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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亲吻

雪夜祭,神州「天逐」的五大天祭之一,是为了庆祝雪神冥那之诞辰,由北靖皇室主持的感恩祭祀,历年皆以当朝皇帝为祭司,奉上鲜花素果与供品献予雪神冥那,祈祷北靖国国运昌隆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当皇宫祭祀结束之后,就是平民的快乐祭典。

用现代的白话说简单一易点,就是迎神庙会啦。

一下午就看冷语轻蹦蹦跳跳的坐不住,李光凛故事讲了一半之后就让小女孩回自己住的院落准备出门事宜,冷语轻开心的还在他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下,李光凛呆愣愣的抚着被亲的地方,心想这边不是古代吗?怎么冷家大的动不动就亲人就算了,小的也动不动就亲人,这样对吗?

不过李光凛多少能体会冷语轻的兴奋,小时候他也很喜欢去庙会呢,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很多好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享受那种热闹的气氛,对于几乎都待在家中的冷语轻来说的确是很值得期待的,就连他现在也很想赶快天黑好出去见识见识。

送走冷语轻之后,想一想去祭典回来之后可能稍微晚了没时间净身,李光凛决定先洗个澡,反正天冷空气又干净出去一趟基本上是不会染上脏污,先洗后洗都没差;从浴场出来后,李光凛十分悠哉的擦着很久没擦到的头发,不过擦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就放弃了──自从冷银霜接手这个工作之后,他都忘记他的头发没耗上半小时是没办法处理完的,只好放弃让头发自然干,最后把头发束了个较高的马尾,看看窗外天色还早,李光凛移到床边坐下,拿了枕头让自己靠着开始打瞌睡。

这一个午觉睡的整个很昏沉,李光凛觉得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眼皮也重的不可思议,他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阵子,差不多也是该清醒的时间,但是浑身乏力的状况却令他有些讶异;他不是没有过因为深沉睡眠而导致无法及时清醒的时候,可是这次的深沉压力却和之前不同,就像是被刻意压制的。

不会吧,大白天的鬼压床?!

彷佛要印证李光凛脑袋里的想法,一只冰凉的手忽然碰上他脸颊,他吓的倒抽一口气,不过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只能感觉那只手从他的脸上慢慢往下移动,停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摩娑。

耶…这只鬼该不会想要掐死他吧?李光凛急着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就像是黏上一样怎么样都不听使唤,在他使力挣扎的时候,嘴唇似乎被什么东西覆上,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被吻了,但那触感不是冷银霜,是比他更冰冷的唇瓣,冻的李光凛身子一颤。

正当李光凛疑惑自己是不是碰上一只色鬼,脑中窜上的深深睡意让他忍不住的身子一软往一边倒去,在他再次陷入睡眠之时,他似乎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很轻很轻的,轻的他听不清楚。

等李光凛完全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而他还是维持着一开始靠着枕头睡着的姿势,这让他有些胡涂。

「刚刚…是做梦吗?」揉了揉睡太熟而有些发疼的额角,李光凛动了动睡姿不良导致酸痛的身子,「不管了,大概是睡太熟的错觉,头发干脆重新整理一下好了,有点乱掉。」

听冷银霜早上说皇帝祭祀的时候,他要全程在场帮忙一整天,今天会比较晚出现,趁这时间整理一下服装仪容也好,毕竟他跟冷银霜的赌约结果马上就会揭晓,李光凛心情还算不错。

一切就看今晚了。

§‧§‧§睡个觉也出事的分隔线§‧§‧§

不管是祭天还是祭神,这种礼俗的共通点就是麻烦到极点,特别是要由皇室主持的更是麻烦中的大麻烦,冷银霜身为皇亲国戚的一份子,自然也得要出席祭祀典礼,就算他的职责只是在那边站着当花瓶。

好不容易皇室的祭祀时间结束,在场所有人只差没有痛哭流涕欢呼表示终于解放,倒是皇帝动作很快的起驾回寝宫,连一些对臣子的习惯性事后安慰字句都省了──开玩笑,主祭人念着那一长串祈祷文念到都快要抓狂,不赶快回家休息才是笨蛋。

