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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耻的课堂

领到书本以后,我们便开始了大学的课程,大一全是基础课,也就是高中课程的一种延伸。李择鸣认为高中他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没必要出现在这样的课堂,于是从包里掏出掌机,开始在宿舍进行着他的游戏生涯,每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他总能说他的游戏进展,每款游戏的精髓,以及今天通关了哪些游戏,口袋妖怪又收到了多少种精灵。

基础课都是连续两节一样的课程,第一堂课是高等数学,老师美其名曰为了认识新同学,所以点名,当按照学号点到我们班的时候,老师犹豫了一下:“姜……刚。”

“剑。”我在底下喊道,怕老师没明白,我又加了一句:“那个字儿念剑,我叫姜剑。”

老师看着我,没好气地说:“行,知道了!”

如果一个中国人在某些方面及其突出,却连中国字儿都不认识,我想他也不会出名,至少是不能出书。出于这种愤慨,我只从包里掏出了小说,并非高数。当我看完一章的时候,发现边上的人已经睡倒一大部分,我由于没听课的原因,成了清醒人中的一员,其他清醒的人当中,应该也有和我想法相同的人。这样的话,我认为此老师的课,只起到了积累平时分的作用,只要出勤就好。于是我低下头继续看小说,恰在这时听见声声呓语,斜眼看去,王朋正脸贴着书,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梦话,我怕他半途惊醒而发出一声惨叫,便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臀部。他抬起头并没有睁开双眼,以与老师同等的音量喊出:“哦耶,comeon!”全班在短暂的宁静后,发出哄笑,王朋惊醒,感觉到莫名其妙。老师皱了一下眉头,低语了一句,继续讲课。

“刚才怎么了?”片刻后,王朋小声问我。

“没怎么,老师讲错话了。”

“真后悔,没能看到这笑话,要是经常闹笑话就好了,我就爱看老师丢人。这次是被惊醒的,我没喊出来,觉得有点萎靡,一会儿下课我得补一嗓子。”

“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你可千万别睡了。”我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我也庆幸,还好他没问我老师闹了什么笑话,那样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应答。

铃声响起,没听老师说什么,我就叼着烟直奔厕所,走到门口又退了出来,往上面一看,确实是男厕所,但进去没走两步还是退了出来,发现门口的那小人儿确实不是穿着裙子的,又走进去。那个对着镜子梳头的人瞪着我,我若无其事地点着了烟。她梳完头直奔我走来:“你是不是男的啊?”

“啊。”我回答,觉得她有点明知故问。

“那你干嘛跑这儿来,你这人也忒恶心了吧。”她怒视着我。

我没搭理她,转身看着门口。一会就有很多男的走到门口,看到我俩,就又退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在哪说事儿不成,非得跑厕所里说。”

她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一扭头着急走了出去,留下门外的男生对她指指点点。我没别的毛病,就是脸皮厚,我豁出去和你一块丢脸,也要让别人看看这个进男厕所的女生。

再上课的时候,我发现王朋似乎知道了什么,整节课双目瞪圆,没敢再睡觉。我盼望的是周四再上这课的时候,老师别再叫错我的名字。

但事与愿违,当我又一次听到姜刚的时候,只喊了一个字:“剑!”老师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底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来对我说:“同学,下次请你告诉我你的全名儿。”

从此,我便对此老师甚是反感。趁他转身之际,溜出教室,跑去食堂吃早餐了。

我其实并不算饿,但我却是一个化悲愤为食量的人,到食堂要了很多东西,师傅往刷卡机上打了11.6后我开始掏饭卡往刷卡机上放。这时一个女子走过来,说了声“一个鸡蛋”,就把饭卡放上去,听到“嘀”的一声又拿了下来。

师傅说:“把你的鸡蛋钱刷了。”

此女正感到莫名其妙之际,我插话道:“你不是大一的吧。”

“不是。”她说。

“那我就叫你师姐了,刚才你把我的饭钱刷了,十一块多。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帮你把鸡蛋钱刷了吧。”说着便把饭卡往上放。师傅在机器上打了个0.5。我看着这个数字,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就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再多吃点儿。”

“吃不了。”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

很清秀,很漂亮,长发,梳个马尾辫,可以说是没毛病,看长相异常文雅。

“那就去对面的小卖部我帮你买点别的零食吧。”

“那好吧。”

把饭放到餐桌上,我跟她去了对面一个物美便利超市。

“我喝瓶绿茶就行。”她到里面说的第一句话。

“不多要点儿了?以后可没机会见着我了。”

“不了,这些就够了。”

我交完钱出来,心里盘算着,一瓶绿茶两块五,一个鸡蛋五毛,加起来三块。我一顿早饭十一块六,净赚八块六。还有就是,此人一点儿都不贪,感觉很好。

但回到食堂我傻眼了,早饭的突然消失导致了我的痛心疾首,也感叹食堂大妈的勤劳程度。不得不又花了两块二毛钱要了一份粥,一个鸡蛋,两个馅饼。

吃完了回到宿舍,李择鸣依旧在拿着掌机奋斗,我看了一下课程表,接下来的两节课是信息检索,在没见到老师是什么样儿的人之前,我觉得没有逃课的必要。于是按时到达了指定的教室,人已经坐满,只有前两排有空位,我不得不坐了下来。在铃声响起之前,进来一个女人,我看着甚是眼熟,这不是早上替我刷卡那人么,世界还挺小,在这又碰着了,她拿着书坐在我旁边。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没通过的学科要找这个学科的老师开证明,然后参加补考。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看来用在此女身上也合适,并不如看着一般好,不过是补考中的一员罢了。

“诶,这科没过啊?第几次补考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奚落她一番,为了我的早餐。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那你知道这课多少学分儿吗?”她看了我一眼反问。

“三分儿,课程表上都有,你没试读吧?”

