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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六至含溪七至夏川八至林泽

六至含溪

对于我可以说话,她显得很开心,为我做了很多的饭菜。我很挑食,只是象征性的动动筷子。而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报纸,没有看我一眼。

我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床头上空空如也,我才想起原来自己是在深夏,不是在川然。川然的家里,我的床头全都堆放着斯达舒,吃完的盒子总是被你放在固定的地方。你对我说,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医生,这样你就可以照顾我一辈子。

一辈子是多久我不知道,可是那时的你怀里已经抱着另一个女孩了。

夏川,一个很美的名字,如同她的人。喜欢她的人很多,讨厌她的人很多,但很多人都会远离她,因为她有一个背景很复杂的男朋友白杨。

去找你的时候,我看到过她偷偷把一些小东西放到你抽屉里,你出去了大概不知道她来过。他们都说学校里那个最美的女孩喜欢你,她在追你。我看到过几次你们单独在一起,看到你扬长而去但她却看着你背影的时候,我紧张的心开始平稳。

我问自己,我是怎么了。

外婆说,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会回到属于你该去的地方。我相信你,你不会丢下我的,就象当初的他们来你也把我骗出去你自己面对他们,你说过留下来就会留下来。我一直都相信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深夏,你总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你的好朋友都在这里,你们一起在篮球场上驰骋,你们一起看书,一起偷东西被抓,一起看别人写给你们的情书。那些都是离我好远的东西,而我把你带离了从前的你。

我忘记不了昨天,忘记不了你拉着我的手奔跑,忘记不了你给我买炸着吃的冰淇淋,忘记不了坐电梯的时候你总是固定住我的身体,忘记不了我胃疼时死死抱住我的你`````

我不懂,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成为她的男朋友。夏川是很美,可你已经拒绝过她那么多次,为何最后一次你不选择拒绝?

我恨,我恨你把抛弃,你说一万次对不起也不可以原谅。

夏川说,“沈含溪,你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嫉妒?”

身份?是,我只是沈嘉棋的妹妹,他所有的好都只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的。

这是你的房间,我却闻不到你留下的气息。我在怀恋,怀念我的过往,怀念有你的生活。我有病,我分不清现实,分不清你在我身边还是在梦里。

推门的声音传进来,仿佛进入一个时空隧道穿进现实。

“含溪,我们已经帮你办了转学了,你以后就在深夏中学读高二。”

我点着头,不想言语。

这是你曾经的世界,我来到了你的过去,过期的你留给了我,留给我的温暖全在一瞬间都成为了负数。

走到窗子前,看到外面的世界。是不是都可以如花草一般悠闲,还是永远都可以做到风和日丽。我想不明白,当初的点点滴滴连成一条线将我完全困住,这个牢笼是我自己编制的,没有人可以打开。

轻风吹过我的脸,我好象看到你第一次走进我世界的样子,在黑暗中缓缓走来,对我明媚的一笑。即使看到我眼中的敌意,仍旧对我温和的笑。你用手抚摩着我的头发,“你是含溪,我叫沈嘉棋。”

就是那样坚定的语气,成就了一个在我心中坚定的你。

七至夏川

他们都说我是无拘无束的女子,好象对什么都不会在乎。我笑,但不想说话。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那不只是一个遗憾。

当我知道沈嘉棋曾经就在这所中学读的时候,我蹋遍了每一个角落,我想用这样的方式宣布我的存在,或许我的某一个脚印也压在你曾经的脚印上。我是这样一个霸道的女子,总是那么赤裸裸的宣告自己的感情。

就象我第一次看到你,你穿着白衣从我身边檫肩而过。旁边有女生小声的讨论,你就是那个以最高分进入学校的沈嘉棋。你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可是却不愿意将这样的温和停留在任何人的身上。

然后,我知道了你的妹妹。

那是在第二年的开学,你紧紧的牵起她的手,害怕她被开学而来的人群冲散。你给她介绍着学校的情况,但她眼里的不感兴趣连我都能够感受到,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的问题,但你却没有半点生气。如果是我,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一定不会和她那样不重视你的存在。

我知道她低你一级,成绩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当所有老师都以为哥哥很好那妹妹也不差的时候,我看着她不及格的成绩就想笑。只是当我看到你拿着她的成绩单只是浅浅的叹着气的时候,我莫名的想哭。她再不好,在你眼中都只一样。

同学们都说那是你的妹妹,沈含溪,可我知道,她报名的时候名字里只有两个字:含溪。

她的名字里没有那个沈字,那是不是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关系。

有这样的认知后,我特讨厌那个一抬头眼里便有着灵气的女孩。我羡慕也嫉妒,她可以占据你全部的注意力。

得不到,才是真正的不甘。我喝酒,我吸烟```却在厕所里哭了起来,我做的这些太无用,对你而言,我做一切对你都没有影响。你的眼里没有我,我再堕落也只是伤害我自己。

白杨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不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就是相互取暖而已,没有丝毫的感情存在。

