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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物是人非

S市秋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射在齐天集团大楼的顶层,这里是齐天集团的总部所在。大名鼎鼎的齐氏在S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30年前由第一任总裁创业至今积累了巨大的财富,集团经营的范围从传统的贸易、制造到新兴的电子、生物科技,以及最近热火朝天的房地产。

此时此刻,现任董事长兼总裁齐天呈正在顶楼的会议室向各个股东报告齐天上半年的业绩。齐天呈今年不过34岁,却已经担任总裁一职5年多,他年轻有为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在他的带领下,齐氏正走向一个新的辉煌时期。

“总裁!”齐天呈的秘书推门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无线电话,怯怯地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议,“吴先生的电话。”

“我们正在开会!”齐天呈脸上有一丝不满。

“他说有紧急的事情。”会议室所有的目光都投在年轻秘书的身上,她涨红着脸硬着头皮说到,“我和他说了您有重要的会议,可他再三说这个非常非常紧急……”

“拿过来吧。”齐天呈不像让秘书为难,于是和大家示意了一下,就接过电话,“喂?”

底下的一些董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吴挺是吴氏集团的总裁吴中行的儿子,也是齐天呈的好朋友,但同时在他们眼中也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败家子,放着公司的生意不管,却成天背个背包满世界到处跑。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之际,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响,齐天呈居然把手中的电话丢到了地上,每个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的沉稳冷静的总裁失态地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握着电话的样子,嘴巴微张,脸色突然惨白,神情非常凝重。摄于齐天呈的威严,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不敢当面议论,可是几乎每个董事的心里都打了大大的问号,究竟什么样的消息能让他们的总裁失态,齐天呈本就是一个铁腕型的人物,又在商场上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绝对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尤其是5年前,齐氏遇到那场空前的危机,齐天呈都没有丝毫的慌张,硬是带领齐天集团挺了过来。

“咳咳……”齐天呈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大家先回去吧,会议改期!”

听了他的话,大家纷纷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识趣地离开了会议室,秘书也捡起地上的电话悄然退了出去。齐天呈一个人慢慢踱步到窗前,在这幢摩天大楼的顶层眺望这座城市,阳光洒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同时在会议室的地上投射出他高大的身影。

“是啊,5年了……”,这5年他装的很辛苦,可是吴挺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他所有的伪装。吴挺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对他说:“天呈,我看到她了,她遇到麻烦了,情况不好!”

5年没有她的消息,居然她再次回到了他的生活中,一想到吴挺焦急的语气,他就觉得心中隐隐抽痛,她到底遇到什么了。他会微微发抖的手点燃了香烟,而5年前的那天又在他的记忆中浮现了出来。

5年前的齐氏遇到了空前的危机,各种负面的消息涌向齐天公司,股东们也纷纷向他施加压力,身为总裁的他在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加点,应对风波。可是他没有退缩,也没有气馁,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同时他也坚定自己的信念,最心爱的妻子儿子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每次想到妻儿,所有的辛苦和烦恼就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5年前的那天,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妻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门口用热吻迎接他。

“清儿!”齐天呈一边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边叫唤妻子,今天家里异乎寻常的安静,少了平时那种温馨的氛围。

“可能出门了吧。”他自言自语着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到沙发中,靠在沙发椅背上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太阳穴,满脸的疲惫依然无法掩盖这个男人的英俊。

“清儿?”当齐天呈抬起头来,发现妻子已经不声不响地站在他的身边,并且用一种陌生的冷漠眼神看着他。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冷冰冰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产生了回音。

“你怎么了?”齐天呈略带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的爱妻今天是怎么了,“你不高兴了?是在生我的气?是在怪我最近一直没回家陪你吗?齐氏这次的危机来势凶猛,我必须全力以赴来解决,不过局势已经有所控制了……”

她没有理会,打断了他自顾自的解释,依然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到:“齐天呈,你听好了,我要和你离婚。”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有那么几秒钟时间,齐天呈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句话就像炸弹一样投在他的心中,他只觉得大脑哄的一声,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和我开玩笑?”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再说一遍!”齐天呈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她的表情无比认真和严肃。

“我要和你离婚!”她用嘲笑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齐天呈不愧是久经商场,他很快就稳定了情绪,“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能发生什么事?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就是想离婚,就这么简单。”

“你是认真的?”