冷银霜长年习武又常带兵出征,久站整天对他而言基本上不痛不痒,不过今日他对于冷轻扬提早宣布解散的行为多少有几分感谢,他还赶着回去带李光凛出门逛祭典。

打开客居的门进入内室,冷银霜一眼望去,看见的是李光凛正背对着他梳理一头银丝,嘴角微勾,他靠在门边默不出声的看着李光凛动作,直到那人把头发束好之后转过身看到他时,明显的惊讶反应让冷银霜心情很好,「都好了?」

「你怎么老是不出声音,我迟早会被你吓死。」不爽的瞪了看起来很开心的镇英王爷一眼,李光凛站起身走向他,「好了,反正我也就只有一个人,该走了吧?再迟下去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轻笑出声,冷银霜一把拉过李光凛的手把人带入怀中,某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给带出了镇英王府──明显是翻墙出去的,当然李光凛完全可以理解冷银霜为什么有门不走偏要爬墙,因为他们这次是秘密行动的,冷银霜不想让人家知道。

刚站稳身子,李光凛头上便落下了一件罩衫,冷银霜伸手替他穿上顺便整理了一下,看着李光凛被垄罩了一大半的脸还有发丝,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应该不会被认出来,「这样就行。」

「…这样不是更可疑?」李光凛看着冷银霜也穿起了一样的罩衫,把自己掩盖的紧实看不清脸孔,有一种两个人要去做坏事的错觉。

牵起李光凛的手,冷银霜说了一句:「我不想让你被别人看到,只有我可以。」

「你这样说不对吧,你家的人哪个没看过我…」嘴上说着吐槽的话,李光凛突然庆幸现在穿着罩衫,这样他就不会被冷银霜看到他不好意思的表情,还有摆明已经红起来的脸。

罩衫,真是好东西啊!

§‧§‧§写着突然想逛夜市的分隔线§‧§‧§

挂满各色灯笼的街道人山人海,一向整齐的路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孩子们的嘻笑打闹声、摊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热闹的气氛让人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李光凛许久没有跟人群相处,除了赞叹雪夜祭的规模庞大以及街道的妆点华丽之外,人潮拥挤的状况让他有一种回到原来的世界逛夜市的错觉,东看看西瞧瞧,非常开心。

「小心点,人多危险。」感觉到牵着的手有好几次都差点放掉,冷银霜加重了握住手的力道,「要是迷路了,我没把握能在这么多人中马上找到你。」

「喔,抱歉,因为太久没出来了有点得意忘形。」李光凛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加上他对这地方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这种状况下想认路也不成,只得安分点待在冷银霜身边,不过还是探头探脑的一直看。

冷银霜也明白李光凛确实被关的太久,谁让他之前身体这么多病?不过今天带他出来就有要让他开心的意思,冷银霜只求人不要乱跑就好,「有想买的告诉我。」

「喔,你、说、的。」就知道冷银霜会这样说,李光凛眼睛一亮,反客为主的拉着冷银霜到处跑,每样食物都沾一点吃吃、每个游戏都碰一点玩玩、每个摊子都停留一点时间;冷银霜被拉得晕头转向的,没想到他一句话会让李光凛整个大暴走,他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无奈的笑着让李光凛到处冲撞,就像上面说的,李光凛不要放开他的手就行了。

看着李光凛如同孩子一般的灿烂笑容,冷银霜也被他的快乐给感染,露出宠溺微笑,他也会告诉李光凛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不要乱碰,完全由着对方。

好不容易等李光凛吃饱喝足稍微露出了点疲态,冷银霜便带着他往祭祀冥那雪神的寺庙‧净白寺去,那里是他跟李光凛打赌的重要地方。

庄严雪白的建筑耸立在两人眼前,寺庙大门两边的小门各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几乎都是年轻人在排队的;李光凛看了冷银霜一眼,冷银霜挑眉回看,在这里第一次分开交握的手,一人往左一人向右跟着排起队了。

原来这边的队伍组成内容就是冷语轻对李光凛说过,所有想领取冥那雪神赠送物品的单身男女,大家都希望能够拿到雪神所赐的礼物,藉此找到心仪的另外一半,但冥那雪神的馈赠是有限的,领取方式就如同掷筊杯一样,不过这边用的是经过雪神加持的硬币,只有连续掷出三次一正一反的人才有资格得到雪神的祝福。

