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亮了,阳光耀眼而夺目,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和花的香气。
小楼的门,张开了臂膀,欢迎着四面八方的客人,小街上的叫卖声和油炸东西的声音相互辉映。
首饰店的老李买了几个油炸的小饼坐在门口吃了起来,几个小孩儿沿街在追着一个被风卷起的银票跑着,后面的大人,满脸笑意道“快点,谁追上了,给谁买糕点吃”。小孩儿们一听有吃的便跑的更快了。
小楼里的客人大半是中午起,所以楼下吃早饭的人很少,婉儿睡眼惺忪的走了下来,他后面的烟霏也是一脸疲惫。
“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婉儿问道。
“忘了”烟霏茫然道。
“你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么”。婉儿瞪着两个大眼睛问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九怪人他们追出去以后,就记得到了郊外,有一只黑色的猫,其余的都想不起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死了,你是一个车夫送回来的,”婉儿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婉儿问道,
“真的不知道”。烟霏一脸无辜的表情。
上菜的并没有换人,而且也没有听说有新面孔的姑娘到来,这门口却也没有往里巴望的乞丐,更没有听到街道上有谁喊谁死了之类的话语。
“我赢了”烟霏笑道。
“然后呢”婉儿边揉着眼睛边道。
“然后你眼睛肿了”。这话音刚落婉儿的手便打了过去,烟霏一躲,那粉嫩的拳头便打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婉儿睁开眼睛,她打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的那个赌徒,而那个赌徒抱拳笑了一下,便坐了下来。
“这个是我的好朋友,拂衣生,拂公子”。烟霏向婉儿介绍道。
“婉儿姑娘好”,拂衣生做了一个礼节性的手势。
婉儿嘟起了嘴,涨红生气的小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我输了,不过拂公子真气魄啊,老婆孩子,都可以赌”。
“我没有婚娶,何来老婆孩子呢?那不过是句暗语而已,我知道我说了这句话,这个家伙就会帮我”。
烟霏尴尬的没有说话,喝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婉儿笑了,一只手向烟霏的大腿上伸了过去,大力的掐了下去“烟公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继而又转向拂衣生道“我劝你,还是别赌了,昨天你之所以输,是因为他们看你的衣着属于外地,所以故意做局骗你钱的”。
拂衣生道“我知道”
婉儿问道“你知道,那你怎么还玩”?
拂衣生道“因为我喜欢输的感觉”。
拂衣生不但喜欢赌,也爱输,他喜欢那种输了感觉,为了追寻这种感觉他将父亲死前留下的祖宅变卖了。
2
正是正午十分,王庄主在堂内把玩着刚从街市上花了一百两买回来的鹦鹉,“来,说句话”王庄主对着鹦鹉说道。鹦鹉讨巧的重复了一遍“来,说句话”。王庄主开心的笑了“这一百两值了”,“这一百两值了”,“这一百两值了”。鹦鹉连了两遍,逗得王庄主一直在笑。
王公子颓废的走了进来,歪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拿了根头发,逗那只鹦鹉。
“怎么了”。王庄主喝了一杯茶问道。
“被一个丫头给涮了”。王公子拽着鹦鹉的腿道,鹦鹉本以为讨巧又重复了一遍“被一个丫头给涮了,涮了”。
王公子大怒“畜生,再说一遍”。
鹦鹉又学着道“畜生,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何必和畜生生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出去闯了,倒过大粪,背过大包,要过饭,后来趁着战事做起了药材生意,白手起家,你看看你,除了混吃混喝风流成性还会什么,送你去少林学武,没半天就被人退回来了,你可真行啊,我们老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号人物,干啥啥不行,吃啥还挑来挑去”。王员外生气道。
“我这风流成性的毛病还不是遗传你么,你看看你取了几房老婆了,最年轻还比我小一岁,你是说我是叫妈还比我小,叫妹又**了”
王庄主气的一巴掌掴了过去,不料巴掌刚要触及脸颊时,就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哟,我说王庄主,和孩子生什么气,有话好好说,怎么动起手了?”这女人虽已年过四十,但样貌和说话的声音均和少女一样。
