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大肠立在大火之旁,脸色平静看着锅炉房的大门。大门被火焰吞噬,露出一张血盆大口。南华进去时间不短,还没有出来。周围人开始叹息,南华进入熊熊大火之中,恐怕凶多吉少。猪大肠嘴边露出微笑,两手背着,蓦地眼睛一眯。众人一声惊呼,从血盆大口吐出一人,正是进去的南华。
南华爬起身,满心悲痛,没有看众人一眼,便昏迷过去。猪大肠眼中凶光一闪,随即恢复正常,往内厅而去。人群之中,大都是李家奴仆,心地善良之辈。锅炉房起火突然,完全没有办法扑救。南华心系老爹,不畏艰险,闯进大火,大家看在眼里,唏嘘不已。
有人用凉水在南华身上拍拍,不停摩挲额头。片刻,南华悠悠醒转,睁眼便见到一双双关切的眼睛,心头一暖,便哭出声来:“我爹死了……”
哭声说不出的悲痛,闻者心酸。内厅急忙走出一人,身着青衫,外表看起来年轻俊美,生的好一副皮囊,不过两眼在行走之时,游移不定,神色略显慌张。这人便是李家长子,李天赐的哥哥,李天佑。他身后跟着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猪大肠,另一人身形瘦小,提着一把扇子,轻摇而来。
“怎么回事?”李天佑来到南华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南华鼻子一酸,眼红红通通的,哀声道:“大少爷,我爹被火烧死了。”
“被火烧死了?”李天佑眼珠一转,点头叹道,“南天大哥,为山庄尽心尽力,没想到死于乱火之中,实在是令人悲痛。南华,你也不要悲伤,山庄先帮你爹安排后事,接下来的事情就借给山庄。”
“谢谢大少爷。”南华感恩戴德地跪地磕头。
“不要这样,这是山庄应该做的事情。”李天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猪大肠,见他点头,脸色放松下来,“先起来,南华,你以后只要好好伺候天赐,前途还是有的。”
李天佑站起身,向周围人群说道:“南天大哥,不幸罹难,山庄定不会置之不理,都散去吧。救火措施已经实施,周围房屋已经清空,不会殃及山庄其他地方。都散去吧,做自己的事情。”
“大少爷宅心仁厚,真是个好人啊。”周围有人叹道。随后稀稀落落散去。
此时只剩下李天佑和他的两个跟班,南华,紫菱四人。身旁大火熊熊燃烧,火光映在李天佑的脸上,眼神闪烁,看不出他的想法。
被李天佑盯着,南华背后冷汗直冒。猪大肠眼睛半眯,贪婪望着紫菱发育的不错的身体。另一人低着头,玩着手中的扇子。
就在李天佑犹豫不决的时候,内厅传来一声叫喊:“南华——”
李天赐脸色焦急跑出来,见到大火,吓了一跳,来到南华身边,搂着他道:“你不要怕,凡事有我呢。”
紧张的气氛,随着李天赐的到来,陡然消失。李天佑起身对其弟说道:“你安慰一下南华,我还有事情要办。”
“恩。”李天赐点头道,“哥,你去吧。这里有我。”
李天佑走进内厅,转头对猪大肠道:“你确定南华不知道那件事情?”
“大少爷,南华刚回来,应该不会知道。”猪大肠谄媚道。
李天佑思考片刻,摇摇头:“不行,事情不能败露。你今天晚上去把南华做了。万一他知道一些事情,告诉天赐,我就不好办了,懂吗?”
