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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后记

2012年8月31日,多云,星期五

Start,2day.

待到何时,蓦然回首,幸福会在不远处?

小甲同学走了,小乙同学走了,小丙同学走了,星期五大家都回家了,看来看去宿舍里只能看见一个勤奋的学生在刻苦的念书——那就是我。

写了这篇日记后,我发现我的句子的连贯性也没有了,像一个卸了手脚的芭比,是时候给我的日记办个残疾证了。不过,我小时候干这事也没给芭比娃娃办,想着想着,还是不要那么麻烦好了。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想家了。不要想不要想,年轻人要立下决心干一番事业不要想家的嘛。

呀呀,快点拉上窗帘,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不要看到落日残阳,不要看到那深而

我想该结束了,这篇日记该结束了,我想我要睡觉了,没有什么能让我提起精神来的事物!

我好像过了今天又会老一岁,我所期待的明天的晨曦我想要快的见到!

晚安!

******

呼噜呼噜,ZZZ中~

“安蕾。”梦中的精灵在叫我?

我睡意有那么一丁点,快要快要睡着了,我可不希望有人扰乱了我的睡意,我于是回复一个酣甜的笑容,不带睁眼睛的。

“安蕾,起床!”

啊偶,不能让我带有一点想象吗?我没睡着啊?真的是,我没睡着啊?躺在床上差不多三个小时了,还没睡着…要不然睡着的时候怎么听得见外面叫起床的声音??

我恨那个把我叫醒的人,恨得牙痒痒,我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身体就竖了起来,吼道:“你是谁啊??你知道这样在半夜没事的时候叫醒别人是很不道德的吗?”

说得我愈加兴奋,于是干脆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那你猜猜!睁开你的眼睛。”

我顺从了他的旨意,睁开了我的眼睛,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片漆黑。

“你没有点灯,我怎么看得见嘛!”我埋怨道。

“嗨,你不记得我啦?”

我努力地回想,这个宿舍里有六个孩子,甲同学、乙同学、丙同学……听声音好像都不是耶。

“想起来了吗?”

我猛地感觉到他就在我的旁边与我说话,我摸索着,竟然没有任何物体!

“你回头看看!”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好笑,答道:“我说过,不再回首是我的专有名词,我不再回首!”

类似灵异、恐怖地气氛消融在我的好笑中了,对方只得赖下面子跑到我的眼前,不在我的脑勺后。

我隐约地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映在墙面,窗帘被拉上,窗面骤然变成了镜子,一个骷髅头出现在我所关注的镜子上含笑不语。

我模仿着它的动作也含笑不语,我实在是很想笑但为了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斗方式我只得微笑。

“作为一个小朋友,你应该感到有所恐惧!”那个骷髅头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所看过的3D电影。

“但关键是我现在已经是少年了!”我的嘴巴也故意地大幅度的一张一合。

“那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你应该感到有所恐惧!”对方很郑重的样子。

“但关键是你太可爱了,作为一个未成年人,因为看到可爱的东西而情绪激动,所以我应该感到好笑。”于是,我把储蓄已久的笑意给笑出来了。

对方作为一个骷髅生气地嘟着嘴的骨架子:“你不想问问我是谁吗?”

“觉得一个东西可爱没必要在乎它的身份。”我理性地答道。

对方又有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嘴巴没有可爱的一张一合。

我知道,我又胜出一回合。

但不久,对方又发起了嘴巴的骨架子一张一合的攻击:“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我知道!”

“你是谁?”

“我不告诉你!”

对方咽了一口白云沫的气体,嘴巴又一张一合道:“一个乖孩子是不会违抗命令的!”

“你是说什么命令?”

“我在问你的名字。”

我接下来又大笑特笑了,眼泪都快被笑得逼出来了:“你不是知道的吗?刚刚叫我起床的时候!”

“喔,是的。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不是安蕾呢?”

“不是就不是,我觉得这个名字ok就ok了。”骷髅头另有所指,我不上它的当,气死它气死它。

对方又沉默了半晌……但这一次,我没有等到它又开始说话。

“别再做恶作剧了,好吗?无论是善良的人类还是可爱的魂灵,我感觉到我的睡意来了,别再闹了好吗?”实际上我没有睡意,只想让对方显出原形。

我所期待的对方很久都没有举动,那个镜子里的骷髅头早就像云一样散去,镜子也变成了窗户,我陡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今天,快要过十二点了……

而这个时候,没有人来提醒我……

我干脆直直地倒在床上,突然从哪里“蹦”了一声,我感到全身都震了一下,我的心也蹦出来了。

完了完了,床一定塌了!弱小的床没有禁受住我的猛烈一击…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起初又被吓了半死,后来想起来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六个字:“安蕾,生日快乐!”

