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二人来到那马车后头,看到车内放着一个蓝色的大锦盒,旁边还摆放有一座半人高,用乌木雕刻成的盆栽,看着异常的新颖。
萧歌眼疾手快,踏前一步将车内的锦盒提起,转身时用眼神示意刘叶自行搞定那笨重的木雕。
刘叶顿时暗忖老马失蹄,竟让这小子先手挑了个轻的,一脸无奈的抱起车中的木雕,两人便跟着许文山往院子中走去。
许文山所在的院子是纪府内院与外院的交界处,院子虽小却同样是清雅不俗。
两人一路跟着许文山走进了屋内,前厅摆放着的那张书桌上整齐的叠放着不少账单书籍,显然这账房工作并不轻松,回来后还要时常加班加点。
知道这账房先生另有来路的萧歌,在进入屋子后便留了一番心思,低着头偷偷的四处张望着,对于卧底这一高风险高刺激的神秘行业,萧歌还是很感兴趣的,他试图想要从中发现些蜘丝马迹,然后在月黑风高之夜,淡定的走到那卧底的身后,深沉的整上一句对不起我是警察。
一想到这一情景,萧歌那低级趣味顿时得到了满足。
“这些账本放在桌上便可,那木雕……老刘你替我搬到房内吧。”许文山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和气的说道。
听到许文山这般说,萧歌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锦盒放到了桌上。
“好咧……许先生,这木雕做工精细,模样别致,想来先生花了不少心思吧。”刘叶一边将那木雕抱入后房,一边笑着说道。
“呵呵……这是闲来无事消遣的小玩意,上不了台面。”许文山笑了笑。
一旁的萧歌看到这里并没有任何值得注意到东西,随即离开了书桌,跟在刘叶身后,一同走到后房。
刘叶抱着那木雕来到一张书柜旁,正想要将木雕贴墙放下时,许文山恰巧走了过来说道:“老刘啊别放这,放到那屏风后头吧,这样比较雅观些。”
“嘿嘿……好的,咱粗人不懂这些,许先生别见怪啊。”说着刘叶便又抱起木雕,朝前面的屏风走去。
“呵呵……这没有什么,都是我穷讲究而已,倒是辛苦你们了。”许文山走到了那书柜旁,笑着说道。
站在一旁的萧歌本就一直关注着那许文山,他这在旁人看来极度寻常的举动,在萧歌看来却似乎有些奇怪,他也低头悄悄往那书柜瞄了一眼。
“好了……许先生,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刘叶将那木雕摆放好后,拍着手说道。
“呵呵……没了,辛苦二位了,这是点心意,拿去喝茶吧,别客气。”许文山笑着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到了刘叶眼前。
刘叶假意推脱一番后,便高兴的将银子接了过来,顺便又拍了几句马屁。
“许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不打扰先生您休息。”
“呵呵……这么早便休息,大小姐知道可要怪我偷闲了,我这还要赶去应酬外地来的掌柜。”
说着三人便一同走出了院子,许文山回头示意下后,便朝外走去。
“看看……咱就说许先生大方吧,今儿你可是走运了,刚来没几天就有了打赏。“刘叶一边高兴的拍打着萧歌的肩膀,一边将那赏钱拿出一半递了过来。
萧歌毫不做作的接过钱,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账房先生也住在纪府啊?”
