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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

黑夜里的万罗镇平静而祥和,却被一阵爆烈的马蹄声催醒了各家灯火。

一队身着暗黑色重铠的骑士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来到万罗镇的广场中央。

“圣族有令,凡是七月以来叶氏新生婴儿,须被带走观察,不得反抗,如有隐瞒,格杀勿论!”

随即,数十名骑士纷纷散开。不一会,在镇子的不同角落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和母亲不忍离别的哭声。

领头的骑士见任务已经完成,唿哨一声,骑士们便抱着抢来的婴儿跨上战马,瞬间消失在黑夜当中。

在一户并不起眼的人家,床上躺着一个孕妇,身边围着一圈人。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眼睛都或多或少的呈现出红色。

“夫人,他们走了。”一个趴在门上探听动静的人说道。

所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名银须老者对孕妇道:“夫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已经过了预产期一个多月,如果还要强行拖下去,恐怕对身体极为不利。”

孕妇轻轻抚摸着肚子,“可是如果现在生下他来,一定会被胡骑带走,这是他唯一的骨血。”说着抬头望着老者,眼神坚定,“还请长老再行作法,延长产期。”

老者满脸不忍之色。

“请长老不要有所顾忌,为了保留下他的骨血,再大的牺牲我也愿意。”孕妇看出了老者的顾虑。

老者无奈,只得上前将苍老的手掌放在孕妇的肚子上。手掌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层红光。不一会儿,孕妇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多谢长老。”孕妇欠身拜道。

老者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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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弹的威力极其巨大,更何况是万余枚核弹同时爆炸。萧承眼看着眼前的夜魔人一个接一个被汽化,随即感到自己身子一轻,被一阵暖流包裹。

“原来这就是死亡。”萧承居然有些享受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了。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奇怪的能量流吸走,不停地旋转。刚开始他还能硬撑着,到后来,眩晕使他昏了过去。

等到萧承再次睁开眼睛,见到几个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有的欣喜,有的感叹。

“这是哪里?”萧承问道。然后却被惊呆了,因为分明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居然变成了哇哇的啼哭声。低头拿眼打量自己,居然看到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的身体。

哪怕萧承作为救世军的总司令,有着钢铁一般的神经,但也经不起这样的变故,惊得大叫起来。

而且萧承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大喊大叫,从嘴里出来的只有一个声音,就是婴儿的啼哭。

萧承索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四周。

周围一共五人,似乎以一个银须老者为首,身材都十分高大,而最让萧承印象深刻的是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呈现不同程度的红色。

眼睛显现赤红的老者屏退了其余四人,屋子内只剩下他和床上躺着的女子。

萧承这才看到将他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人,这名女子容貌并不十分出众,但是眉眼之中含着一种温婉之气,使人感到能够非常容易的平静下来。

女子正满眼怜爱的注视着萧承,这种目光,让萧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夫人,圣族宣布已经将长乐侯的势力彻底消灭,那些被抓走的叶氏婴儿也大多放了回来。”

“那我们是不是安全了?”女子问道。

“还不能完全这样说,毕竟少主人的眼睛太过明显,很容易被八大族的人发现。”老者不敢乐观。

女子注视着萧承的眼睛,这让萧承很想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样。

“那依长老的意思呢?”

“如果将少主体内的红龙之脉封住,可在少主成年之前不显出叶氏嫡系的特征。不过这样的话,少主若要修炼我叶氏的秘籍宝典,就会和一般族人无异。”

女子微笑道:“这样也好,有劳长老了。”

“这是老朽分内的事。”老者不敢居功,上前抱过萧承。用拇指在萧承眉心一点。萧承只感到浑身一冷,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女子重新抱过萧承,老者躬身道:“长乐侯不在了,还请夫人为少主赐名。”

“叫你什么好呢?”女子嘴里喃喃自语,又像在征求萧承的意见。

萧承此时正对他们刚才说的什么圣族,红龙之脉,密集宝典头大之时,听见要为自己起名,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若是为自己起个阿猫阿狗之类的名字,岂不是倒霉到家。