王公子见到这女人曾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渺姨来了,快坐,我去沏茶水”说完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孩子不争气啊,我这家业,迟早要被他败光了”,王庄主手扶着椅子道。
女人继而道“败光就败光嘛,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也没用”。
“我是怕”王庄主说完这三句话,叹了一口气,其实后半句王庄主和这个女人都心知肚明,他是怕儿子败光了家业,等他死了以后受苦,他平时就溺爱这个孩子,后面的事情他不敢往下想。
这女人忙岔开了话题“李员外死了”。
王庄主先是一惊,然后不住的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幽眇道。
“藩篱兄怎么说”王庄主问道。
“王庄主应该知道我家那位,已经好久不过问这些事儿了”。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左手剑藩篱的妻子,魔教之女幽眇。
只是他们两家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事要从几年前的一日说起,王庄主购买大批药材正往家敢,路遇劫匪,王庄主身受重伤,正巧藩篱夫妇,游山玩水到达此处,见此情况,遂拔刀相助。王庄主醒后大为感激,于是邀请藩篱夫妇到家中做客,藩篱夫妇欣然前往。藩王两人交谈甚欢,王庄主也从话语中得知藩篱想开间书铺,于是私下令人办好了,又一日两人饮酒之时,王庄主将事情告知了藩篱,藩篱一再推脱,王庄主以性命相要挟,藩篱只好答应了。
“李员外入土了么”。王庄主问道。
“入土了”。
“是谁干的?”王庄主手扶着椅背道。
“不清楚”。
王庄主扶在椅背上的手,渐渐地握紧了,“我想九怪人和王羽夫妇也已经死了吧”。
幽眇有些意外,微微一愣,道“死了,昨天晚上”。
两个人忽然都默不作声,王庄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将拳头握的很紧,很紧,紧到指甲已经陷到了肉里,手指已经泛白。
幽眇道“王庄主可否将心中之事,说来听听”。
王庄主手背在后面道“这要从一阕词说起‘云遮月,几米银光,桥上寒。风凋零,窗外扬雪,几时淡。遥望山岚,点点烛光,窗下,重重相思未成断。低声叹,琴音依旧繁华,小楼身影已不在鬓斑白’,这一阕词讲得是昔日柳子虚写给东瀛女子樱雪婉的词,词中描写之情之景表达了柳子虚对樱雪婉的相思与爱慕之情”。
“两个人后来在一起了”。幽眇问道。
“在一起了,并有了两个小孩儿,不过好景不长,因为在柳子虚出现之前,樱雪婉和青龙帮仁义有过一段故事,此人虽叫仁义但所办之事却并不仁义,当年我也是着了他的道,做下这猪狗不如之事”,说着便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悲愤之情写于脸上“当年仁义对樱雪婉心有不甘于是设计谎称柳子虚暗中勾结蒙古军,准备伺机造反,于是书信一封给了李员外,李员外当时正愁当官无路,这一封信正好是敲门砖于是便递了上去,而当时陪同他去的人就是我。官府派下人去抓捕柳子虚在他家中发现一封仁义早已放好的和蒙古国私通的信,不料柳子虚武功卓越,尤以轻功擅长,几次未果后,仁义便找来九怪人,王羽夫妇,还有当年不得志的梅子健,共商计划。于一日探子来报说是找到了柳子虚一家人所在,仁义故意弄伤左腿,”
“为什么弄伤左腿”幽眇好奇的问道。
“弄伤左腿,是因为这件事他想隔岸观火,当年在断崖之上,九怪人和王羽夫妇咄咄相逼,柳子虚却迟迟不肯出手,因为如果真的出手就承认了自己暗中勾结蒙古军,樱花婉当时抱着两个孩子,躲在车里。我和李员外带着官兵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起来,柳子虚身受重伤,樱雪婉将两个孩子放到地上,抱起了柳子虚,柳子虚边推樱雪婉边喊”快走,带着孩子快走,樱雪婉看看身后的悬崖抓起孩子就跳了下去”。
“樱雪婉抱着两个孩子跳崖了”。幽眇大叫道。
“不,是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还留在那里,后来我和李员外商量将这个孩子送到了少林寺,之后的就再也没见过,后来柳子虚的尸体被游街示众,李员外也当了员外,这件事我们就再也没提起过”。
“依王庄主的意思,樱雪婉和那个孩子还活着,梅子健,李员外,九怪人和王羽夫妇的死,是她们回来为夫报仇,如此说来,那么下一个便是王庄主你了”。幽眇道。
王庄主点了一下头,默认了这件事“我死了不要紧,这件事毕竟和我有关,而且这些年我也在深深地懊恼中,只是我的孩子怎么办”。
“既然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就要管,放心好了我家那个到时也会出手相助的”。幽眇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