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贾平凹的交往》
贾平凹的朋友很多,连他自己也弄不清这些朋友,都来自哪些渠道,搭眼一看,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似乎在哪儿见过,但能叫上名字的不多,反正朋友多的成堆。贾平凹的学生也很多,一见面,亲昵地称呼一声——贾老师!老师道比学生先糊涂了,几经学生东拐西弯地把认识老师的过程挑明,才迷里迷登地回想起,可能有这回事儿,横竖学生多的成批。朋友也好,学生也罢,贾平凹不可能一一记住,如果让他全部记下,恐怕贾平凹就不是今天的贾平凹了。所以,有人说贾平凹的名气大了,就忘了朋友;也有人说贾平凹的地位变了,就远离学生。我想贾平凹是戴不动这两顶帽子的,如果硬要戴,怕是下一辈子也长不成一个大个儿,还要背上一个恶名——忘恩负义。
凡事都要有一个原则,交朋友和处学生也不例外。交朋友要注意,在不干扰他人工作、写作和不影响他人正常生活的习惯下,也不要过于粘乎。古人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讲远近适度的道理,当学生要识相,如果用了心,也学不会老师的真功,说明先天底气不足,干脆就不要把学生当下去,免得让人耻笑,还有损老师的形象和教授的技法。有些人能当作家,却当不好老师;有些人能做老师,却当不成作家。用老百姓的话讲:豇豆一行,茄子一行。俗话讲: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和贾平凹交往已有20多个年头,关系介乎于学生和朋友之间,但我始终与他之间保持一个原则。早期,贾平凹在SX出版社工作,我去拜访他,他正在午休,我知道他昨天又开了夜车,悄声退出,扭身就走。眼见为实,见见而已,不可随心所欲,强拉硬掀,胡吹乱。这就叫尊重别人。一次,受华商报编辑之托,请贾平凹在99年元旦,为广大读者写一句话。在市文联贾平凹的办公室碰上他,房内还有其他捷足先登者,为了不干扰他人的正常谈话,先征得他人同意,占用5分钟时间,即可就走。这也叫尊重别人。
前不久,我去西北大学找贾平凹,推门只迈进了一步,见他正欲外出,忙说:“一块下楼吧!”我一客气,他反到不好意思,对我说:“抽一只烟再走吧!”接过烟,他又给我沏了一杯茶。我幽默地说:“这杯茶,留到下次喝,喝干了下次就不好来了!”幽默的意思是不耽误他的正事。这期间我们对了一句话,我说:“咱们交往了20年,清清淡淡。”贾平凹说:“咱们交往了20年,真真诚诚。”说完,我们会心地一笑,下楼了。
说实话,我在市级机关工作,交往的人也比较多,也有人知道我和贾平凹的交往,也曾有人让我在贾平凹处,给他求幅墨迹。我一不答应,二不承诺,三不给贾平凹添乱。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和贾平凹照过一张照片,贾平凹也没有给我写过一个毛笔字,只是我的女儿满月时,贾平凹亲自送来一个“阿童木”玩具。仅此至死也不敢忘记,好朋友交往,记在心中就行,不必招摇过市……
在日常生活中,要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一次,恰巧碰上几个人侃贾平凹的作品,说作品写的如何不好。我也不与他人去争,只是淡淡地问:“贾平凹至今发表了近800万字的作品,试问读过几本?”对方答:“没读过!听别人这样说。”我又问:“读过‘毛选’没有?”对方不解。我再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去尝一尝……!”对方脸红了。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解放,么过于思想和嘴巴,思想怎么想,嘴巴就敢怎么讲,说罢了也没人追究,也就肆无忌惮地越发没有责任。我国的文学之所以在低潮徘徊,缺乏地就是一流文学评论者和一流的高品位读者。不缺的是越来越多地精神快餐族……
《希拉里的梦》
在写这篇稿子之前,我有过顾虑,怕引起政治上的麻烦,就有意拖了很长时间,企图用时光,将念头抹掉,可记忆这玩意儿,像是着了魔,越想把它忘掉,也就越发难以磨损。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活灵灵地出现在我眼前,用那撩人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我,让我不得休息,故意给我制造失眠……。她的名字叫希拉里,首先我要声明,她不是美国总统克林顿的夫人。自从克林顿与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有染,各大新闻媒体纷纷曝光,她的妻子希拉里日子就不怎么好过,如在这非常时期,再在一个孤独无援的外国女人背后,说三道四,那显然是不道德的,弄不好还会落下一个,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坏名声,此做法不复合中国人的习惯,更有违炎黄之孙的传统古训。但我要描写或述说的女主人公,确实同克林顿夫人有着一样的名字。在地球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况且同名同姓又不违反任何国家的法律。这件事要怪,只能怪希拉里的爷爷,他过于珍爱自己的孙女,竟给孙女起了一个外国洋名,他也不曾想到,若干年后竟会与克林顿夫人的名字撞车。这种现象叫什么?可称之为:无意合理冲撞。
希拉里从小学到高中,都与我是同学,又同住一个大杂院,她从小就长的漂亮,皮肤白得像是在牛奶里浸过一样,那如同黑色瀑布一般的涓涓秀发,加上两条修长的腿,支撑着那俏美的身材,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咋就那么漂亮?!害得全校男生,一见到她就发出嗷嗷的怪叫,那分明是发馋、迷恋、自恨、独怨的共鸣。希拉力心底极善,每逢碰上这种情况,总是遇惊不慌,见奇不怪,泰然处之,旁若无事。
希拉里太漂亮了,她使我产生了原始本能的欲望。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家人看透我的心思,好言相劝:自古红颜薄命。我压跟不相信那古老的宿命论。一次,我与她在学校办黑板报,没人时,我象她倾吐了暗恋之情,她婉言谢绝了我,说:这种事,除非让她心动,否则她不会将自己许配给任何人的。好一个倔强的希拉里,我不服,暗暗下定决心,这一生非她不娶,只要功夫深,铁棒都磨成了针,我不信她没有心动的时候。我立志要在学习上下功夫,将来好出人头地,等到功成名就时,我要让她在我面前心动……
