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简单却不失庄严气派的宫殿书房里,一位身着华丽衣着的中年人正在桌上翻阅各类文件。稍稍抬了下眼,看了看进来的人,便又自顾看着。
“你比预期回来的时间晚了不少。”
中午男子自顾地说着,虽然声音不是很重,在这空旷的书房内,却让人感觉一种不容轻视的威严。
“陛下恕罪,臣下知道陛下国务繁忙,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有罪,只因臣在路上办了一件事。”
桌上的中年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知道下面的那位不会说些多余的东西,只是随意地问道:“说。”
老人从衣中取出一串手链,那串依旧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月石手链,仿佛充满魔力一般。
中年男人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瞳孔紧缩,看着眼前那道熟悉得仿佛有些陌生的光芒,霍然站起,有些踉跄得跑到老人面前,确认这串是真实的“月”后,很少见地失态问道:
“她们在哪?!”
……
……
宰相府里,澈正在母亲休息的房间里有说有笑地与安丽丝聊着天,并从侍女手中接过汤药,打算亲自喂母亲吃药。只听见外面一阵异响,有脚步急促走近,然后有些急促地打开门……
……
澈闪动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华丽、相貌英俊却不失威严的大叔,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看了看此时正端着药碗的阿澈,然后眼光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慢慢走近。
澈仰头看着中年人,看着他看自己那种特殊的眼神,感觉相当怪异。只见中年人弯下膝,蹲在他身前,手拍了白他的头,用一种很是温和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澈么。”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地点了点头。
听到答案后,中年人似乎很是高兴,善意地抓着他的阿澈的肩膀有些颤抖着站起身子,然后向阿澈身后的床边走去。
晃过的人影,澈才发现门边站立着另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他睁圆眼睛,当他真正看清时,身体却再禁不住颤抖起来,甚至不知道手中的汤碗何时掉落在地。
“小少爷。”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澈才发现这并不是场梦,那个自懂事便陪伴自己童年的熟悉身影,那个老是以欠扁的语气说着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威猛,要求他长大要如何如何做个男子汉,那个在流亡途中独自拦住一队骑兵并与之交战的那个高大身影仿佛一下子清晰起来,和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忽然间他感到眼中有些湿润,终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扑向前去,上前抱住。
“大块头!”
多年的沉重,多年的压抑,多年日日夜夜辛劳汗水的辛酸,沉积了几年的泪水,一下子爆发出来。是啊,当初再怎么看着懂事,再怎么看着稳重,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此年幼便早早担起了家里的责任,还得一边照料病重的母亲,生活,早早地压迫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更是少了大多同龄孩子该有的童年,可是在这一刻,他仿佛终于能够能够放下压力,原本肩上一直承受的压力,一下轻松不少。
大汉用右手拍了拍阿澈后背,有些温和地说道:
“小少爷,你长大了,也瘦了不少……”
澈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溅湿的大汉的衣襟,只是,忽然发现大汉的左手空荡荡的,有些茫然地抓住他左手那只空荡荡的袖子,一时惊呆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我很厉害的,那队骑兵最后被我杀光了,不过遇到一个厉害的家伙,拼着左手被砍断才把他干翻,”大汉的语气有些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我随意的包扎了下终于坚持到最近的城市进行治疗,等伤好后一直在临近的城市打听你们母子的下落,可是一直找不到你们,当我回来时恰逢战乱,所幸陛下没下没有怪罪我,虽然断了一手可依旧能为国杀敌,偿还我的过失,在平定战乱后我们一直派人暗中寻找你们母子,可是都无消息。”
“现在好了,”大汉一手抱起阿澈把他举至自己宽阔的肩上。在阿澈小的时候,他老是赖着要坐在大块头的肩膀上,然后一哭二闹地要求带他出去玩。
这样的举动也让阿澈想起了小时自己那时的胡闹任性,脸涨得通红,却让也让他找回了一份当年遗失已久的温馨。
“终于又见到你们了,而且,你们父子也终于见面了。”
“父子?”澈愣了愣,仿佛没有听明白大汉的话,依旧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人,”大汉举起手,指着坐在床边的英俊中年男子。
“他是你的父亲,我们的陛下,星月国王,亚当斯。”
“我的?父亲?!!”
澈口中喃喃反复了一遍,而后震惊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
……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澈一时都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任由一群陌生人将自己带入那座华丽的宫殿,任由一群漂亮的侍女在一个巨大华丽的温池内将自己洗尽,任由她们为自己穿上高贵的衣着,任由她们为自己梳理自己柔顺得有些秀气的长发。
望着镜子,真的想不到那人会是原来那个生活在贫民区,那个瘦弱的整日为赚足几块面包钱要经常一直熬夜到天亮的小孩,那个几乎都忘了怎么去笑,怎么去哭的小孩,那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未来的小孩。看着镜子里穿着的那身华丽的长袍,侍女们小心为自己戴上的小型金色头冠,那个秀气的仿佛女孩子的家伙,真是是自己么。自己怎么一下子成为了王子。
星月帝国,在这个有如天堂般美丽的地方,怎么自己一下子就成了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星月国王子!!
……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旁边一直精心照料的侍女善意地轻轻地拍了拍阿澈。他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习惯性地对着同样微笑着提醒自己的侍女笑笑,然后站了起来,去见那那个,他一直等了很久,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