,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里面堆放的农具和草堆。
青逸拿着扫帚,看着蹲在围栏外的一人,「只扫他边上吧。」然而在青逸刚扫出第一下,几根杂草移动,灰尘飘起。
“你在干什么!!!”旁边的怒吼直接把青逸吓退了一步。
那狰狞的面貌让他下意识又退了几步“我在扫地。”
“弄那么多灰,要是猪感冒了怎么办!就算不感冒,食欲变差怎么办!你给我滚开。”说着那人翻进围栏,如同抚摸自己爱人一样抚摸着里面的猪。
「这人是什么情况。疯子吗?」青逸退到门口,看到四周其他人全都望了过来,可那并不是同情,而是仇恨,如同青逸侮辱了他们亲人一样的仇恨眼神。
「怎么回事,是我做错了吗?」青逸看向让他扫地的那人,在于他眼神接触的瞬间,那人就把头撇了开去。
「这里不正常,不正常!」在心中这么怒吼着,青逸跑到了门外。
靠在外面的墙上,刚刚强迫自己忘记的尸体事件又开始涌出,他不想将人压死将半死的放在了上面,想到他们现在的遭遇,如果压死肯定更幸福,可我。
那种痛苦的嘶叫仿佛就在耳旁,再加上里面人那奇怪的眼神,怪异的举止,我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吗。
强烈的恐惧席卷着十六岁少年的心,将他原以为坚实的壁垒所打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少年用双膝把自己挤向墙面,手臂把自己的头所环抱,这是他唯一能感到温暖的方式。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茹梓茹欣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