高中毕业后,我考入北医大。希拉里运气不佳,名落孙山。接到通知书后,我去找过她,她也着实替我高兴,我又一次向她表白,她却像基督教徒那样,用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然后用手掌抚在胸前,做虔诚状,说:“心依然未动。”看来心动需要一个磨难的过程,我邀请她,赴京报到时,去车站送送我,她答应了。临走那天,她如约站在了火车站的月台上,手捧着一束鲜花,我以为她心动了,要与她和一张影,她谢绝了。我提出为她单独照一张,她没反对。
在我上大四那一年,毕业论文答辩优秀,英语顺利通过六级考试,学校保送我去中国医科大学读硕士研究生。就在这个时候,家里来了信,告诉我希拉里结婚了,找了一个国外华侨。读罢信,我茫然了,从那以后,我将这桩事深深埋在心里。
几年后,我读完研究生,分回本市一所大医院工作。一天,我值夜班,查完病房,写完病案,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病房外的楼尽头,有人重重的敲门,且伴有嘶哑的哭声:“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您了!”护士说:“这是住院病房,抢救病人,到门诊急救室去!”这时候,又听见那女人“扑通”一声,给护士跪下了,继续用哭声说:“我的孩子昏迷了,行行好吧!”职业的本能迫使我快步走了过去,搭眼一看,即命令护士:准备抢救,紧急输氧。大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孩子抢救过来了。经过初步诊断,这孩子患得是心肌病,需要住院治疗。这时候,那女人对一位护士说:“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护士一指我的背影说:“要谢就谢我们主任去。”我一转过身,着实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希拉里——。”那女人如梦初醒,看了我好一会,才断言断语地说:“怎么……是你……。”我对她说:“毕业后一直在这儿。”顺便我将孩子的病情告诉了她,必须立即住院治疗,否则,就是孩子能活多长时间的问题。我的话毕,希拉里的泪就滚落下来,张嘴欲说什么,又强咽了下去……
一周后,希拉里的孩子,病情初步稳定,我注意观察了一下,每天除了希拉里和一个小保姆外,没有见到孩子的父亲。我试着问过,她只落泪不说话,便没有继续追问。一日,我正在医务室做病案,希拉里走进来,一眼瞧见了,我桌上,她手捧鲜花的照片。就问我:“你一直保留着它?”我说:“那是一张没有心动的照片,有保留价值。”希拉里哭了。片刻,她告诉我,让我星期天去她家里吃顿便饭,我同意了。
星期天,我如约去了她家。那是一个家吗?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间兼做客厅和餐厅,小间是卧室,屋内没有一样起眼的家具,我实在无法把她的心动与这现状进行逻辑联系。这时候,希拉里问我:“怎么没带爱人和孩子?”我苦笑了一下,说:“多少年来,我一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希拉里没再说什么,忙从厨房端出几个凉菜,打开一瓶红葡萄酒,给我和她各自斟了一杯。在喝酒的过程中,我问了她的丈夫。她沉闷了好一会,才悲叹地对我说:“他是一个骗子,呆在国外打工,生死难保。”我又追问:“他是怎样使你心动的?”“想知道嘛?”希拉里反问。我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酒杯举了举,说:“是这玩意儿加柠檬。”我不理解,问:“怎么讲?”她说:“我没考上大学,被分配到国营大厂,车间里的年轻人常常聚餐,每次都是他买单,我觉得他挺大方,略有好感,他常给人讲,他的父亲在马来西亚,是大资本家、亿万富翁。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的父亲早年在橡胶园打工,母亲也曾在阿拉伯国家当女佣,有一些积蓄,小本经营。随着他父母年龄偏大,让他回到身边。临出国的那阵子,又一次,他单独请我,我们在一起喝了很多红葡萄酒,都醉了。就在那一夜,他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三个月后,我有了身孕,事后他也来过信,说把国外的企业整理好,就回来接我出国。结果谁知又遇上了亚洲金融风暴,他们家彻底破产了,负债累累。他在国外替别人打工,怕是这一辈子也还不完所负的债。况且,我们至今也没有领结婚证,他可以不负任何责任,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话已经说清楚了,我突然想起了家人的忠告: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当儿,希拉里一口干完了杯中的红葡萄酒,站起身,让我稍坐,自己进了卧室。我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又斟了一杯,也喝完了,还不见希拉里出来,就叫了她一声,她应了,让我过去帮帮她。当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愣住了——只见希拉里,全裸着身体,一丝不挂,泪流满面,抽泣着对我说,此刻她心动了……
片刻,我对她说:为了你的心动,我默默地等待了10多年,今天我终于等到了,这使人心旌摇动的时刻,我可极容易地把自己和你溶在一起,翻云、覆浪、沉浮、腾起……。但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让你在重蹈红葡萄酒的覆辙,因为醉酒后的苦涩,是那样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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