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终于到来,几滴晶莹的朝露,落在了赵风楚云的额头上,那露珠的寒把他们从美好的梦中苏醒,赵风楚云伸直了盘曲一宿的酸腰,双臂径直向上升起,皱紧那苍白的脸颊,使尽全身力气,面向着朝阳长长地呐喊一阵,互相笑着看了一眼之后,便飞一般地站了起来,拿起牙膏牙刷,毛巾在水库旁洗刷了起来。
赵风楚云没有吃早餐,就来到了昨天询问过的工厂,这家工厂门前也没标明名字,只是知道是刚刚从温州搬过来。赵风楚云递给门前的两个老保安的每人一支烟,其中一位保安便进了工厂里面,很快便领着一位约摸三十来岁的人事女文员来到了门前。那文员让赵风楚云在面前做好简单的登记之后,便把赵风楚云带到了,行政楼里面,赵风楚云抬头一望,发现行政楼的上面房间窗外,还晾着衣服,方晓那上面一定是员工宿舍。
行政楼一楼全都是办公室,赵风楚云跟着文员到了其中的最大的一间,文员让赵风楚云先坐下,随后坐在电脑旁,打起了电话,一会儿有一位头发卷曲,个子矮小而身板结实的,穿着十分陈旧的衬衣的人走了进来,向文员开了几句玩笑之后,便坐在了赵风楚云的面起。经过文员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位结实的大伙子是这家工厂里的车间课长,是来面试他们的。
课长问赵风楚云:“你们以前做个摩托车配件没有。”
赵风楚云摇了摇头说:“没有。”
课长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只要会台钻机钻孔就行了。”
赵风:“你的待遇是怎么样的呢?”
课长有点好奇地说:“你们说起普通话,我怎么听起来感觉很亲切!你们是哪里人?”
楚云也思考了下,感觉课长说起普通话不经意间吐出的几句方言词,还确实十分熟悉,才说道:“HB。”
课长有些急迫地说:“HB哪里?”
赵风:“孝感!”
课长哈哈大笑之后,就直接用起了方言说道:“我也是孝感的呀,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楚云赵风也干脆操着方言说道:“原来是老乡呀!路过此地而已,希望在此找个工作以解那囊中羞涩。”
课长:“还面什么试呀,今天就安排宿舍,准备好一切之后,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赵风:“待遇呢?”
课长:“刚开始不熟练的话,每月只有九百块,熟练的花,每月可以赚个一千六左右。”
随后,课长热情地帮赵风楚云提了一部分行李,把他们直接带到了行政楼的二楼,自己的宿舍里。一间很宽敞的单人宿舍,打开窗帘就可以看到那明亮的光线。课长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子柚子,分给了赵风楚云,便打开了电视机,三个老乡开始聊起了乡音。
到了中午,课长没有去饭堂,而是带着赵风楚云到一家小村庄的农家餐馆吃起饭。吃完饭,课长又把赵风楚云有带到了一家小超市里,购买被子,棉絮,双层铁饭盒,筷子,顺便也购买了一袋子米。课长知道他们现在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也就慷慨解囊,借给了他们五百块钱。
下午,课长去了车间一趟,就回来到了赵风楚云的身边,把赵风楚云带到了办公室,在人事文员做过登记之后,在文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行政大楼隔壁的员工宿舍里。赵风楚云来到了二楼,一间宿舍里,里面十分宽敞,并排摆了四张大弹簧床,尽管看上去十分陈旧,不过躺上去任然十分舒服。房间里有台闭路台电视,对赵风楚云而言那简直是太棒了,又可以天天看体育新闻了,可以看意甲了,可以看心爱的罗马队了。赵风楚云铺好了床,便别具雅兴地打开了电视,开始悠悠哉哉地躺在了床上抽起了烟。
下班了,课长来到了赵风楚云的宿舍,让赵风楚云拿着铁饭盒,往里面装了几把米。赵风楚云跟着课长来到了饭堂门前的水龙头旁,课长开始熟练地示范,怎么样去淘米。
三个人掏好米,就进了饭堂,把饭盒放进了集体蒸饭的大锅灶里。就坐在了饭堂里的座椅上,开始悠然的抽起来了烟。饭蒸好之后,两个取去了饭,就排起了队,开始打菜,这里的菜是直接买的,给多少钱,就打什么样的菜,普通的素菜才一元钱,贵点的鱼肉三块钱。经过一下午的练习,赵风楚云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方式。
