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但是自人类诞生以来,似乎都在经受着上苍的捉弄,或者降下瑞雪,让人们体验丰收的快乐,又或者动辄山崩地裂,吞噬一条条手无寸铁的无辜生命。于是人类把上苍的“捉弄”看做是天神显灵,遂对其敬畏有加,更有甚者还创造出诸多的节日来纪念这些所谓的“天神显灵”,后来便有了神仙一说。
但是这个世界总是矛盾的,既然有了神灵,那就一定要有什么反面角色来衬托出神灵的伟大,于是经过无数年的发展,那些会对人类的生产生活带来危害的“神”就变成了“魔”,当然了,有了魔以后,人类对神灵的尊敬以及多魔的记恨也就翻了一番。
天宫降下了瑞雪,不给人类带来灾祸了,那是神仙显灵,人类每逢此时都烧香祭祀,以求这样的日子能够永久存在。
天上风起云涌了,降下灾难了,那当然是魔在作祟,每逢这时,人类便会把各种物品搬上祭祀台,以求用这些东西可以打动神仙,从而为他们除魔,这些东西有牛羊,有蔬果,甚至还有自己的儿子女儿。。。。。。黑暗迷信可见一斑。
人类不知道天是怎么来的,不知道地是怎么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可是人类对长生的渴求,对力量和欲望的渴求亘古以来从来就没有中断过。
渐渐地,人类有了觉悟,有了思想,有了去抗争的动力,于是,经过不知多少代聪明绝顶的奇人异士对人体经脉运行与天地循环的研究,竟然真的让他们发现了修炼这么一个可以通往长生不老的道路。他们把它称之为-修真。
这些奇人异士本来传造出修炼一法的目的是为了发现通往长生的道路,但是因为他们各人对人体和天地之理的领悟各不相同,又因为他们都乃天才中的天才,往往以为自己的感悟才是最最正确的,不肯与别人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于是他们便渐渐的有了分歧,再发展下去,就成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如此厉害人物亦不能免俗,可见人类自私的本性已经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程度。
无数年过去了,长生不老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可是那所谓的正邪之分却愈演愈烈,到了后来甚至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正邪两道的人见面即大打出手,有时候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吧!或许这就是所谓信仰所带给他们的。
不争的事实是,修真者都能够掌握强横力量,故每一次正邪大战都风云变色,生灵涂炭。期间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有识之士回想起这些野蛮粗鲁的行径也往往摇头不已。。。。。。
尽管这个世界是扭曲的,可还是有着这样的一群天才,他们似乎就是为了修炼而生,为了正邪大战而生,他们自小就受所在师门的重点培养,而后在每一次正邪大战中脱颖而出,再后来便纵横天下,基本罕逢敌手。
这样的人真可谓是上台呢的宠儿,他们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资质,只要稍加努力便能称为绝代高手,称为名流千古的人物。经过不知多少代这样的天骄人物纵横天下的事迹,人们对他们的尊敬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于是这样的人便有了一个统一的称号—战神。
神州大陆每一个战神都是那个时代的象征,他们的名字也从未被人们从史册上抹去。但是任他们再强大,却终究难以逃出那天地循环,先去后仅仅是化作一杯黄土,留给世人的只是无尽的遗憾和无尽的传说。
修真发展至今,大门派吞并了小门派,正道邪道也暂时地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而神州浩土近千年也再没有纯粹意义的战神诞生,故修真界进入了了个短暂的休整期。
这时候,正道以太苍,天元一道一佛两家大派为首,神剑宗,沧月岛两门稍次之,整个天下的正道形成了一个四足而立的态势。
我们的故事也正是从太苍派山门太苍山旁的天下第一大城中州开始的。
正是寒冬腊月,中州城里刮着刺骨的寒风,大雪纷飞,处处传来了人家腌制腊肉的香气,或许是天气太冷,人们都懒得出门,宽敞的街道上却不见一个人。
“真他妈的冷,黄大哥这样的天气能有什么生意?要不咱们撤了,找个地儿喝杯麦酒暖暖身子去?”说话的乃是一个身着粗布衣服,左边手肘处的衣服上还有一个约莫两寸大小口子的中年汉子,只见此刻他搓着双手,双腿不时地蹦蹦跳跳的,似乎这样能够稍稍地排解那冷到骨子里去的寒气一般。他边说着嘴里面还边吐出了丝丝白气。
“也对,我先收下铺子,赵贤弟,你去城东新月酒楼等我吧!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喝点,嘿,着天气真冷。”那个被叫做黄大哥的人边解下店门口的招牌边抱怨道,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那粗衣汉子的袖子。像是能在那袖子出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
这两个人来中州城已经快十年了,黄姓汉子名唤黄定邦,以开杂货铺为生,而那赵姓汉子名曰赵天成乃是城中专门帮人送东西,跑腿为生的。因为他们生意上常有往来,并且两人都甚为豪爽,闲暇无事时总爱跑去喝两杯,据说,赵姓汉子在黄姓汉子遇到重大困难时还帮助过他,久而久之,两人竟是成了莫逆之交,相互间以兄弟相称。
这中州城乃是天下第一大城,扼中原之咽喉,并且东边两百多里外还有正道巨擘太苍派坐镇,所以一向繁荣异常。
或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在纷飞的大雪下,中州城原本繁荣的街市也是显得冷冷清清,倒是那些平时生意不太好的小酒楼被大批大批的客人挤爆。
城东新月酒楼,本来这里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甚至连像样的门牌都没有,但是因为这寒冷的天气,今天这里却显得热闹异常,三个约莫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女更是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宵师兄,我们都下山一年多了,哪有一丝一毫那把剑的消息,再者那元战更是十多年都没有露面了,再这样大海捞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况且我们这次下山来是以历练为主的,宵师兄,你看我们魔也除了,大多地方也都去过了,就这样回去师父师叔们也不会说什么了,你看要不我们回山去吧?你说我讲的对不对啊小师妹?”说话的乃是一个身穿白袍的俊秀青年,明亮的眸子衬托着那双剑眉和高挺的鼻梁,显得甚是英俊,腰间悬挂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看样子应该是师门中很受师长宠爱的人物。