“这你问我……我问谁去,估计是因为纪夫人和大小姐器重他吧。”刘叶显然并不关心这事,自顾自的看着手中银两笑呵呵地说道。
“咦……我说……咱俩是不是到点该换班了?”萧歌忽然说道。
“唉!我说好像有啥事忘了呢……都超点儿了,亏大发了……”刘叶也是顿然醒悟,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随即便要拉上萧歌:“快走……快走,去签班换人,可别便宜了那些家伙。”
“额……你替我签吧,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得去趟茅房。”
“唉……懒人屎尿多。”刘叶摆了摆手,便独自一人往班房那走去。
片刻后,萧歌看了看周围不再有人后,悄悄的来到许文山的院子外,瞧了瞧后便翻身越过了院子的围墙。
有过两次经验后的萧歌,身形行如流水,流畅的跃过了矮墙,平稳落地时甚是满意地觉得自己像是个奥运体操选手,此时正琢磨着是不是往后在半空中再加点什么华丽动作。
因为之前萧歌便留意到,许文山在临走前便将房门锁上了,因此他直径的来到了后房的窗台前,只见萧歌伸出右手,轻轻往身前的木窗一拍,一股内劲将窗后的木栓给震落。
萧歌一手擦着眼泪,一手将那木窗推开,心里感概道:“人家练的功夫都是往实力派走的,偏偏咱这套功法是体力派,还真不知道咱这身板能撑多久。”
当萧歌爬进后房,来到那书柜旁后,一边回想着以前电视里的那些暗格机关,一边用手时而摸索时而敲打,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
但是折腾了半天,连临近的书柜和房内的摆设都检查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有任何暗格。
“我就说那些肥皂剧靠不住,这剧情根本就没照着走啊。”倒腾了半天一无所获的萧歌,此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有些不甘心的萧歌蹲了下来,开始敲打着地面,恼怒的想到如果连地面都敲了还没有发现的话,咱就把这房子一把火烧了,让这货自个都找不到,如果那该死的暗格真的存在的话。
下定决心后他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开始蹲到墙角,尝试着敲打着书柜附近的石板。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蹲下敲了第一块,竟然真的发觉声音有异样。萧歌顿时想到当时许文山就是不自觉的站在了这里。
想到此萧歌兴致立即就上来了,只见他双手在这片石板捣鼓一番后,那书柜旁的其中一块地板忽然往下陷去,随后在地面显出一个正方形暗格,里面还摆放着一个黄色的木盒。
萧歌一脸激动的拿起盒子,当他打开时,发现里面放着一本蓝色的账本,翻开后看到里面写有密密麻麻的账目,每笔账目后头都注释着出处以及挪用填补的期限,想来是为了不至于让人发现空缺的资金,许文山一直利用东墙倒西墙补的手段,长久来掩盖着那些被挪动的资金漏洞。
“嘿……这货还真不是当卧底的料,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了。”萧歌满脸欣慰的看着那账本,得意的说道,显然忘记了刚才自个还因为找不到而恼羞成怒。“不过……他倒是个称职的会计,这手段不差啊……”
拿着那本见不得光的账本,萧歌顿时也犯难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拿走吧,肯定会打草惊蛇,再则自个拿了也不知道干嘛使,来到这纪家大院这么多天,因为一直是看护外院,别说根本不知道纪家母女长啥样,即便是她俩的住所位置都还不知道,若不然他大可以将账本偷偷扔到她们的住所内,之后拍拍屁股就没他什么事了。
萧歌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将那账本留着,然后想办法打听到纪家母女住处的方位,随后再回来拿走这账本,这样不仅不必打草惊蛇,还可以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要注意的是还得尽早找出她们的住处,以免许文山还有好几处暗格,按天轮番转移那可就麻烦了。
正当萧歌准备将账本放进盒子时,忽然听到外边一阵的吵闹声,声音从不远处逐渐靠近,显然是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走来。
萧歌立即将账本和盒子放回原位,跟着将暗格合盖起来后,再匆匆忙的检查了一遍是否留有痕迹,随后便纵身窜出了窗口转身将木窗关起,一手再次往窗口一拍,窗后的木栓被内劲一震后,恰好的跳落回位。
萧歌快速翻过围墙,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躲在暗处的他听到那吵闹声近在眼前,还隐约的听到刘叶的声音。观望四周片刻后,他便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刚一走出萧歌便看到刘叶跟着七八个护院,正朝着自己这边跑来。他心中也是一惊,暗忖难道是被那货发现了,还带人来抓自个?
“咦……你不是去茅房了么?怎么在这里?”刘叶看到萧歌一人从路旁走了出来,跑上前问道。
萧歌一听心中大定,原来并不是抓自己的,随即便挠着头说道:“来不及了,挖了个坑就地解决了。”
刘叶听后一脸的淡然,显然这事他也没少干。
“你们这是干嘛去?偷窥院里的丫鬟洗澡?”看到这七八人一脸急迫的样子,萧歌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这事?”刘叶也是一惊,不过旋即又开口说道:“今天不是……是柳下挥,和你一同进来的新丁,他出事了。”
萧歌听到竟然是这位树杈哥,暗忖这货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了。此时萧歌脸上也一脸关心的问道:“怎么?他出什么事了?”
“咳……今儿不是大小姐宴请那些富家公子和千金小姐们到府里聚会么,柳下挥那玩意为了能看大小姐一眼,偷偷的跑去了内院。”
“怎么?被抓到了?”
“那倒不是,今天往那边凑的人也不少,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他和刘公子的一个护卫起了冲突,听说两人打起来了,打得还挺激烈的。”
“就这货……是激烈还是惨烈?”萧歌有些怀疑的说道。
“嗯……我想也应该是惨烈,不过若是他身体结实的话也并不妨碍那激烈程度。”刘叶很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