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色蜘蛛与狼王之间存在着某种交易关系:他们替狼王干活,狼王则传授他们“狼爪印”。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与狼王碰过面,所以,从他们身上下手应该能得到狼王的下落。然而,这七个“活物”都是凶狠狡诈之辈,要想在他们口中得到一句实话难比登天。老乞丐早就把他们看成丐帮内部的重要通缉犯,不想让捕快汉子和董大少等人参与其中,竟要求由丐帮弟子全权负责审问七人。七人被丐帮三个弟子带到了一个大屋子里,便关上了门,老乞丐却守在外面等候。
捕快汉子被排除在外当然不高兴;董大少却对此事不抱任何希望;丝丝和小泥巴则愤恨不平地撇着嘴,心想:“抓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把我们排除在外?”
事实证明,董大少的猜测是正确的,三个弟子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也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其中一个瘦高的六袋弟子名叫孙泽武,江湖人称“顶破天”足见其身材之高长。这家伙一出来就骂骂咧咧,显然对“蜘蛛们”的表现十分不满。捕快汉子见这三人如此无能,要求由他亲自负责,但是很快招到了丐帮众人的一致反对,这使得董大少等人颇感不解:此事虽说是与丐帮有关,但也不至于非要拒外人于千里之外,丝丝甚至还以为其中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捕快汉子对丐帮的秘密不感兴趣,他只想快一点结了这个案子,审问犯人本是他们官家的专长,然而丐帮众人却好像看不出这一点,这令他感到十分不满。不过,作为一个小小的捕快与中原第一大帮会叫板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也不好过分强求。
捕快汉子想了想,对老乞丐说道:“犯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有恃无恐,如果能单独提出来审问,就能给他以心理压力。”听罢此话,老乞丐和三个弟子恍然大悟,心道看来还得是专业人士有经验。
孙泽武的眼球转了几转,马上就有了主意,他说:“那个雌的长得细皮嫩肉,应该最好对付。”另一个叫李郅的七袋弟子听罢抚掌赞成,对付女人向来是他的专长。丝丝却皱了皱眉,道:“这丫头倔得很,她曾落在我的手里,结果一句话也不肯说。”
孙泽武与李郅听罢哈哈大笑,一个说:“丝丝姑娘有所不知,这女犯人还得是男提刑官来审……”另一个道:“姑娘就看好吧,我们自由手段,必让她如实招供。”说道“手段”二字是,脸上亦是神采飞扬,语气也颇为暧昧,董大少不禁大皱眉头;不过老乞丐却闭口不语,好像并不反对二人的手段……
孙泽武和李郅把焦娇推到了另一个空屋子里,便小心地掩上了门,并加了锁;众人守在门外,只留得小泥巴和小石头两个孩子看管另一个屋子里的六只“活物”。过了不久,众人就听到屋子里恶毒的咒骂声以及碟碗噼噼啪啪地摔在地上,董大少无法想象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竟然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子,虽然焦娇算不上什么弱质女流,但在这些男人面前却也显得弱小了很多。他想冲进去阻止二人的恶行,但很快招道了老乞丐的反对,他坚持认为给这个妖女一点苦头吃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狼王的信息,并且义正言辞地告诉大家,凡是都要以大局为重……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依然不见二人出来,董大少扣了几下门却不见回应,这下丝丝彻底暴怒了,还有这样没完没了地欺负一个女子的吗?她推开老乞丐一脚踹开了大门,众人往屋内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孙、李二人倒在血泊之中,纹丝不动,俨然已死去多时。二人身侧一条绳子断成两截,对面窗户大开,焦娇却不知所踪……
捕快汉子翻过两具尸首,发现二人的脖子上各一条刀痕,两条红线竟完美地连成一条,可见凶手只一刀就连毙二人性命,这也是为什么外面的人听不到任何呼救和惨叫声。
老乞丐让两个弟子去审问一个女子,却让她悄无声息地跑了,还搭上两个弟子的小命,世上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老头子站在门口面色一会红一会紫,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董大少拿起绳子怎么也看不出焦娇是如何割断的它,“她身上应该没有这样的武器,丝丝已经仔细地检察过了,那么……那么只可能是另有帮手……”董大少想到此不禁大惊,失声叫道:“快去隔壁屋子看看!”众人先是一愣,而后马上明白过来,一齐冲出小屋直奔隔壁……
风雪迫不及待地涌入温暖的屋舍,两扇窗子“吱吱”地在风中摇曳,地上的绳子已数不清断作几截,屋子里空无一人……
“糟了!”丝丝惊慌道:“他们劫走了两个孩子!”
“奇怪,”捕快汉子道:“怎么没听到他们呼救。”
听到此,董大少马上想起孙泽武和李郅二人脖子上的两条刀痕,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小泥巴!小泥巴!”董大少发疯似地冲出屋子,对着四周大声呼叫……
董大少以为好友被害,顿时乱了方寸,丝丝却心里明镜:屋子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更没有一滴血迹,显然是有人破窗而入,瞬间点倒二人,救了七个蜘蛛。不过,虽说两个孩子并未遇害,但一想到那些狼人特殊的癖好,丝丝心中便也忐忑起来。
捕快汉子也看出了其中的虚实,但让他不明白的是:贼人是如何做到窜入房中、连杀二人或点倒小泥巴和小石头这一系列动作的。他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追击敌人,所以马上冲出屋子,喊住慌不择路的董大少,说:“两个孩子一定还活着,贼人劫走了他们,我们必须赶快分头去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贼人人多势众,假使我们中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切勿莽撞出手,只需跟住他们,一路留上标记,找到其贼窝所在,再等候其他人来援。”捕快汉子想了想,接着道:“就以刀剑志于沿路树木。”
“好!”老乞丐应声道:“你走东面,我走南,丝丝姑娘走西,董少侠走北……”众人听罢再不多说便各择其道,一路追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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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巴憋得气闷,眼下是黑乎乎一片,身子也动弹不得,他只感觉又装进了一个套子里,不过,这一次显然不是他自愿的。最可恶的是被人生生地扛在肩膀上,这人应该比较瘦削,肩胛上的骨头硬邦邦地顶在他的肚子上,隐隐作痛。这绝对不是一个令人舒服的旅程,尤其是这个瘦子上坡的时候,那种向上的力道就更加明显了。而事实上,这人好像始终都在与小泥巴作对,专门捡些上坡的路来走。
身后跟着一群人,脚步凌乱不堪。突然瘦削男人停了下来,对着身后说道:“主人让你们办这么一点儿小事,你们却接连失手,还被人家给绑了,要我出手去救你们几个废物,看你们待会见了主人如何交代?”
