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厕所……”
“……”
“我去点根烟……”
“……”
“我去……”
“……回来!”赵大少不知第几次说出“我去XXX”,脸色铁青的张君静大小姐忍无可忍,一拍面前的咖啡桌:“赵文天,和本大小姐在一起吃饭就这么难受吗?”
“坦白说。”赵文天表情忐忑地点了点头,看来很是诚实认真:“是很难受。”
“你还会怕,算了……”张君静无力地叹了口气:“就知道怎么说都说不转你,早死心了,这次回来,就是想要看看你而已。你还敢躲我躲一个月!”
言下之意,显然怨念极重。
“唉!”赵文天叹了口气,低头避开这大小姐目光:“难得我这个废货还能让张大小姐这么挂念。”
“你哪里比小海差了?我爸说,其实你的天赋比小海还好得多,就是不务正业,你要是……”
“停停停!”赵文天连连摆手:“你又来了!”
“又什么又!我也是习惯了。”张君静吐了口气,朝天翻个白眼。
……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
“几位,请慢用。”
“谢谢。”
赵大少拿起刀叉,也不管西餐的礼仪,一刀一叉用得极其野蛮,把一块牛排切得七零八落,张君静一脸朽木不可雕的叹意,一偏头,却见方木一叉将一整块牛排叉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开始头疼起来:“喂,你们两个,注意点形象好不?这里可不是家常菜馆。”
“吃西餐和炒菜有区别吗?谁叫你非把我两个拖到这里?”赵文天挑挑眉毛,西餐进食礼仪什么的,他八岁学过,但是很早就忘了。
这里是滨海中心一座俱乐部,是有钱人闲来无事消遣之所,不过真正赚钱的大神仙们都忙,出入这里的多是公子之类的人物,现在还不到中午,人不多,上层的餐厅正好清静。
“何况小木不一样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听张大小姐刁难,赵大少干脆把方木祭出来挡箭。
方木跟着赵文天来到这里,一时被拉来做挡箭牌,二是为了蹭饭,目的明确,自然就无欲则刚,一心一意做电灯泡,现在金主有用到之处自然要效劳。
“见识浅,没学过,你别和我一边见识。”方木自嘲似地笑了笑,语气不以为意,他这几年过的鬼日子,没心情注意这类细枝末节。
听到方木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平平淡淡,张君静这才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了方木身上,对于自己这位青梅竹马平日最喜欢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身为二代中的另类,赵大少不喜欢混迹于纨绔败类之间。朋友除了一些拳术高手,就是山里的老和尚老道士。
张大小姐不崇尚暴力,又是唯物论者,自然不喜欢那些。
这个方木能和赵大少混在一起,看来也是那一类,通透了这一点,大小姐心里就先有一点疏淡。并非出于功利心,也不是势利,而是一种自负。
不是任何大富豪子女都能开保时捷的,张君静能开得起保时捷,是她在英国协助自家公司打理欧洲生意,颇有几分成效,向家人证明了自己有开保时捷兜风的资格。如此女子,既有背景又有能力,心气自然极其高傲,对于看不上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所以她只礼貌性地应付了方木几句,然后目光又移向赵大少。
然而看着这货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张君静心里就是无语,这几年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脸傻笑的懒鬼被挤出高门大户的圈子,越来越远,这样下去,过几年她大学毕业正式接手家中生意之后,两人间的距离就要远的没边了,这种情况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但是好说歹说,想让这厮上进一点,却怎么说都没有用,说多了赵文天干脆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怎能让她不生气?
“哟!这不是赵大少吗?已经两三年没见你来了,怎么,难道回心转意,想继续奋斗?”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望过去却见是几个穿着休闲的少男少女,一身盛气带着某些子弟特有的傲气,见到这边三人,走过来哈哈调笑:“怎么几年不见,连西餐都不会吃了?”
赵文天认出来这些人都是本地的小神小仙家里出来的,正是这俱乐部的常客,与自己关系不坏,但也仅仅是不坏而已,脸色也不尴尬,只是笑笑:“好久不见。”
这姓王的家里在本地势力不小,但是和赵家还差很多,其他几个都一样,家里大多数都是气候不大的小仙,这类子弟,正是最爱玩的那一类。
“对了,赵哥,这位是?”几个公子哥儿把目光转向方木,不记得滨海少爷里面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号人物,怕是个大菩萨,于是问道。
“莫管我,我是打酱油混饭吃的。”方木笑道,众人哈哈一阵,见赵大少面色也无不悦,就真把他当成一圈外人,其中几个看方木一样外行的西餐吃法,撇了撇嘴,显得颇为不屑,以为是赵文天交的普通朋友,不过其中也有眼尖的,悄悄地注意上了这个人。
“张大小姐,你也在这?我们大姐正在找你呢!”那王钊旁边一叼烟的看到赵大少对面的张君静,表情惊喜。
“嘿。”张大小姐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又扫了一眼这一群男女:“我可没心情陪小孩子玩游戏。”
“大姐?”见张君静表情不善,赵文天脸上有几分好奇,看着王钊:“你们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大姐?现在居然还玩这一套?土不?”
“这也没办法,愿赌服输。”这几个在一旁的桌边坐下,那王钊脸色也非常无奈:“说了输一次叫她两年大姐,结果不争气,把自己输进去了。”
此话一说,旁边几个纷纷应是,这年头谁还玩大哥大姐那套不入流的玩意。
赵文天也听出来了,这些人原来是和一个女的赌斗,结果一大群人被一个玩得人仰马翻,从此成了马仔,如此心中也有几分好奇,滨海市敢把这些人当成马仔的大小姐,还真没有几个……看这些人的样子,嘴上虽然硬,但显然也是心服口服的。
想到这里他就更惊奇了,这些公子哥儿又非大神仙子弟,不少人一天到晚钻研的就是个玩,从古典一点的斗鸡走狗,到现代的飙车台球,俗一点的麻将纸牌,雅一点的赛马高尔夫,精通的也有不少,能全让他们折服,难道滨海还有这种无所不通的大顽主?