“叶凡,就叫你叶凡吧。以后做一个平凡的人。”女子做了决定。

“叶凡,这个名字倒也不错。”萧承对名字表示满意,表现出来的却是露出婴儿的笑容。

“你也喜欢这个名字,是吗?”女子见萧承,不,现在应该叫他叶凡了。女子见叶凡笑了,开心的将他搂在怀中。

过了好久,叶凡感到怀抱渐渐的冰冷下去,抬头一看,女子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她用禁术封住体内的穴道,强行延长孕期,全身的气血已近油尽灯枯之境,到现在,再也无法撑下去。

老者轻轻的将叶凡从女子怀抱中取出,裹在自己宽大的袍子中,向着床上的女子叩拜三次。

叶凡自认为与这名女子并无深切的感情,但是却真切的从她身上感到了那种久违而熟悉的母爱,鼻子一酸,哇哇哭出声来。

“叶钊,你进来。”老者道。

从门外应声走进一个年近四十的淳朴汉子,一身劲装打扮。

“从今天起,你不用跟着我了。”

老者将怀中的叶凡交到叶钊的手中,“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少主。”

“属下遵命。”

叶凡以自己前世的经验,看出叶钊是那种值的以性命相交的人。

五个人再次向女子拜了三拜,跨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骏马,扬尘而去。在他们的身后,一股火光冲天而起,点亮了万罗镇的夜空。

“好了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都散了吧。”

九岁的叶凡坐在自家的房顶上,周围围着一圈十一二岁的小孩。虽然叶凡在他们当中年龄最小,但是大家都不自觉的认他当头。

对自己的境遇,叶凡经过刚开始时的迷茫和不解,渐渐的也就释然了。既来之则安之,有了这种心态后,叶凡也享受到了许久没有过的悠闲生活。

叶钊带着叶凡,自从离开万罗镇,便来到当前所住的杨柳村,开办了一家小小的乡下武场,平时下地务农,闲时教本村的几个孩子练习武艺,倒也平静恬适。

叶凡在家中十分自由,虽然叶钊和妻子以父母自居,但几乎从不干涉叶凡的生活。习武干活都随他愿意,况且叶凡给他们的感觉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从来都不需要为他操心。

前世作为救世军的司令,叶凡的身手十分了得,但是见多了死亡和杀戮,来到这一世之后,叶凡反而不爱武艺,每天看看闲书,倒也清闲。

叶凡惊奇的发现所有的字都是前世所用的汉字,其余的包括服饰,风俗,衣食住行也都和前世有相同之处。只是翻遍了所能能够看到的书之后,至今为止叶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时代。

周围的一众孩童恋恋不舍的趴下屋顶,叶凡若是实在闲的无聊,就会招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给他们讲讲自己的前世。

叶凡讲的大多是关于救世军大战夜魔人的故事,以他的经历,自然将一众小孩唬得一愣一愣,每天若不听上一段,众小孩就会茶饭不思,搞得家中大人对叶凡也有一些抱怨。

叶凡独自静静的躺在屋顶,望着天上飘过的白云。此时若有人看见叶凡脸上的表情,定会大呼见鬼,一个才九岁的孩童,脸上的表情怎会如同历经沧桑一般。

“苏樱,你还好吗?”叶凡喃喃自语。

“凡儿,下来吃饭了!”叶钊的妻子张氏,是一个颇有气质的女子。杨柳村的人都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会来这种乡下地方,只有叶凡明白其中的一切原委。

“看你,一身的土。”张氏慈爱的嗔怪着叶凡,一边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叶凡在这时候,总是要表现出一个九岁孩童应有的样子,撒娇道:“娘娘,凡儿饿了。”

“饭已经做得了,这就开饭。”张氏笑骂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小饿鬼投胎。”猛地想起叶凡的身世,连忙噤口。

叶凡装作没有看见,随着张氏进了饭堂。

叶凡的饭量和他的懂事在杨柳村一样的出名。虽然叶凡也想掩饰,无奈自己有一张成年人的胃口,若不吃饱了,整个人都显得难受。索性随它去吧,反正吃的多一点,也不至于有人把自己当做妖怪。

叶钊坐在上首,叶凡先上前行礼:“阿爸。”

叶钊露出微笑,“凡儿来了,坐下吃饭吧。”

叶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面前时一个与叶钊面前同样大的海碗。叶钊家的生活在杨柳村里算得上首屈一指,伙食自然也很不错。

