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酒没有女人,就好像穿了上衣没有穿裤子一样显的不自然,这是陆渐的一句话,所以他喝酒的时候,身边必定有女人,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很多个漂亮的女人。这样的生活才足以体现一个世家公侯的纨绔与风流。
‘陆公子可好久没来了’,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略胖,名唤双儿的女人道。
陆渐将身体靠在她的怀里,嬉笑道‘是好久没来了,你肚子上的肉都可以当枕头了’。话毕,双儿举起手就要打陆渐,陆渐假装躲从衣衫里拿出一锭银子在双儿的眼前晃了一晃,双儿伸出的手立马收回,娇滴滴的道‘人家是开玩笑的,陆公子何必认真呢?’。
陆公子没有说话,他看着双儿一只手拦在自己腰上,另一只手环住了自己的脖子,淡淡的沉香味在陆公子的鼻尖游荡。‘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呢?’双儿妩媚道。
陆公子没有言语,脸上挂满笑意,双儿的唇极具诱惑的迎了过来,同时迎过来的还有一把短刀,它贴着陆公子的腹部刺了进去。陆公子脸上一阵扭曲道‘你,谁派你来的’。
‘仁义,’双儿看着刀上的血道。
‘为什么,我和他并无仇恨’。陆公子道。
‘如果你死了,你哥哥会继承你们陆家所有的财产,事成之后你哥哥答应会给仁义一半’。双儿笑道。只不过这个笑容永远的被定格在刚才的一瞬间,从窗外破空而来的羽箭,贯穿双儿的胸膛,白玉般的胸膛上,鲜血如湍急流水般,奔涌着。
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带着受伤的陆公子跳窗而下,上了早已在门外等了很久的马车,马长嘶一声,飞速的离开了这里。
是谁在暗中救了陆公子呢?
2
窗外有月,杯中又怎么会少了酒呢?沉水香袅袅升起,琴音在月半响起,像倒垂在天上的星星般耀眼。
柳樱雪的脸色在月光映衬下变得忧伤了许多,他是在为什么忧伤呢?这杯酒他端了很久了,端到手都麻木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喝,他只是痴痴的看着月光,听着这哀伤的琴声。
琴音停罢婉儿忽然道‘仁义问你什么时候动手’。
柳樱雪望着淡淡的月光道‘该出手的时候就会出手’。
室内忽然一片寂静变得没有任何声响。
3
破坏掉的茶楼,又装修一新恢复了以前的容貌,老板娘依旧坐在门口,望着远方,这个她保持了很久的习惯就像是喝酒般,怎么也戒不掉。
拂衣生坐在老板娘的身边,拿着半壶茶水,晶莹透绿的茶水,在月光下如翡翠般好看。
‘有心事’,老板娘道。
‘有’,拂衣生道。
‘什么事,能说来听听么’,老板娘道。
‘可我不想和一些躲在暗地里的小人一起分享’,说着一挥手,酒壶打向停下的马车,马车后面一个人影如箭般串起,几个起伏之后,人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你有很多仇家么’,老板娘道。
‘我只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拂衣生道。
‘需要帮忙么’,老板娘道。
‘需要的时候我会吱声’,拂衣生道。
4
在很久都没有听到魔音的消息之后,仁义断定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他没有想到拂衣生的武功会那么高,‘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仁义暗自叹道。
‘老大’,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探听到了什么’,仁义道。
‘拂衣生并没有死’,黑衣人道。
‘还有呢?’仁义道。
‘他现在在茶楼’,黑衣人道。
‘下去吧’,仁义道。
黑衣人走后,仁义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继而转动了桌上的笔洗,书架由里向外转动出现了一个密室,仁义拿着火折子走了进去,密室很暗,走了好远,仁义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点燃了周围的红烛,室内一下子亮了起来。
仁义自怀中掏出一本古籍,在烛火的映衬下‘易筋经’三个字格外的耀眼,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道:少林易筋经韦驮献杵,旁边配有图画一个小人儿两臂曲肘,徐徐平举至胸前成抱球势,屈腕立掌,指头向上,掌心相对。仁义兴奋道‘练成了易筋经,又有何惧’。
5
马萧在喝酒,这个平时滴酒不沾的少年,今天居然喝起了酒,而且一连喝了好几碗,当真是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今天的阳光很艳丽’,马萧醉醺醺的道。
‘不错,适合杀人’,柳樱雪握着刀走进来道。
‘不过,不适合动武’,马萧道。
‘为什么’,柳樱雪道。
‘黄历上说,今天适合沐浴,切忌动武’,马萧道。
‘什么黄历,’柳樱雪道。
‘我的黄历,我喝了酒,你不会和一个握着刀手抖的酒鬼动手吧,这样你赢了会很不光彩的’。
柳樱雪点了点头道‘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柳樱雪又来了,马萧却还是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看着柳樱雪道‘酒真是个好东西’。
柳樱雪道‘明天我还会来’。
马萧大笑道‘你真是个执着的人,只不过我一天酒未醒,你就不会和我动手’。
柳樱雪的刀忽然自鞘中而出,在马萧的喉咙处停了下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马萧醉醺醺的道‘可以,你随时都可以要我的命,只是你不敢’。