后来弄了清楚,那是气球爆炸的声音……

五彩缤纷的灯为我闪烁着,十二根的蜡烛为我点燃着,老师们为我加班着,唯有一个同学推着蛋糕推车,那个蛋糕是个玩具蛋糕。

我表示非常感动~~

“生日快乐!这个庆祝虽然说有些简陋,但是在十二点之前赶到了……”推着生日蛋糕的孩子道,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是个男孩。

“一点儿也不简陋,它是个很棒的惊喜!”我兴奋地从床上跳到地上了。

“你很棒!”

“什么?”

“我是说今天是中元节,你很棒!”

差点给忘了,我的农历生日正巧是中元节的时候,所以我在生日那一栏填的是七月十五。那,刚刚的那个影子,哇,真的在与鬼对话呀!!

“谢谢。”我有些尴尬。

“安蕾,作为老师我都好羡慕你!”加班的老师提着两个黑眼袋用仰望的眼神羡慕着我。

“呵呵,这位老师,听您说话的语气,您应该在刚刚的角色中扮演的骷髅头吧?”因为骷髅头最喜欢说“作为”两个字了。

“嘿嘿,吓吓你了,没吓倒,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淡定的~”

“经历多了嘛……喔,没有没有,开玩笑!”我一个劲儿赔笑脸。

“呼——今天,就由你的父母把你带走吧,很晚了。老师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

“好,就由我的父母把我带走,老师再见……什么?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今天真是活见鬼了,我的父母?!冷静冷静,兴许是司空先生,还有可能……不要害怕,自己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的?”安慰了一番后,心率正常跳动。

那个熬到半夜还不睡觉的男孩子说话了:“幸福,家的感觉,你有经历过吗?”

我抬起头,疑惑般地看着他,然后回答他:“经历过的……是分开经历的。”

“我也经历过,在一起的呢,经历过?”

“嗯……小时候经历过只不过忘记了。”

“记忆中的呢?”

“不见了。”

“跟他们回吧,他们说过要好好忏悔的。”

“你说的他们是谁?”我咬住下唇,心里有个答案却没有勇气认定。

“你的父母?”

“他们是谁?”我压低声音,控制一切思绪不去想它。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男孩的声音中像有什么被哽住了喉咙,是泪吗?

“嗯,你去看看。受了你的家长的委托,我们为你安排的生日party,现在那个假蛋糕不要管了,回家去吃真正的奶油蛋糕吧。我们也要下班了,安蕾同学,下星期再见!”

“再见!”我站在宿舍门口痴痴地望着黑夜中消失的四五位老师,影子也慢慢散去。

我瘫坐到床上,郁郁寡欢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和蛋糕:“你在这儿干什么?”

“住宿啊。”

“这儿除了你还有人吗?”

“还有门卫阿姨、叔叔,校长也住在这里。”

“只有你一个学生吗?”

“不过,现在你还在这里,有两个了。”他怯怯地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卓岩,”他还是胆怯的样子,“安蕾,快要到十二点了。”

“你的名字是卓岩?”我透过外面微弱的灯光注意他的面貌,轮廓好像,鼻子好像,眼睛也好像……

“嗯,你的父母在主任室等着你,快去啊!”他又进行劝说。

“你怎么没有回家?”我冷冷地反问道。

“我……我是个孤儿。”

“那你怎么会在这所学校?”

“因为,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救了在漂泊的我,所以就在这啦。”他抬起头来,我看到和安洛简直一模一样!“跟我去,我不愿意看到你也是在外漂泊,很难过。”他把我带着离开了宿舍跑到了学校的主任室,,我能感觉得到他在哭,真的在哭。

一开门的一刹那,灯光与泪光一起闪烁。

“叔叔,阿姨。”他在我的身旁叫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

我抬头看了眼他们,然后我不愿意见到……

我不愿意再看到他们,不愿意,不要想……

也不要表示懦弱……

“安蕾。”短发女子叫着我。

“有什么事?”我没有直视他们地问着。

我忘不了他们说要把我清蒸了之类的话,忘不了那天我狠狠地关上门说再也不要踏进去,忘不了他们咬牙切齿的表情,都忘不了!

“生日快乐。”她轻轻道。

“清蒸了。”我重重道。

“对不起!”女子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我。

“没关系。”我避到一边。

“安蕾,你不要这么冷淡好吗?”男子则不耐烦道。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放过我好吗?”

