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她朋友,又没说是她男朋友,噢,你是问传销法是不是,这个那个”王知生拿腔拿调“这个所谓的传销法嘛就是……这个那个引人入胜法”
“什么又是引人入胜法?”马双追问。
“想学呀!想学你配合我一下”王知生扒马双的耳朵嘀咕几句。
王知生告诉马双的传销法是这个样子的,第二天早晨,王知生拉着马双坐到了骆晓薇和许嘉静身边,王知生和挨着自己的骆晓薇只是点了点头,许嘉静底头看书,连头也没抬一下。王知生扒在桌子上,枕着胳膊,忽然大声说:“唉马双,你说我今天早餐吃的什么?”
“什么”相声来始。
“煮——苞——米——”王知生一字一顿地说。
“煮苞米有什么好稀罕的,大街上有的是”
“唉,我这个苞米和别的可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非洲产的?”
“还北极洲呢!不但是苞米跟别的不一样,关键是煮它的容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说是用锅盖煮的不成?”马双扛起竹杠来不比非书呆子差,看起来是个可造之才,有潜力可挖。
“还锅炉呢?当然不是锅盖了。”王知生注意到那二位在侧着耳朵听,想知道答案。
“那是什么?”马双在一旁溜缝道。
“猜不出来吧!告诉你吧!是用金锅煮的玉米”
“金锅?”马双不失时机地提出疑问。
王知生看见骆晓薇看自己。
“金锅?”骆晓薇也开始感兴趣。
“是这样的———”王知生转过头来跟骆晓薇说话,无声地宣布马双的捧哏事业到此结束,他可以退休了,而且没有退休金。“是这样的,一口金锅,下面呢,铺上几张浸湿的餐巾纸,然后呢把玉米放里面去,盖上盖子,烧火”
“几张浸湿水的餐巾纸就能煮熟玉米?”许嘉静也开始感兴趣。
“是啊!要不怎么说神奇呢?”王知生渲染着说。
“不会吧!那点水还不一会就靠干了?”骆晓薇表示怀疑。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亲眼看见我相信了”
“那是什么原理呢?”许嘉静开始探究理论上的根据。
“它吧!”王知生舔了舔嘴唇,“它吧哈,主要的原理就是锅盖盖的严实,虽然水少,但不蒸发,就那么一点水在里面串啊串,串啊串,就这样,把玉米串熟了,唉,那叫个好吃啊!多少年了,没有吃到那么有玉米味的玉米,你们想想,现在的玉米都含有化肥呀,农药啊什么的,根本没有香味了,没香味了。”王知生忽悠道。
“噢!就是高压锅吧!”许嘉静醒悟道。
“不,哪是什么高压锅呢?是金锅!在咱们全城里,就一口。你们要是不信,我领你们看看去。”大家都笑了。
“唉!我最爱吃玉米了”骆晓薇说。
有门儿了,嘿嘿。
“你那金锅在哪呢?”许嘉静问。
“我二姨家开了一个化妆品商店,她有一个朋友,是女的啊!”王知生补充了一句,“那金锅就是我二姨她这个朋友的。”
“这小子一寸相片,还真能扯景,他哪来的二姨呀,而且还是开化妆品商店的,他也真能投机,当着女孩子要说是开五金电料的,她们肯定没兴趣,人啊!各喜一精,王知生脑瓜不糠。”马双在一旁用心给王知生打评语。
“那你那玉米多少钱一穗呀!”许嘉静问。
王知生转转眼珠:“如果你们要是吃的话,跟市场上一个价。”他知道此时要是说不要钱,她们就没有安全感。
“那下午你给我们带过来一些,我们给你钱”骆晓薇说。
“这个东西吧!因为锅小,所以一次也只能煮五穗……”
“够了,多了我们也吃不了”许嘉静急忙说了一句,因为老师来了。
王知生真恨不得上去把那个光头的老师撕毁。
下午,王知生领着马双在大街上买了几穗玉米,便上楼了。
“你这不是骗人吗?”马双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金锅煮苞米就是好吃”
“你吃过啊!”马双问。
“我没吃到过我还没看见过,我还没闻见过味?”
“你真吃过?”
“哪有哇,有一次我到一家化妆品商店买牙膏,那个女老板忽悠人家搞传销,就是这么让他上勾的,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那男的傻二,人家一忽悠,他就信了,其实人家是想让他买化妆品,这都是跟社会上学的。”
这一点,马双相信,王知生就是买一根针,他也要到沃尔玛,不为别的,就为那种消费的感觉,显派呀!