“你看我干什么?”张君静看着赵文天疑问的目光,不满地说道:“是我家生意场上的对头,自从我回国,那小毛丫头就一直纠缠我,要和我见个输赢,我哪有时间陪小孩子玩过家家,生意场上的事情,在俱乐部里面定,太儿戏了。”
“生意场上的对头?黄家还是中顺?”张君静家里的生意似乎是做软件的,生意场上的对头,还真不多。
“都不是。”张君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都离了这圈三四年了,恐怕也没听过。”
“那倒是。”赵文天点了点头,那就是这几年新起来的的了,大少爷虽然无能,但也知道,根据摩尔定律电子技术每两年就更新一代,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技术革新,就能催生出一批新的电子领域大能。
“呵!张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生意场上的事情,自然是生意场上说,小妹我只是想和您玩两手,这么点面子,姐姐你不会不给我吧。”一句轻飘飘的话从楼梯口处飘了过来,先是带着几分挑衅,声音轻柔,但是却令人听了莫名有几分不舒服,那股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淡漠,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把游戏,任人挥霍。
可以想见,这声音的主人,也是如梦似幻,方木和赵文天被这声音吸引,望向梯口,果见一个美人漫步而来,眼前一亮。
很多二代三代大小姐的美丽,是用金子堆砌出来的,就如张君静大小姐一般尽管长相平凡,也能在spa和各种护理下变成值得一看的准美人。至于像国外那些十几代血缘优化出来子弟都是俊男美女的真正贵族,国内还真没有几个,毕竟刚建国,根基浅,这几百年祸害太深,优良血统都被糟践得差不多了,新贵族中有个两三代的就算不错了,哪有那么多俊男美女?
不过这位马仔成群的‘大姐’却是个难得的天生丽质,不过十五六岁,身形娇小,但该多该少的地方一点不差,仿佛用和田美玉按着黄金分割精心雕琢,又不带一丝工匠气,一张素颜无妆,一眼看过去,还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恍惚感,再看一眼就会沉醉进去,果真令人欲罢不能,大概当年周幽迷褒姒,烽火戏诸侯,也就是迷上了这股气息。
却不知这位美女笑起来是否能一笑倾人国。
不过眉宇间那股子游戏人生的淡漠之间,偏偏夹着一股子深沉的阴郁,更是不见笑意,仿佛整个世界就是任自己漫步的白菜园,看人不用正眼。这令方木感到大煞风景,仿佛一张完美的画卷被黑墨刷子生生抹了一道,极为难看。
“林小姐,可是本人今日实在繁忙,这……”张君静看来对这位‘大姐’委实无奈到一定程度了。
“哦?”那林小姐轻轻应了一声,居然凑近坐在了张君静旁边,向自己那群马仔甩个眼色:“那就是不给小妹这个面子了?不过大姐时间有限,离曼彻斯特女子高中暑假结束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大姐还要陪朋友,不想天天被小妹我纠缠不休吧。还是说,向小妹我认个输呢?”
“你威胁我?”张君静玉颊上闪过一丝怒火:“你们玩的东西,我都不会,也没兴趣,想让我认输却是休想。”
富家子弟,若是不求发达,也就是争一个面子,张君静家里的海苑电子集团近年在全世界各个领域的生意都被这位大姐父亲一手建立起的GEC集团强力狙击,技术完全处于劣势,能够不吃大亏,已经是因为十几年的老企业,底蕴深厚苦苦支撑。
在英国张大小姐就没少被GEC英国分部郁闷,回国还要被GEC的大小姐纠缠,怎能让她不恼火。
精明的生意人即使在商场上已经成了生死敌手,到了私下,还是和和气气,看不出一丝芥蒂,张大小姐修为还浅,没这份胸襟,被逼迫紧了,喜怒不想形于色也形于色了。
这位GEC的林惜鱼大小姐也是奇葩一朵,不受家人管束,无法无天,特立独行,号称滨海第一顽主,纨绔到不能再纨绔的地步,任谁家的纨绔子弟都要自愧不如。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在夜店之疯狂不下男子,曾放言男的只配做她马仔,闺中女友无数,百年好合的有多少个没人知道,但是风言风语却始终没停过,算是滨海纨绔圈里一朵异花。
“喂喂喂!大家都多大了,别玩这套没用的。”赵文天见这林小姐出言不逊,虽然他对张大小姐很头疼,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情分还在,张君静受了挤兑,身为男人,那是必须要出头的:“小静是正经人,不会玩那些东西,你要玩,我替她陪你玩。”
“你是赵家那个?”听了手下马仔耳语,这林大小姐这才认识赵文天,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据说你是滨海公子里面最能打的,不过玩却未必玩得过我,若是输了,可要给我当两年马仔。”
“别答应她。”张君静低声道,这位林大小姐虽然家族刚发达不到两年,但是她的大顽主称号已经在全国范围里闯出名堂了,像赵文天这种离开圈子很长时间的,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何况这林大小姐脾气古怪高傲,和她对赌,输了就要做马仔,一想到这,张君静就不舒服。
不过若是自己上,输了的话后果她更不能接受。
却见赵文天眉毛一甩:“答应你又怎样?”
“好,你要为张大小姐接这一场,我在下面恭候!”林惜鱼点了点头,自始至终没正眼看桌上几人,站起来带着几个马仔就向下面的俱乐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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