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良叔手持破旧的二胡,眼睛微闭,深情很是悲悯,一曲《二泉映月》拉出了乞丐的心声,凄凉的胡声深深的打动了围观的人群,有几位少女矜持不住的已是潸然泪下。
“孩子,来,给各位叔叔婶婶,阿姨,阿姨夫磕个头,”良叔声音哽咽,眸间已有泪光闪烁。
闻言我僵硬的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就在此时,我看见一张红色的百元钞票从我眼前飘然掉落,随后稀稀疏疏的有些人都纷纷掏钱,片刻间,我的面前遍地尽是人民币。
而后我和良叔这一唱一磕,赚足了人民币,也赚足了那些同情人的眼泪,不得不佩服良叔拉二胡的技巧,一天下来除了吃饭就没有挺过,围观的人群是走了一波来一波,我和良叔一直乞讨到深夜才收工向天桥走去。
“狗子,你就是福星啊,今天你知道我们赚了多少吗?八百啊,哈哈,第一天你就破记录了,前途一片光明啊,”在回来的路上良叔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一路上话都没停过。
“师傅,等等我,”我看见路旁有一家还在营业的面包店,连忙跑了进去。
“喂,喂,去别家要去,滚,滚,”当我走进店里时,一个貌似这家面包店老板的中年人不耐烦的喝斥道。
“嚷什么?我今天不要,我买,给我拿十块钱的面包”对于店老板的喝斥我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开玩笑,我可是一天赚八百的乞丐,你这小小的面包店一天能赚八百吗?在这还跟我嚷呢,我心想!
“哟,小乞丐,估摸着你今天是赚到了,行行,给你拿十块钱的面包”老板较有兴趣的说道。
买完面包,别提心里那个兴奋的劲了,蹦着小碎步来到良叔跟前,拿了一块软乎乎的面包递给良叔说:“师傅,吃面包,我买的,”
“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来吃面包了,这又不能充饥,当零嘴吃还可以,”良叔接过面包啃了一口,说道。
“唉,这是我的梦想啊,以后我要让俺娘和春儿天天吃面包,”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行!有出息,唉不知道老头子我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谁给我买面包吃啊,”良叔感慨的说道。
“我啊,你是我师傅,以后你要是不能动了,我养活你送终,”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感觉上了这老小子的道了,这分明就是欲擒故纵嘛。不过就是良叔不说,我也会照顾的,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嘿嘿,就等着你这句话呢,真孝顺”良叔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了。
师徒俩说说笑笑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天桥下,同行们都已经回来了,几个乞丐生了堆火围坐一圈,聊聊家常,白天见到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傻傻呆呆的,这一到了晚上,怎么看怎么感觉跟平常人无异。
“良叔,狗子,你们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啊?”说话的人叫张苦,在他身边躺着的是他老爹,这父子俩每天都是一起去乞讨,由于张苦小时候患了一场大病,肌肉萎缩,走路只能靠爬,为了乞讨方便,张苦的爹张有财给他制作了一个木板,每天用绳子拉着张苦上街乞讨。
“呵呵,你们是不知道啊,今天我和狗子赚了足足有八百,八百啊,我记得死去的老辛,那时候最高的一天才赚了四百,我这徒弟简直就是福星啊”良叔坐到火堆旁和众人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今天乞讨的过程。
“哟,狗子,你厉害啊”
“呵呵,狗子刚来的时候,我就看出这小子,非池中之物啊,”
“狗子,你就是张果老的驴,不是凡物啊,哈哈”
众人一一和我道贺,弄得我很是羞涩尴尬,练练谦虚的回道:“运气,纯属运气”
“哎,贵叔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这时我注意到贾贵叔的位置空荡荡的,心想都这时候怎么还没回来呢!
