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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左右为难

他觉得身体就像火在烧一般的热,浑身酸软的让他连手都抬不起来,李光凛难受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客居的房间里头,床边则坐着一脸担心的颜语芯及冷语轻,母女俩看到他醒了都松了一口气,颜语芯温拿出手帕动作轻柔的替他擦汗,冷语轻两只眼睛已经哭到肿的像核桃一样。

「夫人…小小姐…我…」是怎么了?

颜语芯柔声道:「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倒在雪地上,衣服都让雪给浸湿,都不晓得你到底昏了多久,全身冰冷呼吸又微弱,真怕你就这样去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听她这样说,李光凛努力的回想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不过也只记得见过冷天琦听了一些让人不太舒畅的话,然后…然后他怎么啦?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只是有点胃痛…没什么。」

「光凛哥哥吓死轻轻了,身体不舒服要跟轻轻说啊。」冷语轻不开心的嘟起嘴,但是看见李光凛苍白脸色,又忍不住要哭出来。

「小小姐别哭啊…妳这样哭光凛会难受的。」硬是挤出一丝力气伸手拭去冷语轻脸上的泪珠,李光凛虚弱一笑,「我没事,等等吃药就好了,只是感冒而已没什么,妳乖。」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努力忍住眼里的泪水,看的李光凛又是一阵无奈,女孩子还真是水做的,怎么自己小时候也不见自己像冷语轻一样这么爱哭?只得轻声哄着直到冷语轻真的不哭了,李光凛也觉得自己快昏过去。

颜语芯注意到李光凛有些昏沉,她拍拍李光凛的手说:「你好好休息,我会让霜羽找大夫来看看你,再睡一会吧。」

李光凛摇摇头,哑声道:「夫人,不用麻烦了,之前御医给我的药还有剩,我吃那个就好,千万别忙。」御医上次给他的药有短时间内退烧的功效,他不想惊动冷家的人,特别是冷银霜。

「这样啊…好吧,那你先睡,我们出去了。」大概是稍微了解李光凛的用意,颜语芯没说什么,只替他把被子拉好就牵着冷语轻出去了。

从枕头边摸出一个小药瓶,李光凛从中取了颗充满药香的黑色丸子吞下,闭上视线越来越模糊的眼睛,心里祈祷冷银霜最好不要太早回来,要就等他退完稍再出现,他现在真的没有多余力气去应付冷银霜的疑惑跟关爱,那会让他觉得很心酸。

「七天…吗?」

用七天谈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应该足够了…

§‧§‧§冷爸特制苦瓜冰茶继续的分隔线§‧§‧§

「您找我有什么事。」冷银霜一脸冷漠的看着冷天琦,对于这个严厉父亲找他要商量事情的行为感到无聊,通常都会变成冷天琦单方面的威压,搞的父子两不欢而散已经是常态。

冷天琦没多说什么,丢了一幅画在冷银霜面前。

随意的看了画一眼,画中人是一名面貌姣好、温柔婉约的年轻女子,但冷银霜并不认识她,正疑惑父亲的用意,冷天琦已然开口替他解答:「这姑娘是你未来的妻子,我和你娘打算过完年就让你迎娶对方进门。」

「恕孩儿失礼,孩儿目前并没有娶妻的打算,还请父亲向对方婉拒。」冷银霜脸色一沉、转身便要离开,但冷天琦的话让他止住脚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搅和在一起。」冷天琦口气严厉的说:「你是长子,该负的责任一点都不能少,娶妻这事由不得你。」

「父亲说的孩儿明白,但我做不到。」冷笑一声,冷银霜无所谓的说:「如果要因此将我逐出冷家大门,孩儿没有半句话可说,现在要我放下他去娶妻,绝对不可能。」

冷天琦深知冷银霜说的话有一半是故意在挑衅他,他倒也沉的住气,回道:「你为了他连头衔也不要,但我看他可不像你这样情深义重。」

「…你跟他说了什么?」听冷天琦的说法,冷银霜知道他一定有跟李光凛说了什么,心中起了一股怒意,声音却宛若冰霜冻人。

「我说什么这你不需要管,总之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我是在告知你,你有没有娶妻打算都无所谓,反正这门亲事已经订下,时间一到你就迎娶对方小姐入门。」冷天琦声色冷厉,以不留余地的态度对冷银霜说:「你差不多该好好的收心,娶妻成家立业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静静的站着听冷天琦将话说完,冷银霜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事情,只有我才能决定。」