“没,我刚转过来。”

我不知道大学还有转学这回事,看来我是太孤陋寡闻了。这琢磨着怎么挽回面子,上课铃响了。她拿着书登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张帆”,并指着这两个字说:“我是这科儿的老师,叫张帆,希望你们以后见到我不要直呼我的姓名,可以叫我张老师。”说完还冲我委婉一笑,我低下头翻开书,不再看她。

“怎么着?你还有害羞的时候?”下课后她走到我身边冲我说。

“没,就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我敷衍道。

“放学后给我去食堂占个座儿吧?顺便再给我买盒冰淇淋,香草味儿的。”我怀疑似的看看她,她感觉到莫名其妙以后又继续:“放心吧,给你钱。”说着还真拿出来一个钱包,卡通人物的。

看着这个钱包,我感到茫然,这老师看来不光面嫩,估计连心理也成熟不到哪去,亏她还敢掏出来让别人看到,不知道回家以后会不会直奔冰箱,拿出零食,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卡通频道,看着小叮当,机器猫,哆啦A梦而开怀大笑,再由于看得入神惨被零食噎着,猛灌一通酸奶或者鲜橙多。

“不用了,您上午帮我刷的钱还有富余呢。我长这么大,只有交学费的时候往老师手里送钱的份儿,还从来没从老师手里拿走过钱,要不您也给我张大票儿,让我过过瘾。”

“你要多大的?”

“就先来张五毛的吧。”

“哟,还真没有那么大的。”她翻完钱包总结道。

“那您就来张一百的,我给您买两盒。”我越来越过分。

“真臭美,太能贫。别忘了帮我占座儿,要不期末让你不及格。”说完了便走了。

我没能过从老师手里拿钱的瘾。但一想到占座也和成绩有关,放学时我奔向食堂,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吃饭占座儿奔跑,而且还不是自己吃。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过这样的日子,要是那样的话,我这半年,每周四都要为了成绩占一次座,每次还都得赔上一盒冰淇淋,要知道这样,早上无论如何我也会翻遍全身,宁可赔她二十三块二,也不愿意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还好她以后没有为难过我,只是偶然一次在校外碰到她买东西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看到以后打声招呼就要超过她,她却让我帮她拎东西,美其名曰现在大学生都缺少锻炼,要给我一次锻炼的机会。我告诉她老师更缺少锻炼,这个机会应该留给她,或者她应该先做个榜样让我看着,然后我再跟着她学才对。她告诉我女生老拎东西胳膊就该粗了,不好看。我无语,她至少比我大五岁,保守估计也是个二十四的人了,竟还称自己为女生……尽管看起来很像。

第二周的高数课上,我依旧被叫错名字,我不知道此老师为何乐此不疲地叫错我,我这次没再言语,而是直接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并加上了拼音,然后回到座位,老师低下头拿笔写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写的拼音抄了上去。这节课过后,我没有再出现在高数的课堂,据说老师也很少再点过名儿。

两个星期以后,进行了第一次班会,在此之前,我只看过班级成员的人名单,并不知道全长得什么样,也没见过班主任。现在这个班会用脚丫子想都能想通,无非两个内容,介绍自己,选班干部。在我看来,这纯粹就是耍,看谁耍得厉害,谁就能给人深刻的印象。我素质不高,学习不好,索性坐到最后面,把机会留给别人。记得有个人是这样说的:“我叫杨强,杨是杨强的杨,强是杨强的强。HLJ人,今天刚到的学校,希望大家多关照。”几个女生小声窃笑,男生对此表示嗤之以鼻。不过他这番话的后果就是,以后他住到了我的上铺,我不知道大学是否有转学之说,但确实半路上插进来了一个人。

李择鸣在听完康雪的介绍之后便坐到她身边,然后交流着种种问题,我对他们的话题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无意中听到李择鸣的英文名字:磨根。

班会结束,班级终于顺利生下了几个班干部,老师的表情就像刚生产的妇女一样,既疲惫又开心。

我们宿舍战果颇丰,黄冰当了班长,汪泽成为体育委员,殷维成了学习委员。对前两者我并没太大意见,但殷维是学习委员,总感觉是一条生命的根在带领着自己的学习,不知道我的成绩会不会在他的领导下趋于阳痿。

