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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买的车票是直达福永的,哪知道哪个龟儿子司机到东莞就不走了,只因到福永的只有三个人。我们俩和另外一个大妈,哪个大妈看来不是第一次出门,嘴皮老厉害了,我到现在都佩服她。她跟着哪个司机在哪软磨硬泡半个多钟,无奈的司机终于答应叫个面包送我们去福永。
“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在心底由衷的感叹。雷蕾此刻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虽然是站在车站里面等,但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已经吸引了她的视线,张着嘴巴用一双惊叹的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时地“哇哇”叫着。
一路上雷蕾跟哪年轻的面包车司机聊得火热,还听到她久违的“咯咯”笑。我跟大妈坐在后排,简单地问候了几句。我感激地说这回出门遇贵人了,要不我还真没辙了。大妈开心的笑,然后支起身子,一副老江湖的告诉我,出门在外,要懂得如何维护自己应得的权利。比如说这车票的事,我们明明就付了到福永的钱,哪他就有送我们到福永的义务。如果他不送,我们就可以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依然猛烈地点头称是。
“码头桥到了。”哪个年轻的司机似乎有些不快,以一种我琢磨不透的语气说。
“这么快?”雷蕾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啊,愉快的事情总是过得那么快。”哪个司机撇了撇嘴,把双手摊在方向盘上,无奈地笑道。
“你加我QQ吧,我们网上聊。”雷蕾主动地说,并告诉他QQ。
哪司机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掏了手机,认真地记下,这才不舍地告别。雷蕾望着车子离去的背影,久久地看着。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但终将是没说什么。
“这老哥太有趣了,告诉了我好多大城市的事,真是见多识广啊。”雷蕾站在桥边不停地说:“韩冰,你说是不是?”
“嗯,啊。”我支吾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给哥打个电话,叫他来这里接我们。”
电话响了三遍后三哥终于接了,简单地问了下,我说到了码头桥,他说依着哪桥直接到邮政局,他在哪里等我们。我本来想叫他来这里接我们的,但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声,我只好放下。
“老板,多少钱?”我问。
“2毛。”老板麻利地看了下,答道。
“嗯,深圳人就是地道多了,不收黑价。这玩意要是搁遵义,咋的也要一个大洋啦。”我心里一边感慨,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最后的10块钱递过去。
“没有零的啊?”老板瞟了一眼,没接,望着我问。
“没。”我摇摇头。
“算了,算了。下次再给吧。”老板豪爽地摆摆手。
“……”我一时语塞,心里感叹道:“都说有钱人抠门,看来深圳人老大方了!”
虽然有些不快,但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依着他简单指的路,茫然地朝那条街去。路两边都是喧嚷的叫卖声,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我用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莫名其妙地激动。雷蕾不停地抱怨:“这他妈什么鬼地方啊?破点就算了,还这么吵,到处都是垃圾,也没个人收拾。你看那些吃烧烤的,边上就放个垃圾桶,他还吃那么香,真是服了!”
说到吃,我一下子就饿了。那味儿,真是香啊,我不停地咽口水,不由地加快了脚步。雷蕾在后面道:“你个吃货,这地儿的破玩意,送我都不吃,瞧你那样?”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传说中的邮政局了,我四处瞧了瞧,没见着三哥哪“熟悉陌生”的影子。雷蕾很不耐烦了,破口大骂:“你说这都他妈啥人嘛?这不明显耍我么?大老远来不去车站接也就算了,还让老娘走这么远的路。现在,现在他妈的鬼影都没见着?你,你们韩家都啥啥人啊?”
我不说话,埋着头站在哪里。
“你好歹去打个电话催催啊?都他妈的站一个钟了。”雷蕾火了。
我不由自主地朝电话亭去,电话在我焦急的听觉里响了三遍,终于传来充满磁性的“喂,哪个?”
“哥啊,我们都到邮政局啦,您在哪儿呢?”我急促道。
“催啥子催,等到起,我马上到。”电话那边不快地说,紧接着“嘟嘟”了。
照旧是两毛钱,这次没那么好运,漂亮的阿姨熟练地找开。我走出电话亭,木讷地呆立在雷蕾的一旁,小声地说:“三哥说马上就来了。”
“马上,马上,马上!”雷蕾一连重复了三次,小脸涨得红红的。“信你们韩家的人,就是鬼上身了!”
这一句“马上”等于半个多钟,在雷蕾的怒骂声和我的焦急不安中,三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
黑皮子大衣加上灰色牛仔裤,缠了条黑油油的皮带,骑着一辆8成新电单车,“嘎吱”一声停在我的身边。我们只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可能是看出雷蕾的不快,三哥略带歉意地说:“我在开会,一时走不开。”
不再说话了,迎着风,三个人挤着一台车,朝一个破旧的小区驶去。
当晚一夜无眠,小屋挤了五个人,小侄女是我们唯一谈话的内容,可惜我什么都没给她带。我们有七八年不见了,却无话可说。他已然有了家室,有了孩子。
第二天一早三哥说带我们去上班,雷蕾说她不舒服,就没去。
三哥看来还混得不错,房子车子都有了。一个是租的,一个是淘的。他在一家线路板公司做电测主管,我很顺利地进了厂,跟着三哥学习电测。吃住厂里管着,连洗漱用品厂里都给备好了,我真是感激。
接下来是没完没了的上下班、加班。雷蕾只做了半月,她说太累,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就辞工了。幸亏三哥多得老板的赏识,好说歹说还是给雷蕾结了工资,而且没扣一分钱,我一看将近一千块,心里哪个激动啊。
雷蕾就近找了个房子,她早就厌烦了哪杂七乱八的宿舍。在她住的地方乱忙了一下午,雷蕾舒服地躺在新买的被褥上,伸开双手,闭上眼深呼吸道:“啊,总算有个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