然后他快步离开冷天琦的书房,不理会父亲因为他这句话而引起的愤怒。

对于冷天琦的冷淡及霸道冷银霜可以理解,那是从小生长环境的苛刻磨练培养出来的一部份,毕竟身为皇室旁系的继承人,所需要承受的压力与责任并不比皇帝还少,更何况继承镇英王头衔的家族世代皆为军事将领,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以及国家,很多事情是不得不牺牲的,包括感情、嫁娶等等,考虑政治与军事利益而联姻的事情并不少有。

冷银霜不懂的是,父亲明明非常清楚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有多么痛苦,他跟母亲也是历经各种折磨苦难后好不容易才结合,为何还是把自己已前受过的不愉快加在他身上?只因为他是长子、继承人吗?如果是的话,以前的听从是敬重冷天琦为父为师,那现在已经独当一面的他大可不必再继续忍耐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父亲究竟跟李光凛说过什么,而李光凛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心里有些不安,冷银霜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走入客居,推开房间门一看,李光凛正安静的坐着看书,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他一眼,温温的笑了。

「看什么?」冷银霜看李光凛和以往并无不同,心头大石暂时是放下了,他在李光凛身边坐下,伸手搂过人就在他脸颊轻吻了下,而后蹙起眉头,「有点冰冷,不舒服?」

「没啊,可能是刚刚在外头看雪吹风所以比较冰吧。」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李光凛把手上的「北靖国史」塞给冷银霜,替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今天的祭祀好玩吗?」

「只是形式上的祭祖。」抓住李光凛的手,冷银霜的脸色更加难看,「连手都这么冷,你到底在外面吹风多久?」

李光凛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冰,御医的药虽然能够及时退烧,不过越强效的药副作用越强,本来高烧的身体顿时变为低温,也因此冷银霜才会觉得他全身冰冷的吓人,基于不想让冷银霜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的原则下,李光凛只好说个会让某王爷生气的谎:「大概一个时辰吧…堆雪人堆到忘了…啊!」

一阵天旋地转,冷银霜一把将他扛到肩上,带到内室后把人丢到床上,李光凛头昏眼花的才想爬起身,被迎面而来的棉被给击沉,镇英王爷冷冷的说:「我告诉过你了,只要飘雪不许在外头超过半个时辰。」

「忘记了嘛…好啦别瞪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冷银霜是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李光凛决定还是乖一点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

「嗯。」冷银霜替他把棉被拉好,「把身体捂热了才准起来。」

「我盖着棉被坐着好不?再躺下去我的骨头都快散了。」而且今天都不知道躺多久了,不舒服啊。「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外面吹风吹这么久,所以让我坐着好不好?」

本来想严厉的拒绝,但看到那对银眸可怜兮兮的直盯着自己看,冷银霜忽然很想笑,没辙的扶起李光凛,在他身后立起枕头再放开手,让他可以靠的舒服一点,「怎么会想到去堆雪人?」

「打发时间而已,顺便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带我出去玩。」李光凛偏头看着冷银霜,「说好今天要再带我去街上走走,不是唬我的吧?」

「当然,不过时间还早。」冷银霜坐到床边,轻抚那张还带点冰凉的脸,低沉嗓音带着些许温柔:「本来还想要取消,谁让你胡来。」

颊边的抚摸让人感到舒服,忍不住在那只温热掌心蹭了蹭,李光凛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确实的感受到冷银霜对他的温度,那是和其它人不同的温暖,还有柔软的呵护关爱,但是这些是他不应该接受,或者,是不允许接受的事物。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去争取,要相信冷银霜能给他幸福,可是横在眼前的现实却令李光凛不得不妥协,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害的冷银霜跟他家里可能产生任何的裂痕。

