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所谓的市场调查,就是她天天光顾附近的足浴美容馆,我天天坐二店发呆。三天后我终于找了个理由一个人提前先回来了。外面的世界再好,对我来说也没自己地方来的亲切,我就喜欢窝在这小县城里。
这天高露要我们上她家吃晚餐。高露家住在有名的住宅区,看楼下成排的好车就知道。高妈妈一改以往作风,亲自下厨伺候我们几个祖宗。
“高妈妈最好了,人漂亮,做的东西好吃,高露真幸福。”方媛最会拍马屁。
“好吃吗?我们家露露还老说不好吃,好吃就多吃点。”高妈妈给我们每人一一夹菜。
“小末啊,男朋友找好了吗?”把苗头对准我了。
“阿姨,还没有呢。没人要了怎么办呀。”我可怜兮兮的说,当然我是装出来的。
“阿姨我也没人要,我们这就青青有男朋友的,可惜长久不了的。”方媛的大嘴巴,什么事都瞒不住。最近我们正在怂恿青青分手。不是我们几个姐妹见她有男人眼红,而是这男人实在配不上青青。高中学历的他现在只能打个临时工,而且男方家里条件很差,根本就没能力给他们在县城买房。如果要青青嫁进山里,那以后见面也就难了。所以我们三个一直阻扰他们约会。
“怎么会没人要呢,这么优秀的几个孩子,我还以为就我家露露找不到婆家,看来阿姨要帮帮忙了。”高妈妈嘴里说着可惜,可是看起来很兴奋。
“妈,我们不去,你就别打主意了。”高露的话说得我们莫名其妙,原来今天是‘鸿门宴’。高妈妈和众多家长一样,非常关心孩子的婚姻大事,她们一帮中年妇女聚在一起就是商量这个。哪家孩子尚未有女友,哪家孩子值得交往,这些事情,高妈妈可比我们都清楚。
这不晚餐后,我们就被高妈妈扫地出门,临走高妈妈还给高露塞了些钱,“女孩子要主动买单,这样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过要是男孩子坚持,那么就让他绅士一下。”确实姜还是老的辣啊。高露说不去,这么老土的事情不能发生在我们身上,不过方媛对相亲非常感兴趣,青青和我怕高妈妈生气,所以一行人如期赶到约会点。
对方把地点定在一个音乐酒吧,好像那人就是那边老板。这人真聪明,肥水不流外人田。一进大门就有惊喜,高妈妈正坐好在吧台边,旁边还陪着个男人。原来她怕我们不来,所以亲自来监督了。
看到我们几个到了,高妈妈把我们带到男人身边,一一介绍。
“小常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高露,这是他的朋友陈末、方媛、青青。”高妈妈的介绍引来了方媛一阵猛笑。“这位是这边的老板,常威,你们可以叫他常哥。”任务完成了,高妈妈就功成身退了。
我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方媛在一边嘀嘀咕咕。
“方媛你干嘛呢?”青青好奇的问。
“没什么啦,我在想啊,常哥常哥叫起来很普通,我给他取一个特别的,常威威常,威常非常……有了,非常哥。”方媛爱给人取外号,就比如我的老大就是她发明出来的。
“人家明明就是常哥,你却叫人家非常哥,你就喜欢对着干,对了,刚才笑什么啊?”高露不解的问道。
“哈哈,我差点忘了,我跟你们说啊,刚才这场面我在其他地方见过,要不要说说给你们听啊。”说着便手舞足蹈起来了。
“说呀,快点说,你还学会吊人胃口了。”我拍拍她的肩膀。
“就是在娱乐会所啊,一个大妈带着一群小姑娘,然后走到包间里,对立面的老头说‘先生,我来介绍一些,这些都是我的干女儿,喜欢的自己认识’。哈哈,你们说刚才像不像这么回事。”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出她的意思,感情她把高妈妈比作妈妈桑,把我们当陪酒小姐了。不过想想刚才确实有点意思。她的话又引来了一阵哄笑。
“几位小姐想喝点什么?”方媛的‘非常哥’亲自来招呼了。
“啤酒,来酒吧当然喝酒了。”方媛的话一说出来,刹都刹不住。
“那就来一打啤酒,再要些小吃。”非常哥坐下来,吩咐他的员工去办事。就近看着他,我心里忐忑不安。这男人看起来确实不错,难怪高妈妈那么挑剔的人都会选上他。可是据我所知,他曾经有过短暂的婚姻,这恐怕连高妈妈都不知道。而我也是在咖啡馆里呆久了才听来的。
显然高露对这个非常哥很感兴趣,这不交换了电话号码,非常哥就起身招呼别的朋友去了。我很想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大你觉得这人怎么样?”高露等他一离开,迫不及待的问。
“怎么说呢,人看起来还行吧,不过很多东西要交往起来才知道,你说是不是?对了,不是说集体相亲么,怎么就一个男的,感情我们就是陪衬啊。”我急忙岔开话题。
“本来就是来看看的,我们又不是真的来相亲,如果真来好几个男的,我估计我都坐不住了。”一旁的青青发话了。