“唉,估计又是没要到东西,小妮这孩子还小,根本不知道怎么乞讨,今天我路过那里,看着父女俩就跪到路边,什么都没哟,”一位老乞丐叹气说道。
“爹,我饿!”正当我们说着贾贵父女俩时,只见小妮搀扶着贾贵,一瘸一拐的回来了,估计这父女俩是跪的时间长,跪得路都走不成了。
“老贾,回来了,怎么样?要到了吗?”良叔起身抚过贾贵,关心的说道。
“唉,今天一天都没有要到一分钱,小妮饿的直哭,唉,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孩子”贾贵摸索着顺着墙壁坐下来,随后把小妮抱进怀里,满脸苦涩的神情。
看着小妮稚嫩的脸颊饿的都扭曲了,鼻子酸酸的,走到小妮的身边蹲了下来,“小妮,你看这是什么?呵呵,吃吧,哥哥专门给你买的”拿着面包在小妮面前晃了晃,说道。
“哇,面包耶,哥哥,你真好!”小妮美目笑眯眯的宛如月牙般,甚是让人怜爱,小妮接过面包一口气吃了一块面包,小嘴塞的鼓鼓的。
“呵呵,别那么着急,这还多着呢,”疼爱的摸了摸小妮的头,苦涩的说道。
静静的注视着瘦小的小妮,心里越发的痛心,虽然和这些乞丐接触的时间不长,他们是生活最底层的人群,大多都是生活无法自理的人,有的还是小孩,便早早的跟着父母亲一起流浪乞讨,童年的回忆便是在苟活乞讨中度过,不知道这样的孩子在BJ城还有多少?在整个中国还有多少?得到的答案却是不可置否的。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艳阳高照,柔和的阳光淋浴在身上暖洋洋的,今天良叔准备带着我换一个地方,良叔找来一张废弃的纸箱子,拆开用墨水写了一段感人的词句,还特意为我准备了一套说词,盛装上阵。
“狗子,今天我有预感,我们会再创新高啊,呵呵,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才是我们这行的聚集地,西单!”良叔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蹒跚着,无限遐想的感慨着。
“师傅,今天我怎么神清气爽的,嘿嘿,莫非这是好兆头?今天也不那么紧张了,看来我正在融合到这个群体啊”我背着良叔厚重的袋子,走路的步伐坚韧有力,唉,你说我当个乞丐有什么好神气的呢?你看这八字步迈的多像大爷。
“哟,良叔,这就是你徒弟,狗子吧!听说可厉害了”一位年轻断足的男人,抱着一把吉他在路边乞讨着,见到良叔热情的打招呼。
“呵呵,文州,你也听说了,那是,我徒弟嘛!”良叔傲然说道。
“不光我听说,咱们这大家庭里,谁不晓得你老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徒弟啊,小子,好好的跟着良叔学习”名叫文州的年轻人说道。
“呵呵,大家伙都知道了,哪天我带着狗子,去你们那里玩玩。就这吧,我们今天要去西单”良叔和文州相互寒暄后,继续向西单方向出发。
就这样,第一天开张就创下了乞丐界有史以来最高一天收入,而我本人因此也成为了乞丐界的一颗璀璨的星辰,一夜间我的名字在乞丐界名声大噪,沸沸扬扬的。
“狗子,现在我给你讲解一下,这个群体的管理程序,在咱们天桥下的那群人,是老辛管理的,不过老辛死后,我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先带着了,刚才的文州,是CY区的人,CY区是一对夫妇管理着,丈夫叫雷鸣,妻子叫范春丽,咱们去的西单是以前混黑社会的,外号彪子,因为被人砍断双腿,就沦落到我们这一行了,我们这一行不光收那些流浪的乞丐,也收那些被社会淘汰的人群,嘿嘿给你透漏个秘密,我们这一行还接收一些生意,比如寻人,跟踪,收账,这些都是咱们的生意,你小子以后要多接触接触,等我老了,不能动了,把我这个位置交给你。”良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委托什么重大的任务似得。
这老小子想让我一辈子都当乞丐,居心叵则啊“师傅,您老不会一辈子让我做乞丐吧?不行,那春儿她爹才会抓这件事呢,”我一口回绝道,语气很坚定。
“咦唏,你这娃咋这么没出息类,整天就知道想着媳妇,你要先把事业做起来,有了钱还愁没媳妇吗?偌大的丐帮需要人管理,让你当帮主,你还不愿意呢,很多人抢着做呢”良叔轻轻了踢了下我的屁股,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这丐帮帮主我还是不当了,我要春儿!”
“你敢,你要是敢背叛师祖,我就死给你看,我就这都跳河”
“咦唏,还不信,我撞墙?我上吊?我喝老鼠药?好吧!你赢了!”最后良叔见我对于他的死活毫无反应,气馁的说道。
“师傅,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看我四肢健全,根本就不用做乞丐,”说着我蹦达了几下,表示我的身体没什么缺陷。
“唉,走吧,一会就晌午了”良叔苍老的轮廓涌现一抹失落的神色,摆了摆手说道。
就这样我开始混迹在龙蛇混杂的乞丐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乞丐界的了解和认识逐渐的积多,同时对于这个让世人厌恶的群体改变了很大的看法,外表的肮脏掩饰着内心的纯洁善良,他们有喜怒哀乐,他们也有强肉弱食,有时候为了一个好的乞讨位置对其他弱小的乞讨者大大出手。
而我原本打算平静的在这里待上一年,然而现实往往让人不能如愿,这种不泛涟漪平静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介入我的生活后,彻底的打乱了我平静安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