“是的。”

“为什么?!”

原本低眉顺眼的妻子突然一反往日的柔弱,直视着齐天呈的眼镜,狠狠地说:“为什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指望我跟你同甘共苦吗?”

“你是因为最近齐氏的危机要离开我?”齐天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是这样的人,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这些是暂时的。”

“哼!我看齐天这次是完蛋了。”

“你要相信我的能力,齐氏不会有事的,我有把握这次的危机不出一个月就会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

“对于齐氏的事务我从不撒谎。”

“是吗?那太遗憾了!”

“遗憾?”

“是啊,遗憾。这样的困境都没能把你击垮,看来你真的很厉害。不过,就算你能再起死回生,我也不想跟着你耗下去了。”

“你……”齐天呈不相信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自己的妻子居然一直以来盼着自己早日垮台,“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你舍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我对你根本没感情!”

“你是说这么多年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

“是的。”

“那为什么要嫁给我?”

“你觉得呢?”她反问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放在你书桌上了,自从我们结婚后齐氏的市值翻了好几倍,既然你说齐氏能度过这次危机,那么该我拿走的我是一分都不会少拿的。”

“小轩你不能带走!”齐天呈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虽然这个女人这么残酷地对他,但他还是爱他,他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希望看在儿子的份上,她能够回头是岸。

“我本来也没打算带走他!忘记告诉你了。我一向讨厌小孩子,讨厌极了。尤其讨厌跟你生的孩子。”

虽然他此时心痛到无以复加,还是强作镇定地问:“你嫁给我只是为了分到财产?”

“也不全是。我本来大可以留下离婚协议书,不辞而别。可是我还是选择当面告诉你这些,知道为什么吗?”

齐天呈没有说话,只是用煞红的眼镜瞪着她。

“因为我想亲眼看到你这副样子,实在太让人痛快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

“不用问了,怎么问我都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慢慢去猜吧。我要走了,希望你早日签好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会找你的。”

说完她提起放在脚边的行李箱,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在她要打开门的一刹那,齐天呈猛地站起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任她在怀中挣扎也不放开,放下所有的尊严恳求她:“清儿,不要走,我爱你,我们在一起明明都很好!你要钱我给你!你不要离开我!”

她用高跟鞋狠狠地踩着他的脚,他吃痛地放开了她,她迅速从他的怀中挣脱,扔下一句“我从来就没爱过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谁?”

“是我!”开门进来的是他齐天呈现任的妻子刘佳嘉,“秘书告诉我你在这。”

“恩,我,我在考虑一些东西。”

刘佳嘉故意忽略掉他紧锁的双眉和烟灰缸里的满满的烟蒂,微笑着说:“别忘了今晚要带孩子们回去和爸妈吃饭。”

“哦,我没忘。”齐天呈的嗓子有些沙哑,他故作镇定地说,“我们走吧!”

齐天呈搂着妻子走下楼,可是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了了。5年来的每一天他都逼迫自己不去想她,他以为他真的忘记了,可是今天,当她再次回到他的生活中,他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离开那天的心痛现在放佛还能感觉到,而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他调查了所有的事情,把真正的真相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当一切终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吃惊,后悔,羞愧,悲痛,愤怒,心痛,那一刻他对她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他以为他们还能从新再来过,他还是那么爱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他等着她说她错了,甚至都不需要她道歉,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他就再也不会放开她。

可是,她没有回头,她背对着他,迎着风说:“我只有一句请求你原谅我。”

“清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回到我身边。”

她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只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我已无颜面对你,让我走!”

他该挽留她,该冲上前拉住她,可是他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只是留给他一个背影。因为他听到了她语气中的绝望和决绝,他知道他再也留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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