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这声音带着一丝诧异,一丝惶恐不安的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蓝耀崛猫那沉沉而低闷的声音落入了南宫天辰耳中。
只听蓝耀崛猫那沉闷的声音一直回荡到了洞穴的尽头,在这里只留下了一片沉默,南宫天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悬浮黑暗中的两颗星辰,蓝耀崛猫也没有更多的语言,好似被南宫天辰对自己的称呼给惊住了,这一刻虽然只在眨眼即逝,但是在他们之间来说,是由如一个世纪那般长远。
南宫天辰莫不着声的从地上站起,在半个月的疗治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康复完全了,轻轻活动了手脚,发现比以前更加有力了些,口中淡道:“谢谢你对我的百般照顾,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零伯就是这样叫你的不是吗?听谛。”
它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病猫,流落街头被人欺负,那个寒冬,它沦落街边,在垃圾堆里寻找着食物,这凡间腊月的夜是那般委婉,寒风凛冽的大城内正是华灯初上之刻,灯红酒绿印着酒楼把酒欢笑的尘世俗影,长街车水马龙的人潮观赏着满城灯火,嘹亮的缤纷色彩印在它眼中,为什么自己就要沦落街角,饥寒交迫的它体弱多病得没有任何力气再站起了,眼中倒影着凡间美丽的实景,但是这些并不值得它留恋。
“哎呀,这里有只小猫,好可爱啊,爷爷,你快看,它的眼睛是紫色的呢。”一个小女孩身着厚厚的棉袄,随着一个老者的牵引路过垃圾堆看到了倒地不起的病猫而表露出怜惜之意。
它吃力的将头抬起,看着那睁着一双雪亮双眼打量着自己的女孩,再看向她身旁的老者,却遭到了一对冷眼,冻僵的耳朵中寒风灌入依稀听到那老者说话:“媚儿,别靠近它,小心染上了病。”
老者一身锦制棉袄上雕刻花纹,一头发白在寒风中凌乱,一双细如缝的眼神打量着病猫,他牵着小女孩的手向一旁拉开,道:“走,爷爷陪你去看灯会,好不好?”说着,强硬的将小女孩拉走了。
“不嘛,不嘛,爷爷,我们把它抱回家里养着吧。”小女孩性子坚强的在老者手中挣扎着,但是身子还是随着老者一道向人潮内不情愿的走去,一双雪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垃圾堆前那处于病危的小猫。
老者没有说话,带着小女孩进入人潮内,迎面而来几个家丁朝着老者和小女孩便是点头哈腰,老者凑到一名家丁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家丁面上怀笑的点头,片刻后便挤出人群,向方才垃圾堆处跑去。
小女孩天真的样子看着老者,喃喃问道:“爷爷,你和他说了什么呀?那么神秘?”
“呵呵,傻媚儿,今天是你生日,爷爷让他去给你准备一份好礼物呀,别急,待会就会知道了。”老者面对小女孩说笑着,面上露出慈祥之意,牵着小女孩便向一处灯火辉煌人声喧沸的地方走去。
半响之后,那名被老者派出去的家丁缓步从垃圾堆的阴影中走到繁华的大街上,他一手抱着一个包裹,另一手在不经意间将一道黑影丢向了垃圾堆,挤进人群,向那灯火辉煌人声喧沸的地方走去,来到老者身边,将那一个包裹递了出去,口中自言道:“大小姐,这可是件好礼物哦。”
老者接过包裹,任小女孩激动的样子,将包裹放到她眼前,笑道:“小媚儿,睁眼看好了哦,爷爷送你的礼物。”打开包裹,呈现出两颗紫色的珠子。
地狱里,它被无常牵引着经过了昏暗黄泉,因为是动物,不能喝孟婆汤,它带着怨恨跟随着无常来到了地源墨境,无常将它交给了一个黑影后,便悻悻的走了。
地源墨境里,延绵万里的蜿蜒黑山,天黑水墨,一片景象便由如身处墨画中一般,它身子很弱小,在那黑影身下便只有一个脚掌大小,双眼空洞没有眼珠,但是还是仰头对着黑影,身子颤抖着,口中发出愤怒的嘶声。
黑影淡笑着蹲下身来,将手按在它的小脑袋上抚摸着,笑道:“多好的魂魄啊,可惜没了眼睛。”说着,他的手从它脑袋上拂过一丝淡淡光晕,那一刻,它那空洞的眼眶中闪亮起了两颗红色眼睛。
有了眼睛,它看着此刻身前这个黑影,身子瑟瑟发抖任是口中呜呜叫着。
黑影收回了抚摸它的手,口中安静的笑着,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小家伙,今后你就叫听谛,好吗?”
暗无天日的地狱总是那般枯燥乏味,南宫天辰听着它讲完了一遍它自己的故事之后,暗自叹息,看着黑暗中那两颗蔚蓝如星辰的双瞳,问道:“是零伯给了你眼睛吗?”
听谛,它的声音在叹息,在颤抖,半响之后才沉声回答,道:“是的。”仿佛回忆起这一路走来途径的故事,那些色彩黯淡的日子对于它来说,一直都是枯燥,痛苦,煎熬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心酸,不过我对自己的前世也怀着一种好奇,你身为鬼兽不能喝孟婆汤,是不是因为我喝了孟婆汤之后就把前世一切都忘记了呢?”南宫天辰略带思虑的说着,陷入深沉思考中,但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听谛哀声叹气,转身朝地穴的尽头走去,道:“去了地藏浮屠宫,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南宫天辰也回过神来,心里自然知道,听谛已经答应和自己一道前往地藏浮屠宫了,心中怀着忐忑不安,跟随着它那巨大的身影一道向地穴尽头走去,也不知道这样一直步行了多久,眼前始终没有光线,不由问道:“怎么还没到尽头呢?”
“这里被我设下了障碍,否则以那三魔的实力定会在地源墨境找到我们的,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我想,此刻整个幽州都在找你了。”听谛这般说着,但是还是不回头的向前走着,说道:“跟着我,别走掉了,否则你走一万年都走不出这里。”
南宫天辰听着听谛这般说着,心中更是担心起来,问道:“既然整个幽州都要杀我,你不怕遭受牵连吗?”
听谛心中暗自苦笑,这个问题自己何尝又没考虑过呢,不过是自己一万年精血而已,若要专心修炼还是可以补回来的,但是,在这个小子相处了这段时间里,自己早已经将他当成自己唯一的朋友了,地源墨境如此浩瀚,却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与自己以朋友相称,再想,白儿与自己那些事情能被证实为真正的爱吗?那种煎熬千万年的苦煞让自己寂寞深陷深渊,但是在南宫天辰来之后,自己的生活改变了,有了最求,有了目标,将他锻炼成独一无二的人物。
尽管面对的是整个幽州,它做出的决定也没人能够动摇了,或许这些便是自己达成目标中的坎坷吧,他这么想,幽州九门,九名祖尊都是七崎炼狱末期的境界,门内长老更是数以千百,都在六旗血魔的境界,阎罗殿的老爷子,天门的十方鬼神,这两个地方的人物更是惹不得,地藏浮屠宫以一己之力撼住整个地狱,着实让人更加难以揣摩。
南宫天辰背负压力,一头雾水的跟随在听谛身后,终于,眼前泛起一丝黯淡光亮,缓步走出地穴,眼中倒影着此起彼伏的黑山,奔腾咆哮的江河,乌云弥漫整片天空,白色魂魄在乌云下畅快的游转玩耍,地源墨境的景色始终那般荒芜,黑风席卷周旋,他透过风,看到了远在百里之外的一片废墟,那是曾经阎罗殿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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