“哥哥,哥哥。”说话的小丫头名叫叶瑾,是叶钊的亲生女儿。六七岁的光景,正是黏人的时候,每日价跟在叶凡身后。

叶凡伸出手,在叶瑾的头发里揉了揉,这让叶凡仿佛回到了自己前世的童年,与自己的妹妹萧童在一起的时光。

叶瑾似乎很享受这种亲昵的动作。

吃过饭,叶凡随着叶钊来到后院的演武场。虽然叶凡从不练武,但是饭饱无事,看着别人在那里舞刀弄剑,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院子里的孩子也是刚刚吃完晚饭才来这里作晚课,个个看上去懒意上涌,舞起刀剑来有气无力。见到叶钊,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嘿嘿哈哈好不热闹。

叶钊只得苦笑,他身为叶氏一族有数的高手,如今要他隐姓埋名在这种小荒沟里,也实在是为难了他。

不一会儿,叶凡看的困了,打了个哈欠。向叶钊行过礼之后,在众小孩羡慕的目光中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躺在床上,叶凡却无法入睡,他的思绪不禁倒回到那天,夜魔人的嘶吼,方舟关上时的天人永隔,还有如今的奇异境遇。

“苏樱,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将给你听。”叶凡渐渐的昏睡过去。

“啊!”

叶凡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他梦见一头红龙,被五把金锁锁住,不停地挣扎。猛的挣开了锁链,向自己扑过来。

屋子里平静而黑暗。

“原来是个梦。”叶凡自嘲的一笑,刚要再行睡去,看见床头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书。叶凡好奇,起身拿起。

书的封面上画着的,正是刚才他在梦中所见的一条红龙,只是没有被锁罢了。上写两个大字:“秘笈。”

叶凡哑然失笑,心想写这书的人也有够笨,居然将秘笈两个字大大写在封面上,唯恐旁人不知。再观整本书的外观,像极了叶凡前世上中学时每日必看的的盗版武侠小说。

叶凡抬头照了照镜子,眼睛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红。叶钊曾经告诉过他,叶氏一族若与宗主血缘越近,则眼睛的红色越重,反之亦然。粉红色,已经是属于最外围的叶氏子弟。不过这反而是一件幸事,因为在叶凡如今所处的大陆上,叶氏一族向来为所谓的八大氏族联手压制,处于整个大陆的最底层,越是血缘纯正的叶氏族人,反而越受到歧视。像这种边缘子弟,倒更加容易融入大陆的主流生活。

况且十余年前,叶氏出了一名顶天立地的人物,从此以后,圣族及其他七家门阀就更加防范叶氏。

叶凡早已从大人聊天之时得知,那名大人物就是自己这一世的生身父亲,长乐侯叶开。当年召集叶氏族人,组成军队,几乎逼得圣族承认叶氏与其他姓氏具有同等的地位。没想到却在即将功成之际,暴病而亡,叶氏大军也就此一蹶不振。

叶凡盯着镜子中自己呈现粉红的眼睛,脑中回想着九年前的话,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颜色。

叶凡随手翻开了手中的秘笈,上面并没有多少文字,只有一幅幅的人体经络图。叶凡这些年闲来无事,观书颇杂,对经络之类的学问倒也具备了一些。

根据前世看武侠小说得来的经验,叶凡试着依照图纸所示,意念集中在经络的一处。不一会,一股暖流缓缓的溢出。

“居然真的有效?”叶凡呀然。

闲来无事,叶凡索性按照秘笈所指,将那股暖流缓缓引向四肢百骸,不一会儿,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不过每当这股暖流即将通过脊柱之处时,便会受到阻碍,不得前进寸许。

“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成为绝世高手?”叶凡和自己开着玩笑。自从经过前世的生离死别,叶凡对一切都看得淡了。这一世,只求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便已知足。

约莫练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过子夜,叶凡将书随手抛在一边,倒头睡了过去。

半年的时间过去,叶凡就这样每晚练习那本秘籍。

每到白天,这本秘籍就会不翼而飞,到了夜晚,则又会出现在叶凡的桌子上。叶凡清楚自己的身世,对这些并无奇怪。反正每日练下来,睡觉变得香甜,不再做那么多的噩梦。只是饭量又增加了许多,倒让他颇为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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