本来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俊秀青年,偏偏他背着一个硕大的算盘,却显得很是滑稽。此刻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对着身边的那一男一女发着牢骚。
那被称为宵师兄的人名唤玄宵,样子比说话的白袍青年老成一些,一身玄青色的道袍,腰间挂着一个拂尘,看上去很是严肃庄重。而说话的那怪异打扮的青年名唤玄鹰,旁边那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粉衣女孩名为玄琴。这三人正是当今正道巨擘太苍的二代弟子,这次下山其一是为了历练,其二则是为了找寻那失踪了近二十年的“战神”元战的消息。
“算盘师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我们在外面即使是找不到元战子,但是也可以多历练一段时间啊?你那么着急回去干嘛?是不是看上了那位师姐了啊?”玄琴这样答道,边说还边做着鬼脸。
这玄琴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小手不时地在头上的发钗上搬弄着,一副小女儿摸样,但俨然是一个美人胚子,看样子她和那个叫做玄鹰的白袍青年相处的很好。
“小师妹,第一,以后再也不准叫我算盘师兄了,你要再说我可就生气了,第二,我着急回去主要是因为我想师父了,你不要扯什么师姐不师姐的。”玄鹰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装出来的严肃,令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他真的生气了一般,但是话说完没有多久,他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意识把场面弄得很是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那玄琴显是被人宠惯了的,也不甘示弱,小嘴一嘟就叫到:“算盘师兄,算盘师兄,好不害臊,明明是想画师姐了不然就是想碧云师姐了,还说是想师父,哼……”
玄鹰听到“画师姐”和“碧云师姐”两个名字时,显是被戳中了要害,不禁小脸一红,低头想了半响才有了应对之策,正要答话。
这时候,师兄玄宵放下手里的筷子,不满地喝止道“小师妹够了,还有,鹰师弟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欲速则不达,先不说你是想回山去干什么,就说你知道那元战子是何许人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千辛万苦的找他么?”
说到这里,玄宵那清澈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不知是遗憾还是崇拜的复杂表情。
而一旁的玄鹰二人间师兄发了火,吐了吐舌头,也都闭嘴不言,凝神听着玄宵接下来的话。
玄宵顿了一顿,继续道:“其实那元战也是出自我太苍一门,是我们的师父的师兄,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师伯呢,他纵横天下近百年,手持一把破天枪不知挑遍了多少高手,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的崇敬。是整个神州近千年来最接近‘战神’这一称号的人,属于他的传说把咱们太苍山的后山绝壁刻满了都嫌不够,别说他现在手里还有那把剑,就是没有,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角猫的道行,我们遇到了他能讨得好去?”“你且稍安勿躁,一切为兄自有分寸。哎……”说到最后一句玄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伴随这一声长长地叹息,玄宵嘟囔道“或许这两天天下就要大乱了,但愿不要生灵涂炭吧。”声音小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眼里随之透出了深深的忧虑。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洪钟般声音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小二,来两斤上好的牛肉,再来十斤麦酒,今天我们兄弟一定要喝个痛快。”
“好嘞客官,您稍等!”
这人不是赵天成又是谁?
玄宵随即转过了目光,可是当他看见那个赵天成左袖上的那个口子时,立刻表情一肃,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终于找到他了”玄宵这样想道,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
赵天成叫的酒刚刚到,人也才刚坐下。可是一瞬间,玄宵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玄宵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说到:“这位大叔,能否借一步说话?”
赵天成转头看了玄宵一眼,抬起了桌上的酒缸,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才接口道:“哦?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吗?难道你是想和我喝一杯?来来来,坐下说,不用怕,能喝多少就多少,今天的酒钱算我的。”
“元战师叔,您以为这样躲着就能安稳一辈子吗?”赵天成的话音刚落,耳朵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句话,显然是玄宵通过逼音成线的方法说着,那声音充满了焦虑不安,甚至还有几分恐惧。“趁现在还没有别人发现,您请借一步说话,我的师尊元辰真人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听到“元辰真人”四个字,黄定邦的表情一滞,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桌子上放着的酒缸,似是在思考,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