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紧腾出地方,好让雨烟姑娘坐下。庞振坤还把小二叫来加了一份碗筷。
坐好后庞振坤问道;“郑公子,听说江南乃美女之乡,不知这位女子相貌如何啊?”
郑公子细看了一会,而这雨烟姑娘也笑对着郑公子,丝毫没有羞涩之意。郑公子看了一会道;“白水泉边女子好,少女为妙!”
黄公子一旁细品点头道;“真是一副绝妙的上联啊!”
庞振坤站起来道;“黄兄所言极是,这白水构成一个‘泉’字,‘女子’又构成一‘好’字,这少女又构成一个‘妙’字,此联可堪称佳品啊!”
郑公子笑道;“既然郑某对出此上联了,那还望庞兄可帮忙吟一副下联如何?”
庞振坤没有回答,暗暗思考了一番,“山石岩下古木枯,此木为柴。不知这样对行不行啊?”
“看来庞兄果真思维敏捷,这对的是天衣无缝啊!”郑公子点头道。“这山石为‘岩’字,这古木为‘枯’字,‘此木’二字又构成了‘柴’字,与我这上联意寓幽雅,气势落落大方,真乃绝对啊!”
吴学礼笑道;“真乃绝对!不过郑兄可再以振坤的下联再对一联肯定会更妙!”
郑公子笑着回道;“这可有些难了,容我想想!”说完便用折扇敲打着手掌,来回渡着步子。突然转头吟道;“此木为柴山山出!庞公子,请对下联!”
庞振坤一愣!“哎呦!郑公子竟然又对出这绝对中的绝对,庞某恐怕对不上来喽!”
“庞公子不要推辞了,庞公子定能手到擒来,何为推让?”黄公子劝道。
“郑公子也激将道;“庞公子就不必推辞了,虽说郑某的上联出的有些歪,可谁人不知庞公子乃是中原才子,定能对出下联来的。”
庞振坤捋了捋辫子道;“不是庞某不愿意对,只是这上联‘此木为柴,山山出’,敢问哪座山上不出柴禾啊?实在是太难了,庞某确实对不出来。”
“不知庞公子是不愿意分个高低啊?还是不愿给郑某面子啊?”
“言重了,不是庞某不愿,是庞某实在对不出啊!”
“要不庞某试试吧!如若对不出来,还望郑公子不要怪罪!”
庞振坤思索了一会对道;“因火为烟夕夕多。不知道这样对行吗?”
黄公子站了起来,惊讶道;“妙!妙!果然是妙啊!这‘火’为‘烟’其左,‘因’又在‘烟’其右,这夕夕又叠出一个多字,和郑兄的乃是绝对啊!”黄公子本想庞振坤对不上来,谁知对上来后竟然忍不住夸奖起来。
“这么说庞某蒙上来了?看来庞某运气极佳啊!”
“以庞公子的才华,明年科举定能中魁,不过到时可别忘了我们江南外来的两个穷秀才啊!”郑公子笑道。
庞振坤笑道;“郑公子可真是高看庞某了,如果真能高中,定不会忘记两位相交之恩的。”
吴学礼喝了一口酒问道;“听说你们江南有个什么八怪啊!听说这八人个个呲牙咧嘴,吓人至极,所以才被称之为扬州八怪!不知两位公子是否认识啊?”
黄公子脸色难看,正欲站起来,却被郑公子从桌下按住了腿示意他,他才没有站起来。郑公子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只是黄公子的举动已经被庞振坤的眼神捕捉到了。
吴学礼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道;“听说这八个人个个长的是丑陋无比,可是都会画画。还听说这江南八怪为首的一个叫做什么桥来着,这个什么桥特别厉害,听说他特别善于画竹子,就那么随便画几笔就能卖三十两银子。又转头问庞振坤;“振坤啊!可说咱们许吴镇后山那片竹林加起来也卖不到二十两银子吧!”
庞振坤一边夹菜吃一边回道;“卖不了,我都没有见过三十两银子是什么样,我要是有三十两银子,那就先去买个几十亩地,再盖上几间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吃红-薯了,像江南人一样,天天吃鱼吃肉。”
吴学礼插话的问道;“你不吃红-薯了那你家种那么多红-薯怎么办?”
庞振坤一愣!“对啊!这可怎么办?有了!我可以搓成丸子炸着吃你看怎么样?对了!黄公子,你吃过红-薯吗?”黄公子一旁看着两人像是夫唱妇随一般,这时庞振坤问他,他一愣!“红-薯?红-薯是什么?”
