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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调理者

公元2012年

潮湿而阴暗的小巷里。

一群散发着颓废气息的人正围着一个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黑发少年贴着背后的墙壁,颤抖着发出喊声。痛苦地捂着的脸后边,是一副悲伤,愤怒和无助交织的扭曲的表情。

“噢呀,他竟然这么说啊!”用这样嘲讽的语气说话的,是个穿着“时尚”的男人,面对着少年。他的后面还有三个同样“时尚”的男人,像是他的同伙。这些男人嘴上都叼着烟,而为首的男人还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金色,嘴唇上还穿着唇环,脸上充满愉悦。

这些人是哪个国家都会有的社会底层的渣滓,正在通过欺辱他人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倒说说我们哪里骗你了啊,小少爷?”为首的男人说,随即身后传来了三个男人的嘲笑声。

而被嘲笑的少年则低下了头,颤动着的双腿渐渐弯曲,蹲了下去。

“不至于吓成这样吧,胆小鬼。”男人想继续羞辱他,但是笑容渐渐变成了惧容。蹲下的少年的身体轮廓渐渐变蓝,像是用蓝光描了一遍身体的轮廓似的。他双手接触的地面逐渐突起,之后突然被破裂开来,像是被一种力量从里面顶破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少年自言自语道,声音逐渐变大。破裂的地面中钻出了两把黑色的长枪,枪刃在昏暗的小巷中闪着骇人的紫光。少年的表情愈加疯狂,双手突然握住了钻出的长枪,后脚一蹬,用像是蹲踞式起跑的动作向四个男人直冲而去。

“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张大了嘴大喊,想转身逃跑。甚至连嘴中叼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但是,转瞬间,冰冷的枪刃便贯穿了男人的胸膛,鲜血像突然绽放的花朵一般的爆裂,奔涌开来,溅在烟蒂上,熄灭了它。

第一章

黑色的跑车飞驰在破旧的道路上,引擎飞速转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但是路边的景色和豪华的跑车正相反——空无一人,尽是些破旧和损坏了的的房屋。

【真实的无人区(Arealnoman‘sland)】人们这么称呼这块地方,二十几年以前,政府发现这块地方遭到了严重的辐射污染,便将这里隔离了。

车子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前,像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打开车门,车中下来了一个像是高中生的红发少年,裹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发色像火焰一样,没有一点染过的痕迹。而瞳色则是与发色相同的令人惊异的红色,这显然不是人类自然拥有的瞳色。少年的脸庞带着一丝稚嫩,但他的表情却缺乏应有的阳光和朝气。红发少年缓缓将车门关上,可以看出,他的双手都戴着手套。

少年缓步走入工厂的大门,这门已不能称之为门了,而是一些生了锈的废料,倒在一旁。工厂的内部很暗,仅有的几束光透过碎裂了的窗户射进来,使得人能够看见内部是多么的肮脏杂乱。烟尘弥漫在空气中,地面上尽是废物与碎玻璃。面对这些污秽,少年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向前走去,令人无法理解他到这种地方来的目的。

突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少年像是通过了通向异世界的薄膜,周围破烂的厂房的景色渐渐转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高科技的景象。巨大的圆形空间,金属制的墙壁,四个巨大的半透明屏幕正对着少年,上面不断浮现出绿色的文字。圆形的中心,一位银发少女坐在轮椅上,像是医院中的重症病人一样,扶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贴满了各色的线,线穿过透明的一层透明的地面,进入到底下无数的,杂乱的粗管子中。而少年的两侧,离他不远,各是一排电脑。显示屏是透明的,甚至可以看到在电脑后操作的人。

少年再次向前走了一步,鞋底与透明的地面碰撞发出清响。少年一点也不对周围景色的变化感到惊奇,一脸平静的说:“伪装得很完美啊,氦。”

被称作氦的,就是轮椅上的银发少女

听到声音的银发少女渐渐睁开眼睛,精致的脸庞像是精雕细刻的白玉,明显具有欧洲人的特征,淡淡的银色双瞳像是玻璃制一样,但是却少了分活力。一双细小的手平静地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手腕处还系着紫色的丝带。少女穿着婚纱一样的白色晚礼服,很开放的露出锁骨,但是下面是平平一片。她穿着白色丝袜双腿并未踩到踏板上,与她的身体不成比例,很短小,像是仍停留在7,8岁时双腿的样子。少女给人的印象宛如具有生命人偶,带来一种凄凉的美。

“啊……你来了啊,氧。”声音想肤色一样苍白。

“叫我来看来是又有能力者暴乱了吧。”被称作氧的少年,也就是拥有火焰一般头发的少年说。

“啊,没错。”少女发出像是重病患者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声音。

氧挠了挠红色的头发,一脸费解地问道:“氦,你今天生病了吗?怎么这个样子?”

