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脚步越来越近,南宫天辰睁眼看向那脚步传来处,看到一对在黑暗中闪亮的星辰,心里知道,那是蓝耀崛猫的双眼,吃力的想爬起,但是不如意的是周身早已是一片麻木,力不从心的感觉疲惫无比。
“你需要好好休息。”黑暗中响起的蓝耀崛猫的声音,在周边回荡开去,看来,这里是处地穴吧,没有光亮,没有风声。
南宫天辰吃力的将双眼投向半空中悬浮的两颗星辰,向其嘘声说道:“这是哪里?我,我竟然没有魂飞魄散吗?”
蓝耀崛猫叹息的声音回荡空中,空气在颤抖,它顿了片刻,沉声吟道:“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是被卷入这残酷的暗战中来了,幽州九门,天门,这两股强势都针对着地藏浮屠宫,唉,你的命可真是孽啊。”
南宫天辰听到蓝耀崛猫这般说也意识到了自己上了零伯的当,这可是陷入了万丈深渊啊,但是地藏经的无上佛法在身体里流转着一种暖流,那种无匹无敌的感觉让自己站在了顶峰,眺望脚下群山旷野一般畅快,倒地后悔还是欣慰连此刻的自己也不明白了,思绪顿时麻乱,但是随即想到了问题,向蓝耀崛猫嘶声问道:“他们杀我就是因为我学了地藏经吗?但是他们口中挂的凡人皇帝是什么意思?”那前世的金銮龙威,黄袍加身,这些已经在那一碗孟婆汤饮下之后都忘却干净了,事到如今,他不过只是一个被夹在矛盾中的小小幽鬼。
蓝耀崛猫震了震,告诉鬼物前生往事是触犯天条的事情,虽然自己肚子里知道,但是这些是绝不能提及的,沉默片刻,沉沉道:“他们只是知道你修炼了地藏经,而这凡人皇帝可能是叫错了吧,要知道,修炼了地藏经便是地藏浮屠宫的重要人物,放眼地狱,会这佛法的也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还有一人,便是。。。。。。你不懂的。”说着,一时语塞也便干脆不提了,又接着说道:“所以他们要杀你。”
南宫天辰怔了怔,道:“是零伯吗?是他将地藏经交给我的,还有方才我的潜意识中,他以金光凝聚成了墙,挡住了师父他们的攻击。”
“这。。。潜意识?当时你明明昏厥过去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蓝耀崛猫吃惊万分的问着南宫天辰,口中难以置信的问道。
南宫天辰口中气喘不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一场梦一样,印在脑海里。”
“也难怪,臭小子,不过话说回来,方才你以地藏经中佛法打那血门的小儿时便已经煞我眼球了,让我着实佩服这地藏经的佛法,可要知道,那小儿可是身在三卷天鬼初期的境界,你就这样将他打败了。。。。。。”蓝耀崛猫与南宫天辰相处这么长时间之后,对这个曾经破坏自己万年精血造兽鬼胎的小子也没有了当初的愤恨,虽然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但是他的存在让自己不再昏暗的过每一天,而是有了训练的对象,当然,那红瞳和橙瞳大力鬼都是被它派去训练南宫天辰的,因为他强大了,自己的儿子也就强大了,虽然两者都合二为一了,不过他依然将南宫天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更多的是朋友。
“唉。”南宫天辰哀叹一声,道:“我的身体也不是被他用那根草割成这个样子了吗,现在都不能起来。”
“你至少能说话。”蓝耀崛猫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见那血门小鬼已是气若悬丝,说不定已经魂飞魄散了,行了,我去给你寻些草药和群山邪晶,你这伤势,没有百天定是不能康复了。”
南宫天辰目送蓝耀崛猫离去的身影,心中顿时忐忑不安,那三个魔头会不会将师父怎么样呢,师姐还好么,呆在这里安全吗,怀着这万般交杂的情绪,他再次进入了沉睡。
天地苍茫,南宫天辰身陷迷雾,在昏沉的雾云中摸索着,由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蒙头乱闯,这茫乱的骚动让他身心受到空白惧怕之意,大声向周边呐喊“这是哪!这是哪!”声音回荡在迷雾当中,一直游荡开老远。
“小子,咱们又见面了。”这个声音略带熟悉的传进迷雾,进入南宫天辰耳中,将那团团迷雾都破散开去,显出了周边一切真实的场景。
一条大江悠长通往远方天幕尽头,两岸高山峻岭直插天云中,山壁上铁锁纵横,绑捆着无数腐尸在挣扎着,而自己则站在大江边,脚下江水惊涛溅花,那年迈苍老的声音来自大江底下,南宫天辰默然看着周边一切,口中沉沉念道:“绝望境地。”
江水顿时泛滥,争锋的怒涛中显出一条依稀恍惚的人影,那人影没有浮出水面,而是在江水起伏间若隐若现,那年迈沉着的声音带着沧桑年华,说道:“你该来地藏浮屠宫见我了。”
南宫天辰俯视江涛中那道若隐若现的人影,大声问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零伯!”
