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迈着大步几近奔跑地从医院里出来。然后一下子停驻在门口,双手插兜儿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她闭上眼睛,粉红的面颊仰向天空,用力吸气。那初升的旭日有温暖的味道,她冰冷的心需要汲取些力量。
但是,那温暖的味道里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伊墨警觉地慢慢用力吸气,去感受去品味那股味道。上次发烧住院时也在门口闻到了这股味道,可是当时急着赶去征信社没有在意。
“好奇怪,好像,好像黑色曼陀罗的味道。”伊墨不敢相信地再次用力吸气,确认那熟悉的味道究竟是何物。
“不是黑色曼陀罗,这股香气比黑色曼陀罗的味道要清淡很多,淡得几乎闻不出味道。要不是我天天和黑色曼陀罗在一起,恐怕也闻不出。可是可以肯定确实很相似,那股香气如同黑色曼陀罗一样都有让她神清气爽的感觉。难道是其它品种的曼陀罗?!难道父亲信里所说的地下室就在紫晶医院?”伊墨不敢再想下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伊墨疑惑而焦急地追随着那股淡淡地香气,一路走一路闻,最后那味道停在了紫晶医院的停车场门口。
她环视了一下左右,又仔细闻了闻,可以断定那股香气是来自于这地下停车场。伊墨慢慢地走进去,可是停车场里汽车的尾气和行车散发的热气掩盖了那原本就很清淡的味道,线索一下子断了。
伊墨在停车场里寻找了多次,但都没有发现。没有谁的车上携带类似的花朵,也没有哪个角落有奇怪的东西存在。
“味道一定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停车场虽然很大,但并没有特殊的地方。除非······除非那味道在这地下停车场的地下。”伊墨不禁大胆地想。“如果真的在地下,那一定会有线索留下的。”
伊墨还想在周围看看,也许还能发现什么,突然手机响了。
“伊墨小姐,没想到你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乔寒喜悦的声音。
伊墨不解地问:“我不懂你的意思。”
“伊墨小姐,你就别谦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少爷搞定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伊墨仍然搞不清状况。
“你还跟我保密,我们可是一国的。前天林涵帮你演戏,昨天少爷就一晚上没有回家,难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乔寒依然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和我在一起?我没见过他。”伊墨疑惑地回答。
“什么?少爷昨天不是和你一起·······”电话里乔寒还在说着什么,但伊墨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她想起了前天晚上分别前的约定“方奕铭,明天来生物社吧!”
“难道他因为我没有去才·······难道他去找我了?”伊墨顾不上理会乔寒,也早已把寻找香气来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急切地往家里赶。“他真的会在那里等了我一夜吗?他担心我吗?”一想到方奕铭可能在黑夜里等了她一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想飞回去。“师傅,师傅,开快点,再开快点儿!”
“小姐,这是上班高峰期,快不了了!”司机师傅无奈地说。
伊墨公寓的台阶上,方奕铭无力地歪靠在楼梯边的墙壁上。
“这算是惩罚吗?惩罚我曾经的不坚持,惩罚我当初想要放开她吗?伊墨。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等你回来告诉你‘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吗?’”
一晚上没有合眼,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圈黑黑的深陷进去。疲惫不堪的他一晚上没吃东西,原本就不好的肠胃现在更加难受了。他把手握成了拳头,顶在那深陷进去的胃部,努力坚持着。
突然楼梯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渐渐地向他靠近。方奕铭警觉地抬起头,仅有的力气无法支起他的身体,他只能无力地坐在那里等待。他巴望着脑袋,想早一点看到伊墨的出现。
“哒哒······”高跟鞋停在了方奕铭的面前。她走到他的身边,挨着他坐下。
“很失望吧!”高跟鞋先开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方奕铭失落地又将头靠在墙壁上。
“方伯伯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刘雅惠很心疼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方奕铭,他的嘴唇因为忍受疼痛开始发白。
“奕铭,你生病了?”刘雅惠怜惜地摸着方奕铭的脸颊,隐忍着伤心劝道:“奕铭,我送你去医院。”
方奕铭无情地拨掉那只关心的温暖的手,冷冷地说:“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方奕铭,你知道我爱你,你一直都知道。”高跟鞋再也掩饰不住内心才悲伤,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那一声声伤心欲绝的宣泄在楼梯里回响,哀怨凄婉。
方奕铭无力承受那热烈的表白和无尽的怨恨,他无法回应这段感情,他的已经心不听使唤地给了伊墨。
方奕铭歉疚地微弱地道歉说:“雅惠,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明明知道自己不爱你,却从来没有明确告诉你,一直给你希望。我也想继续像以前一样,忽视自己的心,和你在一起。”
“现在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刘雅惠倔强地抬起流着泪的脸。
“不可以,我不能这么自私。一直以来我都是因为那是母亲的遗愿,才一直没有反对婚约。可是,现在我不能了。”方奕铭说得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你知道我不是,我不是因为婚约,我是真的爱你。奕铭,求求你,还像以前一样,哪怕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爱你就好了!”刘雅惠乞求地看着方奕铭,楚楚可怜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不行,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我的心已经给了伊墨,没有办法找回来了。”方奕铭用力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不能支撑地向楼梯下倒去。
刘雅惠吓得尖叫了一声。在外等待的乔羽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奕铭,奕铭,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刘雅惠抱起滚落到楼梯下的方奕铭,害怕地叫着他的名字。
“雅惠,发生了什么事?奕铭他?”
“乔羽,快,快送他去医院,快。”刘雅惠哭得泣不成声,好像方奕铭立刻就要死掉一样。
“来,我背他。你去把车开过来。”乔羽利落地把方奕铭背起来,冷静地指挥着刘雅惠。
“好,好。”刘雅惠顾不上自己的高跟鞋,拼命跑了起来。
本来今天她是来示威的。方奕铭昨晚一夜没有回家。学校、酒店、荷花塘,他平时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刘雅惠想一定是来找伊墨了。
马上就要订婚了,方奕铭居然还来找伊墨,刘雅惠气愤地找教务处长要了伊墨的地址,今天一大早就打扮得光新亮丽地来找麻烦了。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师傅,给钱。不用找了。”伊墨下了出租车就往家里跑,她没有注意到,在她下车的那一刻,一辆红色的宝马开走了。车上躺着昏迷的方奕铭。
伊墨一气跑到楼下,才停住脚步。她尽力吸气呼气,调整由于跑步“砰砰”直跳的心。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担心他,我想见他。
气息差不多平稳后,伊墨微笑着淡定地上楼。她从来没有发现回家的楼梯有这么多层,她几乎没有耐心这样一步一步上去了。但还是很快,就到了。伊墨转了个台阶就到了家门口。
她欣喜地抬起头,但是却空无一人。
笑容僵在脸上,渐渐地变成无奈的苦笑。
“呵呵,真是白痴。他怎么会来找我呢!”伊墨自嘲地想着,慢慢地坐在台阶上,头靠在墙壁上,眼里流露出失望,心里好沉好沉。
她不知道方奕铭刚刚就在同样的位置等她!
也许他们的缘分注定了只能相遇,却无法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