庞振坤把自己手中的折扇打开,指着扇子上的图画道;“就是这个!”
郑黄二人和吴学礼都看向扇子,只见这折扇之上确实画着一个很大的红-薯。黄公子摇了摇头,“没吃过!”
吴学礼挥挥手道;“人家才不吃红-薯呢!江南人只吃鱼和肉的。”
庞振坤迎合道;对对对!只不过那鱼一点也不好吃。上次我和智能兄一起去放牛,摸索着路就到了江南,看见了一家饭馆,我们二人就走了进去叫了一条鱼,这条鱼我刚吃了一口,就被鱼刺给卡住了喉咙,这鱼刺就跟这扇子这么长。”庞振坤还将扇子合起来指着扇子说道。
黄公子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这么长?那鱼有多长呢?”
“鱼也有这么长!”
“这怎么可能?鱼那么长,鱼刺也有那么长?”黄公子惊讶道。
“没错啊!我在江南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山就是山,所以我当天就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啊!江南距此千里之遥,怎么可能当天就回来了?”黄公子惊讶的问道。
“振坤啊!我说你是不是没到江南吧?”吴学礼疑惑的问道。
“没到江南?难道我只在许吴镇后山转了一圈?”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满桌皆笑。庞振坤和吴学礼二人唱的双簧黄公子没看出来,一旁的郑板桥却是当笑话看一般。
几人畅饮许久之后,都稍有醉意才各自回房歇息。庞振坤把雨烟姑娘送回去后也回客栈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庞振坤和吴学礼从床上爬起来便来到郑黄房间寻找两人,敲门许久也没有人开门,二人便下楼问掌柜,也就是吴学礼的姨夫。掌柜的一见到吴学礼便拿出一张纸条说道;“学礼啊!那两位江南公子今早离开了,离开之时告诉我不让我叫你俩,说让你们多睡会,还让我交给你们一个纸条。”掌柜把纸条递给庞振坤说道。
庞振坤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识于此别与此。”吴学礼歪着头问道;“振坤!这是什么意思?”
庞振坤若有所思的回道;“识于此别与此,咱们快去菩提寺吧!”
“哦~!我明白了,识于菩提寺,别于菩提寺,对吗?”吴学礼问道。
庞振坤点点头,“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二人定是扬州八怪里的郑燮和黄慎二人。”庞振坤说完就跑了出去,吴学礼也跟了出去。只可惜两个穷书生连匹马都没有。
庞振坤和吴学礼二人未来得及吃早饭便赶往菩提寺,五十多里路他们当作二十里来行走,当两人累的半死,赶到菩提寺的时候,山门口站着一个和尚,看见吴学礼和庞振坤到跟前,这个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方丈大师已在禅房恭候多时,还请两位公子随我来!”
“多谢师父带路”庞振坤和吴学礼跟着这个和尚来到禅房,只见方丈大师坐在一张椅子上。庞振坤赶忙上前一步示礼道;“方丈大师!”
“庞公子!江南来的两位公子已辞别而去。”方丈大师言道。
庞振坤和吴学礼脸上一副愁容没有言语。
方丈大师又说道;“这两位公子离别之时还托老衲交与公子一件东西,”方丈大师说话间将桌子上的一张画纸摊开,一副字画展现在眼前。
庞振坤拿起那幅字画念道;“难得糊涂,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
庞振坤念完面对着南方深鞠一躬。“郑燮兄!黄慎兄,庞某多有得罪,还望郑兄见谅!”
“阿弥佗佛,郑公子除了留这幅字画给庞公子,还托付老衲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庞振坤扭头问道。
方丈大师双手合十道;“郑公子让老衲转告,明年开榜之时,庞公子定要高中榜首,如若有负此托,那就真的对不住这两位江南才子了。”
庞振坤点点头道;“庞某定当全力以赴,争取金榜题名,”又说道;“小生和学礼兄离乡已有数日,家中农活不能拖,今日就此别过,待明年科举之时,再来祈福求运。”
“既然庞公子急于回乡,那老衲就不多留了。”
方丈大师将庞振坤、吴学礼送至庙门口才返回寺中。
庞振坤和吴学礼一路赶回许吴镇。吴学礼边走边说道;“振坤啊!这几日-你不是帮这个就是帮那个的,你什么时候也帮帮我啊?”
庞振坤不解的问道;“学礼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奥...莫非是?”庞振坤说话间已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