氦一改病弱的表情,脸上挂起了邪恶的微笑,像是精心策划的阴谋一下子被揭穿了一样的表情。

【“嗯~好不容易人家想改变一下形象,你竟然这么说。难道我这样说话不可爱吗?再加上病弱的气质,这不是很完美的搭配吗?”】像是凭空出现的声音,氦并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却传入了氧的脑中,而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有听到。

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简直是将病弱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

【“转换的真快。”】氧惊叹道,同样没有张嘴。

两人像是具有心灵感应一样,在进行没有开口的对话。

【“不过这也是日常了。”】氧耸了耸肩,看来他以前还见过这样的事。

“那么,无聊的‘脑连接(brainlink)’也该结束了吧。”少女换成了一副正经的表情,同时用嘴说到。

“脑连接”,是一种异能,可以与具有异能的人在注意力集中时进行心灵感应,不受距离限制。而平常则可以探知使用了异能的能力者的位置。

“这回的任务是回收‘锌’的‘贤者之石’。”氦说道。随即,氧正对的四个屏幕上就显示出来了一个男子的信息,从照片,到身高,体重,值得注意的还有“能力”。

“这就是‘锌’的资料。”看来同“氦”和“氧”一样,“锌”也代表一个人的名字。

“嗯,能力是……大地传送(GaiaTransfer)吗?”氧似乎在自言自语。“大地传送(GaiaTransfer)”即异能名,在屏幕下方有着小字描述:能够将无生命物体陷入地下(有体积限制),并通过接触地面,从接触点钻出。

“那么,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回收一个危险程度为‘中’的能力者的贤者之石呢?”氧指着屏幕上的子问道。

“因为他杀了人类,用能力。”氦冰冷的说。

突然,一股热气以氧为中心散开,像是一阵爆炸风一样。尽管空气中并未发生什么。

“那就没办法了……”明显带着愤怒的语气。“绝不饶恕!”氧的眼神变得更尖锐了,紧皱眉头。

氧转过身来,迈出了一步,随即周围的景色又变回了破旧的厂房。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锌的位置。”】脑中传来氦的声音。

人潮涌动的过街天桥上,人们匆匆而过,谁也无心注意双手搭在桥栏上,望着桥下车流的少年。黑发少年——锌。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是你们骗了我,所以我才,我才……”少年颤抖着“不是我的错,不是……”否定现实,开脱,安慰。“为什么要骗我呢?”矛盾,疑问,怀疑。一切证明了少年的精神已经崩溃。锌双手捂住头,颤抖着蹲了下去。这时,他从桥栏看的缝隙中看见桥下路旁人群中快速移动的红发少年。锌突然站起来,一边向后退去,一边说着:“不可能,这么快的……”之后突然转身狂奔。奔下天桥,挤开人行道上的人,像是受惊的动物一样地跑。“怎么能被抓住。”锌在狂奔中回头看,红发,像火一样,在离他不远的后面移动着。“不行,怎么能,怎么能被抓住……”锌歇斯底里的吼道。他不顾眼前的人群,将挡在前面的人都撞开,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啧,真是碍事的人类。”道路上的人群阻挡了锌前进的道路,锌不禁眉头一皱,一下子拐入路边的一条小巷。

小巷中没有什么人,这条小巷就像被城市的规划者们忘却了一样。小巷内曲曲折折,像是迷宫。但是,这条迷宫的出口却是绝望——死路。锌死命地用手敲击着阻挡自己去路,甚至可以说是生路的墙壁,“被抛弃了,我被抛弃了,被神……”锌像是玩偶一样,机械地说着,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哒哒哒,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锌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渐渐消逝。“不知道这墙能不能被传送走啊……”锌颤抖地蹲下去,身上再次泛起蓝光。但是,“大地传送”无法传送巨大物体,眼前的墙纹丝不动。“怎么会?”锌急忙再试一遍,自然,墙还是纹丝不动。

“别费事了。”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锌像是受惊的猫,一下子转过身来,因为不管自己是什么姿势,所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的实力还远远不能传送一堵墙。”赤发红眼的少年出现在身后不远处,身上黑色的披风不断甩动。

“啊,啊,我就要死在这了……吗?”锌的脸上浮现出崩溃后的笑容。

“把贤者之石交出来,锌。”少年开口道。“不,不行。”锌条件反射般的护住胸口。“交出来的话,又会变回去了,什么都不会变了……”锌缓缓地向后蹭,直至后背贴到墙上。

“真是麻烦,所以说我最讨厌能力者了。”氧像是在抱怨,一边往前走。

“不要!”锌将双手放到地面上。

“啧!”氧立刻对他的动作做出反应,向后跳了一步。

蓝色的光芒覆盖了锌的周身,其双手接触的地面突起,碎裂,黑色的长枪从地里窜出。

【“那是‘地母之枪’,是由‘钙’制作的‘特殊兵装(Peculiarequipment)’”】氦的声音从氧的脑中响起。

【“又是爷爷做的吗?”】氧听到一惊。

这时锌已经握住枪向氧扑来。“我还要继续活下去。”锌嚷着。

“这么固执吗?所以说我最讨厌能力者了。”氧一下子睁大眼睛,鲜红的瞳似乎要吞噬一切。随即氧身体的轮廓泛起橙光。“火焰将听从我的调令!”氧用狂妄的口气说道。

锌的眼前一片火红,周身剧痛,是被火焰灼烧的感觉,皮肉烧焦的臭味传到了鼻子中。锌一下子栽倒在地,手中的长枪掉到了地上。“好热……”锌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渐渐远去。

“我仅仅是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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