“安蕾,你不要这样子,尽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们还记得你的生日,愿意恳求老师们为你生日的一个惊喜而精心策划,他们是爱你的,气氛弄僵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有一个机会,不要放过它。”男孩看着我轻声对我说。

“哥哥,你是我哥哥吗?你知道着眼前的两个人是怎样的人吗?”我将手无礼貌地指着那对夫妇。

“我不是你哥哥,你认错人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我的手拿了下来。

“我是不会和他们回去的。”我像个小孩赌气似的说着。

“是或不是你自己选择,我先回寝室睡觉了。”他淡淡地说,然后走向门。

“安洛哥哥!”我喊了一声将我抛弃在这个危险地方唯一可以帮助我的哥哥,我曾分明地看到卓岩的腿曾有一秒钟为那次哥哥的呐喊停止过,然后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躲起来了……

“中元节快乐!”我微笑似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个木讷着的人,一句恭维的“快乐”敬上两位,除此我无话可说。

“安蕾。”我听到那声音会有一丝哀求,我的神经里会有一丝动容,但那丝动容只是一瞬间。

“再见!”就像当初那么走出去一样,我要潇洒地再见,让我再任性一次。

“不要!”那熟悉的声音挽留着我,回旋在屋子里,接着,便是一个“砰”的声音,我仍是心寒的闭上眼,不让我有选择的余地。

“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你没有错,没关系,没关系……”我从容地走向门,然后有逃脱的机会。

“安蕾——”我不知后面是否会有人苦苦恳求着,我不知我是否能承受天都为之动容的那一跪,我知道,走了就没事了,安宁了,不再去回应。

“安蕾!”我觉得我在出门时扑到谁的身上去了,柔软的身体,他在命令着我。

“不要挡住我。”我一直在努力地往外窜,但是没有一点点进步,反而是那个人把我抵到屋子里去了,我的泪沁入了他的T恤。

“我带了一个人来。”他说。

“你让我走好吗?司空先生!”我还是在往外窜,如同一个不听话的淘气的孩子在闹着离家出走。

“我带了一个人来,你安静一点!”他把我推到了屋子里面。

我讨厌地看着司空先生,然后不回头,不要回头,就这样好了。

“安蕾,把头转过去!”

“不要!”

“转过去!”

“为什么要转?”

“因为你是安蕾。”

“你说的,我不是安蕾,我是安念。”

“你就这样逃避吧。”司空叔叔好像生气了。

“我转过去。”我很听话地转过身,然后我看见养母跪在我的前面,养父双手合十。

我感到连呼吸都非常艰难。

“安蕾,他们不是有意的,你眼前的两个人,他们不是有意的。”

“我没说什么。”我又想转过头去,但是很快被司空叔叔发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是谁在唱这首生日快乐歌?夏主任,她竟推着蛋糕车走了进来!

接着,全屋的人开始唱了起来,

我看了看手表,冷冷地说:“十二点了。”

“还有两分钟!许愿吧?”

我愣在那儿,但夏主任硬是把我拉到推车前面:“许愿吧?”

我甚至感觉到了不知所措,望着眼前的那个仍跪着的母亲,望着一脸严肃的司空先生……突然,夏主任悄悄地把我悬在空中的两只手给合上在嘴唇前方,把我的眼睛关了起来。

要许吗?不许会被挨骂,许就许吧。

我希望:如卓岩所说的,我想要经历幸福,想要幸福的,……家,有爷爷,有奶奶,有,……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有姐姐,有弟弟妹妹,都要有!

我用了想实现愿望的所有的肺活量吹完了蜡烛。

“正好,十二点!”

然后吃蛋糕,喝饮料,趁想睡的迷糊状态把养母拉她起来一起吃蛋糕,我原谅她了,真的原谅了。

…………

这首生日快乐歌一直在这个十二岁的夜晚悠着,转呀转呀转……

然后假装睡着了趴在母亲的怀里,让她无法去后悔这个决定……

******

一觉醒来了,我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床上,苦笑一声,呵,原来只是做梦而已!

“安蕾?起来了吗?你的同学来找你了!”

嗯?是谁,是谁在叫我?我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我突然发觉,这不是宿舍!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很狭窄,很简陋,却是很温馨。

短发的妈妈进到房间来,围着围裙轻轻地说:“早上好!”

“早上好!”我回答道。

“早餐在客厅里,爸爸已经出去上班了!”

“谢谢……妈妈!”

她取下了围裙,坐在我的床边对我说:“你的同学来找你了,在书房等着你。我要出去换个发型,怕是你看到……哦,你的牙刷毛巾和衣服都放在你的梳妆台上。等我回来后再带你参观一下附近,你的学校就在旁边哦。”

她吻了一下我,然后走了。

喜欢这种朴素的感觉,万岁!

对了,那是哪位同学来了?我走进了书房,第一眼看到的书柜,以及我很喜欢的一套的杨红樱的书,包括一到六年级的辅导书、课本……这价格,对于这个家庭,有点贵,但他们还是给我买了。

“阿姨她很好!”

“是的,她很好!安洛……”哥哥两个字被我咽到肚子里去了。

“你如果喜欢叫我‘安洛哥哥’,那就叫吧,只要你愿意。”他从容地看着我。

“谢谢,安洛哥哥!”

“喔,我是来帮你讲解你掉课的这些内容,数学有圆柱圆锥,这个……”

是的,我会好好学习的,要超过你,安洛哥哥,是吧?

你是我的安洛哥哥,那司空亦萱妹妹呢?

下个星期一,告诉我,我想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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