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网吧,汪泽每天乐此不疲地奔波于网吧与学校之间。他是这样总结的,现在他的生活异常规律,每天晚上九点起床洗漱,九点一刻吃早饭,然后进行工作,凌晨两点四十吃午饭,然后继续工作,早晨七点下班后吃晚饭,然后睡觉。既然人生如游戏,那么就在这样的人生中老去吧。

我告诉他还缺少生活的另一半,即使这样老去也是不完整的人生。他若有所思,在三天后与殷维结伴而行,从此他不再孤单,两人都在为中国的游戏产业贡献着自己的青春。我却为他感到惋惜,他的另一半竟然选择了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不知道他们将来的道路是否会幸福。

就这样,只有在很难得的机会下,才能碰到学习委员和体育委员,我不光为班级的前途感到担忧,更为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学习成绩丢失了目标而惊慌失措,我无论如何也没想不到,我们的领导在我还没来得及阳痿之前就先阳痿了。

李择鸣因为康雪的存在,在班会以后终于出现在了课堂。但他的根却始终没有磨成,在一次在校园里当众为康雪唱歌以后,选择了烟酒生活,又继续窝在宿舍里玩掌机,时不时地喝次酒然后吹吹牛。有一次喝得失去理智,非要回家,我们送他上了957后才回到宿舍,在三个小时之后他又遥遥晃晃地走进宿舍,冲我们说:“爸爸们,我不想念了。”说完便仰头睡去。不知道还会不会还有个女生能让他再次出现在课堂上面。

11月11号这天,我们在睡前抒发着各种各样的情怀,都为自己这两个月做了一下总结。

李择鸣认为康雪虽不是仙女下凡,但也有别人所不及的地方,他虽不能在这片沃土插上胜利的旗帜,但是他可以阻碍别人也插上,所以他最后总结为:谁要敢追康雪,老子必然卸了丫的一条腿。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弄人,在他这句话说出的一个星期之后,康雪便与一男生勾肩搭背行走于校园各个角落,甚至分别之时还要补个拥抱,李择鸣在知道这些以后,整日扎在宿舍不再接触外人,就连吃饭也让别人给捎回来,我对他持理解的态度,毕竟在校园里提拉着一条别人的腿是挺吓人的。

廖程成觉得李择鸣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没准前面是片森林,别说是拴根绳儿,你想像猴儿一样在树间穿梭都没问题,男人就应该像农民一样,只有多撒种才能广泛收获。这话其实在此之前我们就深有体会,不管哪个女生有除了学习或月经等方面的问题,廖程成总是第一个出来帮助他们,哪怕碰到个不认识的女人拿着稍微多点的东西,他都会主动过去承担起挑夫的责任。即便是这样,也很少有女生愿意和他来往,因为他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对男生的求助向来不予理睬。而他在无意中听见“给你一廖程成那样儿的你要啊?”一句话后萎靡了很长时间。

杨强告诉他们人不能太偏激,要本着装逼为主,行动为辅的原则才能给女生留下好感,李择鸣错在太偏激,没把逼装到底才导致行动的失败,廖程成的想法太过于装逼却缺少了实际行动,所以他们需要互相学习,争取在以后革命的道路上一帆风顺。在杨强这番貌似领导教育下级的话语之后,他便得到了一个领导的身份:杨委员。

王朋说女人这种动物太麻烦,不如一个人生活来的实在,况且女属阴,男属阳,身边有个女人必定影响老爷们儿的阳刚之气,虽然需要阴阳调和,但咱爷们目前还不需要那样儿,当阳刚之气过于旺盛的时候,自然就有女人送上门了。以上三人对这样的人生认识颇感佩服,觉得王朋已经身属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以后见面便称呼其为“**长”。

我说其实人就是生活在理想下的树,为了追逐理想而一直向上成长,但你所承受的痛苦就好像树根一样,你越挺拔越枝繁叶茂,你的根就需要扎得越深,我面对我的理想就很不知所措,感觉自己的根已经够自己长到三十米了,但事实却是只长到了十一米左右。

他们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正要回答,汪泽恰恰起身要去工作。李择鸣认为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我们应该庆祝一次,便一同走进了汪泽的工作区,把此话题搁置了。

其实我想说,我的理想是与一个人建立起超越友谊的感情。

到网吧之后,该玩游戏的玩游戏,该看论坛的看论坛,每个人都放下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投入到这虚幻的世界当中。当清晨到来的时候,我们决定打几把CS,下机的提示出现时,我的成绩是11:11。看来,我的心情还停留在昨天。

元旦前夕,我第一次听说了女生节这么一个节日,班级所有成员选在一个小饭馆里聚餐,但是是由男生做饭,细数起来会做饭的就我一个,所以我便承担了应尽的义务,比较让我满意的是他们都认为我做的饭菜异常可口,让我为难的是所有的盘子就跟舔过的一样。吃水还不忘挖井人,我说他们太没良心,他们说我太傻,自己做的不张罗趁刚出锅的时候先吃点。最后只有喝了五瓶啤酒草草了事。

这学期之间几次接到紫檀的电话,听她讲述着医科学校的种种无奈以及她学校的每项制度,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好像一个性病患者突然看到了路边的小广告一样为之一振,但随后的疗效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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