可是要下定决心,好难…

§‧§‧剧情卡了的分隔线§‧§‧§

在各式各样的摊子吃饱喝足买开心了之后,这次冷银霜带着李光凛去的地方是距离镇英王府不远的山头,那山的半山腰上有个小凉亭,能够一览皇宫与净白寺外围景致,视野极佳令人心旷神怡。

「这好美啊。」从山上俯瞰净白寺周遭街景,因为祭典的缘故街道点亮无数灯火,宛若天上星河一般的眩目迷人,李光凛看的煞是入迷,虽然他以前的世界在高速公路上就能看到都市五光十色的繁华夜景,但像这样子简单的祭典灯火却也令人移不开眼,「感觉很舒服,真不错。」

「你很容易满足。」从李光凛身后将人环住抱个紧实,冷银霜虽然不懂为何看看灯火就能让他这么开心,但是看着他的温和笑容,冷银霜也觉得心情愉快起来。

对突然的近距离接触还是不太习惯,李光凛觉得耳根子有些热,稍微拉开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马上又让人给箍紧了腰动弹不得,他偷偷偏头看了下那张正靠在他肩膀的俊脸,莫名的就想叹大气,伸手碰了下冷银霜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习惯性的自言自语:「还是搞不懂呢…这眼睛就这么漂亮,难道近视很严重吗?是说这时代有近视这回事吗…」

对于李光凛的自发性碎碎念已经免疫,但听到自己不懂的言词,冷银霜还是发问:「你的意思是什么?还有近视又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看上我这么普通的人,然后近视就是一种跟眼睛相关的病,看远就会一片模糊,只有离自己近的东西才看的清楚,不过你问这干嘛?对这些有兴趣啊?」很顺的就开始替冷银霜解答完毕,李光凛笑着问。

冷银霜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等到李光凛都开始恍神了,他缓缓的说:「如果我能得近视这种病就好了,这样就只有离我最近的你才能让我看的清晰,其它远的事物…我不想、也不需要去看。」

「…你瞎说什么,近视不好,会失去很多看美好事物的机会。」听到冷银霜的话,李光凛心头一窒,他低着头尽量维持语气平静,不想泄露太多情绪;他听的出来冷银霜这些话里的涵义,心里也受到不小的撼动,但冷天琦的警告犹在耳中,李光凛总有个障碍跨不过去──冷银霜是长子又是王爷,他有责任要替冷家传宗接代。

虽说李光凛生活的时代非常进步,不过家里的教育也算是传统,加上自己的小阿姨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导致家庭破碎,他对于造成别人家庭失和此事非常讨厌以及敏感,即使冷天琦没有告诉他已经为冷银霜订下亲事,他也明白两人迟早会遇上这个问题,而他更清楚自己会做的选择,只是李光凛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得面对。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冷银霜把人转过让他面对自己,伸手抬起李光凛低垂的头直视着他,银眸透露出不可撼动的认真,「我不知道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但你只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信我自己。」李光凛苦笑,「我知道我自己没办法看着你因为一时冲动跟你家人决裂,若要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和你父亲反目成仇…我宁愿现在就离开你。」

「也许我能说服我父亲呢?即使无法,我也能放下一切。」若李光凛心里顾虑着他所需要负担的责任,冷银霜是绝对不会犹豫半分的马上脱离冷家。

唉,自己就怕冷银霜会这样,怎么他不懂呢?李光凛幽幽一叹,「别这样,你这样我会不安心的,而且要放下一切有这么简单吗?为了我一个人,这样一点都不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判定,你只要想着我就可以,其它的不用担心。」冷银霜霸道的说:「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唯一能在的地方,就是我的身边。」

「你真的很难沟通。」瞪了做出强硬宣誓的镇英王爷一眼,李光凛主动偎入那总是带给他暖意的怀抱,低声道:「我就搞不懂我怎么会喜欢像你这样自我中心的人,简直自讨苦吃。」

冷银霜轻笑出声,低头在李光凛耳边说了一句话,某人脸色顿时爆红加上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只得推开镇英王爷率先走下山,冷银霜立刻跟上他的脚步,牵住李光凛的手与他并肩齐步。

因为,我爱你,爱到愿意把心剖出来给你,如果你想,我随时都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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