排队的人潮很多,丢硬币也都需要一点时间,李光凛排近寺里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冥那雪神的雕像,那精致美丽的庄严容颜令人不禁看傻了眼,欣赏够了雪神的美丽后,李光凛视线往下一飘,差点没跌倒在地──冥那雪神座下两个小神像的其中一个就是当初引领李光凛穿越的那个小萝莉。

「还真的是她…」李光凛有些哭笑不得,向旁边的人询问一下,这两座小神像是冥那雪神座下两大使者,代替雪神传递讯息给北靖国民,是仅次于冥那雪神的尊贵存在。

该不会,自己会穿越到这里,跟雪神有关?李光凛不禁怀疑,但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思考,已经轮到他丢硬币决定有没有缘领取雪神的祝福,李光凛拿起放在红布上的硬币,随手丢三次就是三个一正一反,看的后面的人好生羡慕。

「施主,恭喜你得到雪神大人的祝福,这是雪神大人赠予你的,希望你能得到好运。」庙祝笑咪咪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红色锦囊交给李光凛,李光凛道谢之后就出了净白寺,在大门口他没看见冷银霜,便在约定好的石狮雕像前站着等待。

看着刚到手的红色锦囊,李光凛感兴趣的捏了捏,不知道是里头的东西太小或是根本没东西,总觉得空荡荡的,不过在冷银霜出来之前又不能打开偷看,李光凛默默的把东西收到腰带里,百般无聊的四处张望,忽然他怔愣住,目光停留在远方某一处。

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一名容貌超凡脱俗、身型高大的俊美男子仅着单薄衣衫站在飘雪的街道上,一双犹如黑夜深沉的眸子正往李光凛的方向看,男子勾起一抹绝艳笑容,形状姣好的唇开开合合,好似在跟他说些什么,但是李光凛却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下午的沉重感又袭上他的全身,脚下一软就要跌坐在地。

「小心。」冷银霜刚拿到东西出来就看到李光凛无力后倒的样子,他身形极快,一眨眼就到了李光凛身边搂住他下滑的身子,一张俊脸满是担心,「不舒服?要回去吗?」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没事的。」被冷银霜一搀扶,李光凛的意识整个清明起来,他看了一下刚刚神秘男子站的地方,男子已经不见了,虽然心中有些困惑,他转头朝冷银霜笑了笑,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这么久?」

「前面那个不死心,连续掷了九次。」冷银霜看他脸色正常,也就没去追根究柢,「我把他丢到一边,丢了三次就拿到了。」

李光凛轻笑出声,「连丢九次都没有,看来那个人的姻缘还没到。」

「十七岁的小孩而已,做什么都还早。」冷银霜轻哼一声,拉着李光凛的手往寺庙的后方走,「跟我来。」

「去哪?」

「看打赌结果。」冷银霜头也不回的说,李光凛喔了一声,乖乖的让地主带着走。

走了大约一刻钟,两人来到离净白寺不远处的一座湖泊,跟寺庙前方热闹繁华的情景相比,这里俨然清静平和许多,湖面闪着月光余晖闪闪发光,煞是美丽。

「好漂亮,真让人舒畅的地方。」李光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干净的空气让他觉得身心非常畅快,「这地方真好。」

「喜欢就好。」冷银霜微笑,伸手把罩着两人的罩衫取下,拉着李光凛在湖边坐下,「这里罕有人烟,在这里看结果吧。」

两个人拿出从雪神那儿得到的红色锦囊,对看一眼之后交换。

李光凛看看已经交换好的锦囊,再看看冷银霜平静无波的俊脸,说:「还记得赌约吧?等一下打开之后是没得反悔的喔。」

「放心,我冷银霜说一不二。」银眸看着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有些虚幻的人,冷银霜露出李光凛从未看过的帅气笑容,「那么,开吧。」

话声一落,同时打开锦囊往手上一倒──

两只同样款式、同样大小的红宝石耳针躺在两人手上,正闪着美丽的红色光泽,一时之间安静无声,只听的到两人的呼吸。

「你输了。」冷银霜冰冷嗓音打破沉寂,他直视着李光凛斯文清秀脸庞,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你该履行你的誓言。」

瞪着两人手上同款同型的耳针,李光凛虽然不太想承认他输,但是君子一言是几十匹马都追不回来了,而且说真的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太意外,不过还是不太甘心。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李光凛伸出白皙手臂环上冷银霜的项颈,主动吻上老是惹的他心慌意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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