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上,气氛轻松了很多。
卡农在硕大的舞会现场,怎么走也都能撞见克莱恩的左脸,右肩,后背!
克莱恩也愤愤不平:“到底是我跟着卡农,还是卡农跟着我?!”
“斯达伯恩侯爵,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沐恩走上前来。
卡农心里非常纠结,没空搭理这个卑鄙小人,连揍他都没那个心情:“不了,我不想跟阴险的家伙跳舞。”
“侯爵小姐是不想跳舞呢?还是不会跳舞呢?”沐恩变本加厉。
当然,沐恩这么干,有他的把握。
首先,沐恩的姐姐是王妃。
其次,卡农初来乍到,即便是侯爵,不承认她身份的人也很多。
再加上,不管是克莱恩还是瑞斯都没在她的身边,她有些形单影只。
沐恩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卡农出丑,因为,卡农曾经打了他。
克莱恩注意到沐恩在卡农说着什么,急急忙忙地朝卡农跑去。没留意,踩到了一个人的长裙,少女摔倒了。
“芙莱,没事吗?”旁边的女伴紧张的说。
克莱恩礼貌地将弗莱扶起,再次张望,卡农已经不见了!
他心慌意乱在人群里搜索着卡农的影子,耳边却有这样的声音:“这不是赛克瑞德公爵吗?您把萨米尔男爵撞倒了,不打算请她跳一支舞吗?”
克莱恩在被撞倒少女期待的眼神中,无奈地做出了邀请。
“您好,我叫芙莱.萨米尔,您呢?”温柔的声音。
克莱恩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叫克莱恩.赛克瑞德。”
他心里却是另一套台词:卡农,你在哪?
那么,卡农到底在哪呢?
当沐恩挑衅似的问了她会不会跳舞的时候,身后有人说道:“斯达伯恩小姐,您忘记了,为了答谢我帮您换了黑胡椒瓶子,您跟我说,舞会上会做我的舞伴。”
卡农一回头,赛恩,毕恭毕敬地做出了请舞的动作。她高傲地一笑,冲赛恩伸出手:“不好意思了,沐恩。”
她对沐恩的称呼没加任何称谓,这把沐恩气得鼻子冒烟。
赛恩带着卡农这准备走,身边又开始沸沸扬扬了:
“这个没有来历的侯爵,绝对有问题。“
“我看也是!她怎么什么手腕都不用,就能跟这么多人建立关联!”
“女巫!这个人,一定是女巫!”
赛恩的脸色很难看,轻声问:“小丫头,你会跳舞吗?”
卡农点点头:“会,其实,乡下在农场或者蓝莓园的舞会,也不比贵族的少,只不过,我们的舞池,是土地。”
赛恩不服气地说:“跳一个舞,给他们瞧瞧!”
“那好吧。”说着,卡农脱了鞋,“穿着这夹脚的鞋子,我是跳不好的。”
几个世纪,没有一点变化的舞会。不过是小姐少爷之间的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突然之间,当第一个音符奏响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大厅里面悠扬地回荡着一首缠绵、却不甜腻的曲子。
卡农把手放在赛恩手上,说:“这首曲子是我的名字,KANON。”
赛恩笑了。
舞步,完全没有贵族或者宫廷式的刻板。卡农一时之间,就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她在不停地跳着。旋转中,卡农在心中大声宣布:“克莱恩,你看到了吗?本小姐,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在场的贵族们哑口无言了。
几百年来,他们的舞步已经演变成手牵手,人贴人的晃悠、晃悠、晃悠;或者是男的拉着女的,转啊、转啊、转啊,最后把女的转晕,晚上再来点香槟,男男女女晕在一起,云里雾里的。所以说,贵族的私生子,就是比较多一点。
他们从来没看到过有这么轻盈的舞步。
他们从来没看到过有人敢光着脚,还能跳出这么轻盈的舞步!
他们从来没看到过有女人敢光着脚,还能跳出这么轻盈的舞步!!
他们从来没看到过身为侯爵的女人敢光着脚,还能跳出这么轻盈的舞步!!!
他们从来没看到过身为侯爵的女人敢光着脚,还能跳出这么轻盈的舞步,何况,那个女人姓斯达伯恩!!!!
音乐,变了调子。
一男一女在赛恩和卡农的身边,翩翩起舞,宫廷式高贵的舞蹈。
卡农轻声问:“他们是谁?”
赛恩轻蔑地一笑:“斯玫儿和克瑞克特。斯玫儿是学园里艺术部的学生会长,克瑞克特,呵呵,是沐恩的朋友。”
卡农侧目,沐恩在冲着卡农得意地笑。
“赛恩,我不想跟他们比,我仅仅要把舞跳完。”卡农默默说道。
赛恩点点头:“你的我行我素,还真是可爱。”
卡农没答话,在舞蹈中,她执着地想起了乡下。灯火通明的烛光,远不如月光来得美丽。白纱一样的月光,墨绿色的树,明晃晃的小溪,嫩绿色的三叶草……
周身飞舞着影子,跳出悲伤的舞步。在璀璨的舞步中,卡农开始亲自踏碎自己的一个一个曾经:
当银色的骑士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永远也回不去了。斯达伯恩,就是绑在我身上的桎梏禁锢。斯达伯恩,到底怎么了?
足尖,慢慢被粗糙的木地板磨出血,她没有停下的意思。
卡农把腰压得很低,没有斯玫儿那样的技巧,只不过是劳动的成果,她向后仰去,让眼泪随着身体画出来的圆弧,飞洒在空气中,不被人发现。
“克莱恩,你知道吗?来到这个学园,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妈妈都不能接来。我问斯沃德,他回答我,‘您的母亲,没有斯达伯恩的血统。’这里,好孤独。你只是怕跟自己一起受爵的人丢脸,何苦呢?”卡农想着,脚尖着地,向前摩擦,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克莱恩,认识你之后,我才认识了那么多朋友……你什么都不懂……”卡农用舞蹈问,“你能看懂吗?”
斯玫儿和克瑞克特的舞蹈足够精致,足够有水准,只是没有感情。
卡农的舞,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懂。
这时的克莱恩,早已忽略身边那位舞伴在说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光太过于恍惚。卡农,在他眼里,成了那个踏碎梦想泡沫的美人鱼。
卡农做了最后一个动作,眼泪飞扬在珍珠耳环上,一闪一闪,犹若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正是珍珠……
跳完舞,卡农攥紧小拳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输了?赢了?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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