“可是,南华,是少爷的亲近之人。”猪大肠犹豫道。
“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能留。”李天佑向里走去,“他还活着,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是,大少爷。”猪大肠脸露狰狞,低着头退去。
大厅之外,南华,满眼伤痛。最亲的老爹突然离去,对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可是,响起南天脖子上的刀痕,在大火没有烧起之前,人已经死了。其中玄机不言而喻。
南华手里紧紧拽着灰色的雕像,手心滴出血来。紫菱在一旁小声啜泣。李天赐没料到,一回家,南华的爹南天死了。平日里,他和南华情同兄弟,见到自己兄弟悲伤,心中不好过,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搂着南华,希望给他一些温暖。背对着南华,李天赐没有看见此时的南华,眼中那抹狠厉之色,紫菱却看的正着,吓得花容失色,掩住嘴巴,没有叫出声来。
是夜,大火停息,南天的尸体已经化为灰烬。南华躺在山庄新给他的小房中,望着天花板,想些老爹脖子上的刀痕。联想起一些事情,心中越发肯定。
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南华的眼中一股幽光闪过。突然,门外脚步声响起,来没有来得及起身,门便被大力撞开,两名蒙面之人,速度奇快,用布袋罩住南华,便绝尘而去。留下半满屋空寂,以及夏日虫鸣。
南华料不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他才十三岁,力气不足,反应不够,任由对方提着。蒙面人带着南华,飞快的向大竹峰跑去,脚步轻快,半个小时,都不见气喘。南华被裹进布袋,听着外面风声呼呼响起,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是常人,应该是有武功底子之人。
半山腰,蒙面人停息身子,猛然把布袋向山下一抛。南华和整个袋子,像流弹一般,消失在云层之中。蒙面人扯下面巾,其中一人赫然是猪大肠。
“猪管事,事情已经搞定,钱呢?”另外一人问道。
“放心,不会少你的。”猪大肠脸露微笑,往怀里摸去。
那人兴奋看着猪大肠,知道可以拿钱了。猪大肠见对方紧紧盯着他伸进怀里的左手,脸上诡异一笑,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流星镖,突然朝那人一甩。
“啊”的一声,那人立马倒地不起。
“哼!大少爷的钱,你也敢要。要不是你老婆,是大少爷的姘头,你早就活不到现在。”猪大肠啐了一口,把尸体扔下山,便施施然朝山下走去。
一切归于平静。龙虎山庄沉静在黑夜之中,没有人会留意一个奴仆的消失。明天照样太阳升起。担心之人,恐怕也只有寥寥数人。
锅炉房变成一片废墟,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自然有人清理,然后重新盖好房屋,一切又回到正轨。人们也会渐渐淡忘南天这个锅炉房的残废。
锅炉房还在冒着热气,大地一片焦黑。猪大肠回到龙虎山庄之后,路过锅炉房之后,啐了一口,便走进另一道门,这是山庄高级管事住的地方,比一般奴役条件要好上十倍不止。猪大肠轻轻推来房门,躺在穿上,舒服的舒了口气。想到明天李天佑的奖赏,特别是今天见到的紫菱。小小年纪,生的一个绝色美人胚子,心中一荡,嘴角露出淫笑。
而此时,锅炉房的废墟之上,一股青烟直冒,逐渐变得凝实。微风吹来,青烟摇摇晃晃,忽聚忽散,最后突然诡异的青光一闪,变成实体。月色洒在那股实体之上,突然一阵凄厉的声音,沉闷的响起。
“吼吼——”野兽一般的声音顿时出现,青色的实体,终于脱离地面,飘荡起来。两只眼睛幽光闪闪,向着高级管事的住房而去。
猪大肠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门外悉悉索索的响声,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声音立刻消失。狐疑走向门口,打开门,猪大肠向外左右环顾,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关上门,一转身,面前一个青色的头颅,两只空洞的眼睛望着自己,一抹红光闪过。
来不及叫喊,整个人便被青色头颅咬住。
“噗嗤”一声,猪大肠整个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房间只剩下血肉的咀嚼声,阴森恐怖。青色头颅红光一闪,现出的一个人的面部,看不清相貌,模模糊糊,但是表情痛苦,像是在地狱受刑一样,挣扎着。
没过多久,青色头颅恢复死寂,慢慢向门外移动。诡异穿过大门,朝一旁的房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