前面说到这是个音乐酒吧,不像一般酒吧进去就是整耳欲聋的声音。此刻还早,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坐着几桌客人,有情侣两人低头倾诉,也有一群朋友举杯欢畅。驻店的女歌手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让人感觉很放松。
“几位打扰一下,我是老板表弟,对不起我迟到了。”歉意的声音使我们把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来人年纪和我们差不多,而我关注到的是,此人有点小胖,但是看起来很可爱。
“你们好,我是唐鑫,很高兴认识你们。”原来他还有个可爱的名字。
“你也是来相亲的啊,可是你看起来很小啊。”该死的方媛总是最好奇的一个。
“没有啊,我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大,我24岁,你们呢?”他说话始终带着丝丝微笑。
“真比我们小一岁,我可不想姐弟恋,没办法接受。”方媛摊摊手说。
“我们又不只找男朋友,我们也可以找一般朋友的啊。”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我出声打破僵局:“你好,我是陈末。”说完又分别介绍了其他三位。
方媛可能觉得无聊了,便电话边晓来接她,走的随后青青也顺便一起回去了。
我和高露本来就经常到酒吧小坐,所以我们打算再逗留一会儿。常威此时也告别了他的朋友,回到我们这桌。“不好意思,朋友有点多,有点怠慢了。”
他的到来引起了高露的注意,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脸,突然之间容光焕发,当然这也许是灯光角度问题。现在的情况突然变成二对二,这使得气氛里有点小暧昧。高露拉着常威问东问西,还不时咯咯咯笑。我又回到我的状态,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时候。
“你怎么了,眼睛眯起来了,是想睡觉了么?”唐鑫关心的问道。
“哦,没有。有点无聊。”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要不我们去江边逛逛,这里面空气有点闷。”他建议道。
此刻我也有压抑的感觉,于是我和高露打个招呼起身走出大门。正当我回头寻找唐鑫人时,一辆越野车缓缓停在我身边。
“上车。”唐鑫探出个头。
“这车是你的?”车里一直很安静,最终我打破这层寂静。
“是啊,刚还完贷款,现在这车是真正属于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豪的样子。
“你工作几年了,这么快就自己买车了,真了不起。”我看看车型号,本田CRV,这算中级车了吧。
“我只上了一年大学,后来想想读书没用,就回家跟我爸爸学做生意。刚开始为了做生意跟家里借了很多钱,后来生意慢慢好了,就先把家里的钱还上,我可不愿用家里的钱。现在好了,赚的钱都是我自己的了。”他边开车边回答我的问题。“你呢,你怎么样?”
“我?我现在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大学四年毕业,现在却在咖啡馆做服务员。”我不想他知道我是店经理。
“女孩子只要有份工作,正经上班就可以了,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对了,我打算在狮子山附近买个房子,那种跃层的,你觉得怎么样?”看来是个大男人主义的。不过我觉得奇怪,他买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对房子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我们小县城这边的房价已经赶上其他一些省会城市了。
“你周末有空吗?我已经看好一套房子了,你陪我去看看可以吗?”他好像无视我的沉默。他怎么能了解我的心情呢,那边一套房子至少上百万,他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能力买房?我可不大相信。
“周末要回家,所以没办法去,不好意思。”我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本来还想去江边的,可是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于是借口有事在店门口下车了。虽然工资就那么点,但是我还是要保住我的工作啊。哎,像我这样的收入,什么时候能买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