第二天,一大早,赵风楚云便起床了,首先就是去饭堂里,淘好米,在饭盒上做好标记之后,就放在大锅灶里,再在饭堂窗口,买上了两个白面馒头,吃完早餐,赵风楚云便到了车间。
车间里大约有三十多人,分为两个小组,一组有十五台台钻机,刚开始上班的第一天,赵风楚云,只是无所事事地在车间里乱转,四处和人聊起天。随后方凡课长便把他们分在了A组,让他们坐到两个小组后面的两台实习台钻机旁,端来了六框塑好型的摩托车配件,随后给赵风楚云的台钻机安上了两根钻头,再手把手教赵风楚云怎么样去钻空,看起来十分的简单,赵风楚云练起来,却感觉十分地吃力,手要握紧配件,然后慢慢地用钻头在配件上的钻,那钻下去的力量,把手的震动地发痛,有时候不注意,配件就像被扔出的砖头一样飞射出去。那钻头钻久了就也会被磨坏,这样就必须多准备几根钻头针,当所有的针坏了之后,就要去打磨机上,去磨针,针尖要磨成两个面,两个面之间也需要一定的角度,这样才好使,然而赵风楚云一根针需要磨很久,有时把一根针都磨完了,都没有磨好。针用完了,就要去一个专门的存放小房间里去领针,里面有专人看守,领完针是要做好登记的,每天拿了多少针,什么时候拿的,都要记录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赵风楚云便被安排进了一组流水线,赵风楚云坐在以前以后,开始不是很熟练,也没有安排特别有难度的,只是钻孔里最容易的抛光,就是在别人钻好的孔上用台钻机打磨光滑,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自然非常惬意,两个人还经常饶有兴致地聊来聊去。他们的组长是一位四十来岁十分老实的人,也不是很管他们。新开的厂,工人也大多是新来的,所以流水线上的流的产品不是很多,不过每天加班都要加到晚上9点半,几件工资是没有加班费的,他们很是不爽,所以加班的时候,借上厕所的时候,到处溜达,到车间后面的塑形陶铸车间和一些刮铁毛边的人开玩笑,由于和课长是老乡,也没有人去管他们。每天下了班,冲完凉,便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睡。星期六是要照常上班的,只有星期的天,是休息的,星期六,日的晚上是要看足球通宵的,所以宿舍里的其他的人星期六晚上,都被他们逼进了网吧里通宵。而星期天,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他们会睡到早上十点钟起床,然后去饭堂里随便吃点东西,随后就是去市区里逛一逛,或是去附近的村庄里田园里,大发诗情画意。第一个月,就这样很快地轻松过去了,而接下来的一个月,对赵风楚云来说就是另外一种生活了。
由于工厂里的产品不能定期交货,老板十分的恼火,就直接去招聘了一位新的经理,希望可以去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很快新经理走马上任了,开始大发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整饬饭堂,把所有的菜都统一化,也就是工人现在没有了自由选择的余地,每个人都吃一样的菜,每月都要扣伙食费两百多块钱,但是饭还是得自己去买米自己去蒸,赵风楚云板着手低头算了算每月下去,工资才九百,扣伙食扣住宿,在加买米,米价已经飞涨了,最后每月只能把五百块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非常排斥。第二把火,就是对宿舍的管理了,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都要准时集体关灯睡觉。第三把火就是车间里,不仅要求车间干部在工作时间里加强对工人的要求,甚至每天自己都会去车间,发现有人消极怠工都会直接劈头盖脸的大骂。每过多久,车间里在这种高压的政策下,走了几个工人。从此赵风楚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他们再也想不到那抛光的业务了,而是直接被要求钻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