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子!梁霄见得鬼爪扑杀,一扣青衣女子的后领,急速后掠,堪堪避过爪影,便见爪影一个变化,就似长了眼般追了过来。
还带追踪的?梁霄大骇,几次闪身后,拍出一掌,将鬼爪击散,自身也被震得气血翻涌。
“果然是换血洗髓大先天,不可力敌!”
鬼王依然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眉宇间还带着丝羞涩和怯意。只是梁霄观得他这副神情,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到头顶,这厮果然有问题,不过没想到性情居然怪异到这种程度。
“慢,慢,且慢动手。”见鬼王脸色的笑意愈胜,梁霄忙开口道:“看不出你一副实诚样,居然这般狡诈。”
听得梁霄对鬼王的评语,牛头和无常都满脸诡异,鬼王实诚?那十大阴神全都是大善人了。
鬼王也没想到梁霄会这般说,也不急着动手,接道:“小兄弟,本王何曾有过狡诈之处,若你说的是先前的一爪,那可就误会本王了,敌对厮杀,可是什么手段都不足为奇,本王最多只是出其不意罢了。”
“哼,哼!”梁霄暗暗回气,大声道:“莫要混淆视听,你先前说此女为冥王之女,为何那一爪之下,连她都不曾放过。”虽是拖时之言,却也是梁霄心头疑惑,若非他那一扣,只看那堪比大嵩阳掌的威力,便知此女有死无生。
“原来如此。”鬼王作恍然状,又笑着道:“冥王之女又如何?害得十三位后天巅峰和两位小先天身死,莫非小兄弟认为她还有活路吗?”
有没搞错,这可是冥王之女,死了几个手下就要陪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梁霄一时头大如斗,手中的女子岂不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这么放了,也太不甘心了。
不对!这衰人在阴我,梁霄脑中灵光一现。是了,先告之此女的身份,摆出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再用招揽骚扰心神,更做出一副怪模怪样让人心寒,好一个鬼王,此等心智,说是狡诈如狐也丝毫不为过。
种种思绪电光火石般划过,梁霄作出一副沮丧的样子,道:“没想到你们冥王殿法纪竟然如此严明,看来,我想借此王牌脱身已是无用了?”
“小兄弟,莫要如此,本王先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你甘愿投诚,本王座下定有你一个位置。”鬼王见梁霄似心智松动,忙劝慰道,他倒是不曾怀疑梁霄在做戏,在他眼中,孩子毕竟是孩子,就算武艺高强,心智也高不到哪去。
“哎,鬼王兄,本少爷其实跟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怎奈人各有志,招揽一事,休要再提。”梁霄满脸的无奈,片刻又转为狠厉,道:“你我各为其主,但本少爷敬你为人,杀殿主之女虽是法纪,可不免让你与殿主渐生间隙,此事,便由少爷我代劳吧。”话尽,便高抬手掌,狠狠拍下。
这一掌,梁霄没有丝毫藏绌,奔涌的掌力还未落下,就带给众人极其压抑的感觉,似乎他手上正擎着一座山,掌落,山压,凡人就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梁霄倒是打定了主意,若他推测是真,这掌自然有人会救,若为假,那拍死就拍死了,今日之事全由此女起,只能怪其自寻死路了。
鬼王还在为梁霄胡搅蛮缠说的各为其主思量,就见情势急转而下,当即抬起泛着明玉光泽的手掌,一爪对着梁霄遥遥一抓!
远在十数丈外的梁霄体内精血霎时奔涌如潮,好似要从体内冲出,梁霄忙散去掌上劲力,稳固气血,遥望着鬼王,笑得十足戏谑。
鬼王此时焉不知中计,只是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道:“小兄弟,此事还是无须代劳的好,冥王殿中事,自由本殿之人亲手料理。”
“明人不说暗话,鬼王兄,是否该换个说辞了呢。”梁霄依然在拖延时间,没奈何,气禁之术,自然有禁气之能,只是,以梁霄目前的修为,想要施展实在是勉强了些,内气不够充盈,强行施展的话,只怕到时候,禁的不是敌方,却是自身了。
早先全毙马面无常,制住青衣女子,便打的是与后来人马虚与委蛇,讨价还价一番,等气息满盈,便动手厮杀的主意,可惜鬼王并不按套路出牌,到了此刻,才算是接上了梁霄的剧本。
“呵呵,想不到小兄弟才思如此敏捷,倒叫本王献丑了。”鬼王自嘲道:“既如此,可让本王知晓,小兄弟如何才肯放人呢?想来,挟持一弱女子,也有违你之侠义吧。”
梁霄心中无奈,这个鬼王,攻心之术层出不穷,最厌恶跟此类人物打交道了,不过眼下,还是将此关过掉才算紧要。当下便道:“我只问三个问题,若属实,便放人,若不实,那我也说不得要凌弱一回了。再者,鬼王兄,莫在诓我!”