只有你,只有你是我一直都想要的阳光。

你们,你们,好象永远都不会分离。那时,班上的同学都在打赌,谁会把那品学兼优的沈嘉棋俘虏,我知道,谁也不会成为那个谁。

我清楚的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吸引住你。所以我去找含溪,可是她却没有在教室,我找到她的座位,看到抽屉里有一本加了密码的笔记本。我偷偷的带走了这本笔记本。

我说过我从来就不是好孩子,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来看待我,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到可以把自尊藏起来,而我就是那样的人。

她在日记里反复的记录着你们之间的事,我嫉妒,嫉妒这个本该平凡的女孩。

我问自己,如果我知道那样做会害你离开,我还会不会那样做。很悲哀的是我不后悔,哪怕是我亲眼看到你的身体倒在大雨淋过的地上,你的身体流出红色的液体,你的眼里藏着悲凉。

那成为了我的一个噩梦,每次都能让已经沉睡的我突然醒过来,你身上插着的那一把刀在黑夜里闪出灼人的光,把我的世界全部压倒。我还是没有后悔过。

在最后一刻,你的嘴角一直在动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雨水冲掉了一切。可我知道,在你期待的眼里,你只想看到一个人。

哪怕她让你绝望,你也用力的深陷。

梦里的你,没有一次是完整的,你反复的出现,也反复的离开,让我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白杨看着倒在地上的你开始发抖,不知道是谁报警了。那一刻,我没有哭,雨水打在我的身上,我看着警察带走了白杨,他们走到你的身体边,很悲哀的宣判:人已经没有气息。

我还是没有哭,那对你,或许也是解脱。

八至林泽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学校已经安排好我作为高三新生代表发言,我极不喜欢这个身份,却也没有推脱。这几天有些不安,失眠的现象也越发的严重。陆迪也时常不见踪影,总是很忙的样子。

高三,也无非说些努力学习为校争光的空话,我厌烦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我不想被别人象动物似的的讨论和观赏。那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只是,我也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反复的看关于学医方面的书,连自己也不明白在干些什么。深夏是我最喜欢的城市,道路两旁的梧桐无一不证明这座城市的生命力,我喜欢有新生的地方。

我喜欢旅游,希望能够走遍世界,想和嘉棋陆迪一同去周游世界,只是那永远成为了我的一个念想。

过去的一切就是一个巨大的网,看不清楚如何走出去了。

平凡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每天同一时间坐公交车,在车里听人声的争吵或聊天。永远在上课前十分钟进教室,做一个别人不会在意的人,在自己的角落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关心或介意。我只想成为那样的一个人,偶尔看看外面的风景。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努力,什么都用自己的双手去把握,那才是我渴望的。

可是,到此刻才明白,那些都已经远去,或许是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踩着单车,游着深夏这座我最爱的城市,越来越到郊外。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是陆迪。

我把单车停在路边,向陆迪的身影看去,陆迪的前面是一个公墓,而陆迪则向着公墓走去,他手中的黄色菊花在微风中不停的摆动。

“陆迪。”我叫住他。

陆迪回头看了看我,有些惊讶但瞬间就没有什么表情。

“你做什么?”我不安的看着那个公墓。

“看人。”

我跟在陆迪的身后,直到陆迪停在一个墓前面。陆迪反复的保持自己的平静,指着贴着一张中年妇女的照片的碑,“这就是我的母亲。”

我看着照片再看看陆迪,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没有看到过的,“她```”

“我恨她,一个无能的女人。”陆迪指着相片却笑了,“只有一个无能的人才会选择死亡。只有活着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

我悲哀的发现,我竟然不知道陆迪的家庭状况。

陆迪看着我,“我没有父亲,我只有一个无能的妈妈和一个爱我的姐姐。”

陆迪走到另一个碑前,“可是,她死了。”

我看着照片上年轻的面孔,心有些疼,如果这么多年陆迪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他的心该有多孤寂。

“泽,不要可怜我,我不可怜。”陆迪忍住眼角的泪水,把黄色的菊花放到碑前,“至少,我有姐姐爱我,哪怕她被万人骂过。”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陆迪发抖的身体。

“我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不羡慕你们。我很忙,忙着打工,忙着挣钱,忙着毕业。因为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泽,我活着是有使命的。”

在陆迪的眼里,我看到了坚定。

“迪,你想要做什么?”我抓住陆迪的手,很凉的感觉。

“知道我姐姐怎么死的吗?”

“``````”

“是性病,小姐容易得的那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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