柳樱雪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死了,仁义的势力就会独大,他要当上帮主总要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为我报仇,杀了你服众,当然现在他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如果真的练成‘易筋经’了呢?何况你的母亲还在他的府上做客呢?’。
‘你醉了’,柳樱雪道。
‘醉了总比清醒着好’马萧道。
夕阳很沉,沉得掉落进平静的湖面,拂衣生站在夕阳下的小桥上,望着这样美的景色,心里感叹连连。
他拾起了一块平滑的石头,轻轻一致,在水面滑出三四个水漂,最后到达岸上。岸上一个望着拂衣生的举动扑哧的笑了,继而道‘没想到拂衣生童心未泯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美蝎子。
‘我现在是未老先衰,哪里还有童心’,拂衣生道。
‘人活着总是会有困难的,’美蝎子拿起一块石头扔到水里又道‘就像这平静的湖面,他不会永远的平静’。
‘那你的人生的困难是遇到男人太多,不知道选那个好’,拂衣生道。
‘去死’,美蝎子道。
几只燕儿从天空飞过,唧唧咋咋的代表着生命的一种蓬勃向上,突地一支箭破空而过射向其中的一支燕子,这一支箭明明是射向一只,最后却串了四个落了下来。
美蝎子和拂衣生不约而同的朝着箭飞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一身灰色粗布的衣服。
‘刚才的箭是你射的’,美蝎子疑问道。
‘我射的,是’,少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
‘你父母是何人’,美蝎子道。
‘我是奶奶带大的,我从小无父无母’,少年道。
‘这箭法是谁教的’,美蝎子道。
‘奶奶交的’,少年道。
‘你叫什么名字,小弟弟’,美蝎子道。
‘我叫铜儿’。
山里的尽头是一户人家,毛坯的房子,篱笆里的世界是一种说不出的朴素,一个老人坐在院子里缝补着一件坏了好多洞衣服,老人因为美蝎子、拂衣生的进入,变的格外的小心翼翼,她拉过铜儿,护在怀里道‘你们来做甚’。
拂衣生做了个辑道‘老婆婆别误会,我们别无他意’。
‘快点走出这里’,老妇人道。
‘好的,我这就离开’,拂衣生道,他拉了美蝎子一下一袖,冲老妇人赔了个笑脸道‘我这就走’。说着便夺门而去。
老妇人望着两人走了很远之后才慢慢的道‘饭菜在桌上’。少年像一头饿狼般跑进了屋子里,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满脸幸福的喜悦。
老妇人忽然大声道‘还有谁来了,出来吧’。
几十个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包围了这里,其中一个带头大哥道‘没想到当年叱咤江湖的‘流星雨落’谭老人居然会躲在这里,当年你武功被废,今天你是逃不走的,乖乖的交出流星雨落,我还考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有些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老妇人笑着从怀中拿出‘流星雨落’道‘你们谁敢来拿,我立刻让他见阎王’。
‘他的流星雨落只能用一次不用拍’带头大哥忽然像左边的一个同伴道‘你去’,同伴反手给了带头大哥一巴掌道‘你咋不去’。带头大哥一把手提起同伴道‘小子活拧了吧’说着将他扔向了老妇人,老妇人没有动,自屋子里飞出一根羽箭,将那个人像射鸟一样射了下来。
带头大哥自以为屋中藏有高手既然笑道‘不知,屋子里的高手可否现身相见’。
屋子里没有人答话,带头大哥做了个手势,立马有几个人冲进屋内,将手拿羽箭的小孩儿抓了出来。
老妇人立马抢上将孩子护在怀里道‘莫要伤了孩子,这流星雨落给了你们就是了’,说着便一扔,再扔的同时扣动了机关,几百根银针飞射而出,几十人瞬间倒下一半。
带头大哥恶狠狠的看着老妇人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老妇人没有说话。
‘二十前,你用流星雨落杀我全家一十二条人命,只为了我母亲比你好看,你忘了’。
老妇人还是想不起来。
‘烟云山庄,因为你,你瞬间就毁灭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原来这个带头大哥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小孩‘黑炎’。
老妇人想了起来,二十年前她仗着流星雨落嚣张跋扈,因为一件嫉妒烟云山庄庄主夫人比自己好看,于是下了杀手。
黑炎已经拔刀看了过去,只听铮的一声,刀被挡开了,老妇人面前站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拂衣生。
就在这瞬间老妇人抢过铜儿手中的羽箭,向自己向自己的胸膛刺去。
一个生命在忏悔中离去,她明白自己一生作恶太多,该有此报,他临终前拉着拂衣生的手道‘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铜儿抱着奶奶在哭,因为世上这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开了,他愤恨,他孤独,他拿起羽箭要射向黑炎,搭弓上箭。
拂衣生挡在身前道‘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吧’。
夕阳美的很伤感,它在滴血,这雪滴在人的心理,也滴在这个荒凉的大地上。黑炎拾起了流星雨落,才发现那并不是真的流星雨落,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暗器,或许真的流星雨落早已在老妇人进山之前就毁掉了。
一个武器因为它本身的戾气,毁了一个本应幸福的女人的一生,有的时候再好的武器在手,如果心灵不是善良的,人不是快乐的,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