“零伯?”听到南宫天辰的话语,这年迈的声音中透露出笑声,被江水遮掩得含糊不清,道:“整个地狱会地藏经的人,有三个。”
“三个?”南宫天辰面上诧异,问道:“哪三个?”
那老年声音再度响起,“有人会在焚荒地狱等你,来了地藏浮屠宫便会知道一切。”这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了此起彼伏的浪涛叠音中。
周边一切景象都在那年老沧桑的话语落下后消散开来,山,水,都褪色墨散开去,留南宫天辰一人迷惘的站在黑暗尽头,苦思冥想也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个幽州对人间大地发动攻击的年代里,天界的穹州,兽界的万山,蛮族的荒州,凡间界的青州,阴间界的幽州,这五大地域都在一个因果二字之间徘徊着,佛法普渡众生,那些落入地狱受苦的躯壳都要在千年佛法约束下洗礼,等待着自己的轮回,一些情缘,一些仇怨,一些不可告离的凡感,在这无情炼狱中都是一种罪名,他们会拷打你,折磨你,直到你甘愿卖力的去为他们买卖,成为他们的奴隶,和他们一起攻打自己曾经的家,炼狱中,十八层地狱总称幽州,下了十八层地狱,第十九层地狱中,天门才是操控着幽州的最终豪门,而我地藏浮屠宫,则是接管炼狱中所有鬼物的轮回造化,而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鬼物能够轮回了,他们都变成了阴兵,为了不受折磨,不受煎熬,被幽州九门当做棋子一般拿捏在手,这一切,便是你该做的了。
我该做什么?怎么做?
我会在地藏浮屠宫等你,别问太多,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为什么要帮你?如若我帮了你,那也不就成为你手中一粒棋子了吗?
不帮我,地狱便再也没有你容身的地方,幽州的人要杀你,你别无选择。
南宫天辰从沉睡中苏醒转来,耳中回荡着蓝耀崛猫那低声的喘息,周边黑暗淹没了一切,回想起开始那个梦,那个与自己对话的人自己并不认识,也闻所未闻,他对自己的要挟,是让自己如负枷锁一般的感到沉重,那些沉着许久的思绪涌上心头,幽州九门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零伯为什么要传自己地藏经,为什么要称我为凡间皇帝,他拼命的将思绪达到最清晰,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心里最终想到了,也许到了地藏浮屠宫便什么都会知道了吧。
“你醒了?”身边,蓝耀崛猫那低沉的声音响起了,顿了半响,又接着说道:“你这一睡便是半个月,如今你周身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我在地源墨境里寻草摸药给你疗伤,你说说,你小子该如何感谢我?”它说着话顿显滑稽,更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南宫天辰看着蓝耀崛猫那闪烁星光的双眼,顿了片刻,沉声说道:“听谛,和我去地藏浮屠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