“也好,你便问来。”鬼王连思虑都不曾有,直接答道。
“你们冥王殿素来不出九岭一带,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梁霄借此,要将一些信息捋顺。
“此地今日为赢州各个门派大演武之地,我冥王殿亦属赢州部属,九岭更是距此不过十来个郡县,有何来不得?”鬼王一脸的错愕,仿佛这个问题世人皆知一般。
“鬼王当真说笑,据我所知,近百年来,十年一聚的大演武,冥王殿从未参与过吧,怎么这次这么有兴致来插上一脚?”对于鬼王的说辞,梁霄自不会轻信,手掌在少女命门上轻拍几下,示意鬼王休要耍花招。
“确实如此,我冥王殿近百年来未曾与众门派有所亲近,使得众人对我等成见甚深,此次前来,自然便是消除误会而来。”鬼王一脸正色道。
“呵呵。”梁霄摇了摇头,实在拿鬼王没辙了,这厮满嘴胡言乱语,拿准自己将少女做了护身符,不敢如何,一句真话也不曾有,只跟自己耗着时间,估是想让自己变得心浮气躁,给其可趁之机。
“看来第三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梁霄提着少女,一步步向鬼王一行走去。
“还给你!”离鬼王一行不足一丈处,梁霄将少女朝鬼王抛去,体**气游走,沿着道道经脉,汇聚在双掌。
蓦地,鬼王只觉心中一悸,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蔓延全身,这是死亡的感觉。再也保持不了面容的平静,一股青气透体而出,将飞来的女子扫向一旁,鬼王双目赤红,面颊青紫,身形如电般一爪抓向梁霄。
对鬼王的攻势视而不见,梁霄双掌一合,一分,无数道炫目的光芒从掌中飞出,将方圆十丈之内全部笼罩。
禁!!!
如洪钟大吕,又似雷霆呼啸,奔雷肆虐,一个禁字在所有人心中炸起,震得人昏沉欲坠,先天之下全身气劲被封,先天以上不仅如此,还切断了身体与天地之气间的联系,只一个禁字,便让数十年的苦修化作一团泡影,如斯恐怖!
在气禁完成之时,梁霄只觉得全身内气为之一空,却也见到飞掠如电的鬼王猛一个踉跄,从半空落下,只是,观其气息,并未被完全封禁住,只是被压制在了后天顶峰。梁霄不敢迟疑,趁其体内气息大变的错愕,又是一柄飞刀出手,没入鬼王脑门。
果然气禁之术也非万能,不仅要消耗全身的气劲,而且压制不住高于自身修为的对手,看来,只能做奇招,不能做杀招了。
杀了鬼王,那群被震慑住了的牛头和无常自然也被轻松料理了,这也让他知晓了,气禁之术对于修为不及己身之人还有类似于气场的震慑作用。
至于冥王之女,梁霄可不会为了怜香惜玉,置自身于险境,也是一刀了结。
忙了大约个把时辰,总算是把所有打斗的痕迹全部抹去了,梁霄将身上的血污震落,从鬼王座驾中找出套干净衣服换上,却没有返回山谷去接石虎,而是准备返回城内,大演武和冥王殿,风马牛不相及的二者,总让他莫名的有着不安的情绪。
按说鬼王出巡,无常相互,牛马长随,但这点人马,虽然有大先天压轴,但来趟大演武的水,未免有些儿戏了。武林之中,也非冥王殿一家独大,朝凤阁,丹阳宗却也不输分毫,这两大门派执正道牛耳,每次大演武从不落下,冥王殿派出这点人手,难道给正派庆贺不成?
大演武是每过十年各派检视弟子修为的验金石,各个门派间不同修为的弟子互相切磋,印证武学,互补长短。当然,大门派更喜欢借大演武炫耀根骨出色的弟子,每每出现几个天资横溢之才,便被广为称颂,而后按上某某名头,再单枪匹马的扫掉几个倒霉的小匪寨,就是一位大侠横空出世了。
所以大演武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冥王之女已经出现了,说不得冥王也会出现,要是冥王在这里闹上一场,那整个泾川被夷为平地都并非不可能,梁霄倒是顾不上那些大门大派的死活,只恐殃及池鱼啊!
思及此,梁霄的步伐更加快捷,只是他却未曾发现,鬼王临死之前的一击并非没有击中他,他额头的丝带已然不见,眉心处,一滴鲜血,缓缓溢出,片刻之后,艳红的血液发出了阵阵紫光。
一点五芒星形的紫色血液印在眉心,仿佛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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