下午来的时候,王知生把苞米给了许嘉静和骆晓薇。
“告诉你王知生,我们可不是贪你两穗煮玉米,我们可是冲着你说的金锅煮玉米来的,你可不能小看我们啊!”骆晓薇说。
“放心吧!哪敢啊!高看你们还来不及呢?”王知生一付奴才相。
马双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象个太监。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子啊!”王知生忽然想起来问。
“你那书上不是写着呢吗!”许嘉静一边吃着玉米一边说。
“噢!”王知生生挠挠头。
“唉!你那位瘦高个叫什么名子啊!”许嘉静问。
“噢,他叫马双,学习可好了,跟我一样,是我们学校历年来的三好学生,古往今来,无人能敌。”王知生就这点特别令马双配服,在公众面前特给朋友面子,可是他把自己也说成是三好学生而且脸不红,心不跳,他就是上战场都不用穿盔带甲了,马双想,他的皮也太厚了。
“三好学生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这位哥们儿也是三好学生呢!而且也是历年的,而且也是打败天下无敌手。”许嘉静指骆晓薇。
“嘿!你太夸张了“骆晓薇吃着玉米,说许嘉静。
“是吗?唉哟!一样是人才呀!那可得认识认识,来握个手”王知生一手拉过马双的手,一手拉过骆晓薇的手,两个人只好握了一下,互相问了一声好。
“那———敢问,贵女生尊姓大名……”王知生问许嘉静。
“本小姐免贵姓许,大号许嘉静,就是允许嘉靖皇帝在皇宫里上班儿的意思”许嘉静说完不苟言笑,其它三个人却都笑了。
“那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王知生问。
“噢!我家刚搬来,嗯———大约是———江北三中吧!”骆晓薇说。
“啊!三中挺有名啊!怪不得你们俩这么漂亮”王知生说话有一点成人的口气。“不象我们中学,我们学校,哎呀,那两头烂蒜……”
“哎,你说话注意打击范围啊!你知道我哪个学校的吗?”许嘉静仰着脸儿问。
“你……不……三中的吗?”王知生惊异地说。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三中的啦!(许嘉静指指自己,又指指王知生)记住了,八中的。”
“啊?……”许嘉静此言一出,连这么半天一直没说话,装正人君子的马双也大惊一下,伸过头来瞅一下。
“你可拉倒吧,公开撒谎,你知道我们俩是哪个中学的吗?”王知生说。
“一开始我就认出你们俩了,二十二班的是不?班主任是王淑琴,我是二班的,班主任是老李太太。”二班班主任的确是老李老师,大家都叫她老李太太,许嘉静摆出真凭实据。
“真是八中的,可是我们俩怎么从没看见过你?”王知生问。
“反正我可经常看见你们,尤其是马双,大名鼎鼎,经常到台上领奖,谁不认识啊!只是,我倒从没看见过你上过台。”
王知生的脸如果这个时候再不红,那他就不是猴子进化的了,抓耳挠腮,企图在慌乱中找镇静。
“噢!你这玉米我们还没给钱呢?”骆晓薇给王知生面子,恰到好处地岔开话题。
“唉!先别给钱,你这玉米不象是金锅煮的,倒象是铁锅煮的”许嘉静不依不饶。
“跟你们说句实的,这真不是金锅煮的,而且也真是铁锅煮的,是我在街上花一块钱一穗买的”王知生不能再说谎了。
“上午你说了,不香不要钱,这回是你恶意欺骗消费者,所以,不但不能给你钱,而且你还要赔偿,懂吗?”许嘉静说。
“懂,我懂,我甘愿受罚。”马双从来没看见过王知生这么狼狈不堪,低三下四过。
“那好吧!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晚上下了课,请我们客吧!”许嘉静一边吃着玉米一边说。
“行,行,我甘愿受罚”在马双的印象里,王知生从来没有说过重复的话呀!
“没吃到金锅煮的玉米真遗憾”骆晓薇有一点取笑王知生说。
原本说好王知生是要带她们看金锅的,但那金锅是来自于传说,就如那阿拉伯神灯,要想找到它也只能是神话了,但王知生是什么人?安上尾巴就是狼,粘上毛就是狐狸,反应比高猛酸钾遇到水变色还快,他眼珠一转,便告诉二位女士,那是他二姨弄的,他二姨是搞传销的,那是传销人的把戏,唬弄人的,引人上勾的,不可去,一去,他二姨就拉你们入伙,咱不上那铁勾子,但二位女士不要失望,他有一个更好的去处,即可以玩又可以烧苞米,而且那里的苞米烧的要比金锅烧的好一万倍。
许嘉静撇了撇他:“我发现你说话竟能带盖摇,还好一万倍,你还不如说是呈几何级数增长了”
“真的很好”王知生辩驳说。
“那你说怎么个好法”许嘉静问。
“嗯———不好不要钱”王知生说。
“原来你是做小买卖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