一个声音却愤愤不平地说道:“见了他又如何,我们兄弟几个拼死拼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我们出师不利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你可没有对我们讲清楚,有个什么姓董的小子也在其中。现在事儿不成了反倒来怪气我们来了?!”
“哦——”瘦削男人冷笑一声,道:“事儿既然都砸了,你们还跟着我做什么?”
“事儿不成是你们消息不灵所致,我们大哥却因此白白丢了性命,事儿不成可以再来,人死了却不能复生,对于大哥的死,你们主人多少得给我们一点补偿。”那个声音道。
“补偿?”瘦削男人冷哼一声,道:“你们险些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还好意思更我们谈补偿?”
“放屁!”那个声音怒吼了一声,道:“咱们弟兄可是一个字儿也没透露给他们,怎么说暴露了行踪?”
“对啊!”一群人纷纷应和起来,估计有七八个人之多。
“哦?”瘦削男人道:“你们真的没说?”
“那还有假?”一个女人娇声道,小泥巴听得出她就是焦娇了,“咱们弟兄懂得这规矩。”
“哈哈!”瘦削男人干笑两声,道:“懂得就好,你们最好永远保守我们的秘密,不然……”
“这个我们明白,”焦娇道:“你大可放心,我们明日便离开此地,永不在江湖上露面,不过——”她顿了顿说道:“不过,我们必须得到我们应得一份。”
瘦削男人沉默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我看,诸位也不必等到明日了吧,今天就起程吧!”说道“启程”二字,小泥巴就感觉这个男人身子猛然耸动,再一扭一转间,但听得数声惨叫,惨叫之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远,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掉进了地底,又似坠入了深谷……一击之间便能连中数人,这等功力和身法小泥巴好像只从董大少那里见过,虽说七蜘蛛身负重伤,但也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吧?而今这个“瘦子”仿佛就具备了这等实力,他是谁呢?江湖上难道又出了第二个董大少?
周遭的空气愈来愈冷,人道是“高处不胜寒”,这话看来是一点儿也不假……又行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瘦削男人的锁骨终于不再向上顶小泥巴的肚子了,他已经把“套子”摘了下来,提溜在手里,此后是一段平地路程,小泥巴明显感受的出。
“大哥回来了!”一个男人粗着嗓子喊道,语气颇为兴奋:“活成了?”
“嗯!”那个叫“大哥”的瘦削男人应了一声,“顺手还抓了两个小崽子,给兄弟们当点心,喏……”瘦削男人又接着道,小泥巴感到套子被转交到另一双手中,“应该是粗嗓子男人。”小泥巴寻思道。
“呵,晚上练功当炉鼎吧,哈哈。”粗嗓子男人干笑两声就走了起来。
“你小子要独吞啊!”瘦削男人道:“小心弟兄们把你劈了。”
“我不说,你不说,他们哪会知道。呵呵!”粗嗓子男人又奸诈地笑了两声。
“得!”瘦削男人道:“我不管你——对了,”他说:“主人呢?”
“刚回来,在堂子里呢。”
“哦——”瘦削男人道:“堂子里?弟兄没都在?”
“在!”
“怎么,又来活儿了?”
“哪啊!主人说下面来了个硬的,要兄弟们小心着点儿。”
“硬的?谁啊?”
“嘻嘻!”粗嗓子男人怪笑了两声,道:“听说是个娘们,长得相当够味!”
瘦削男人疑惑道:“娘们?哪个娘们有这么硬,让我们主人都如此忌惮?”
“说来你也知道,”粗嗓子男人顿了顿,道:“你还记得哥们几个在大石村立得神像吗?——就是她啦!”
“什么?难不成真有此人?”
“那还有假?”
“想想那模样——那可真够味了!哈哈……”瘦削男人也笑了起来,声音颇为猥亵,“不过,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也能硬的起来……”男人越说越离谱。粗嗓子男人却似乎认真起来,正儿八经的说道:“你不知道,那娘们可是大有来头的!”
“哦——怎么讲?”
“狼王你知道吧?”
“什么狼王?不是主人说来唬人的吗?”
“哪啊,我说的是被叫花子逮住那个!”
“‘碧目黑心’狼爪魔君?!”
“正是!”
“怎么?和他有关?不是死了很久了吗?”
“是啊,是死了很久,但不代表没有后人啊——那娘们就是他的女儿!”
“哦……”瘦削男人再不言语了,“粗嗓子”却笑嘻嘻地道:“怎么,不敢惹吧?”
“呸!”瘦削男人啐了一口,道:“龟孙子才不敢,咱还不知道,再野的娘们到了床上还不都是一个样,哈哈……”他从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却有点儿发虚……
过了一会,瘦削男人才从笑声中平复过来,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得到堂子去看看,你把两个小崽子藏住了,要是被老二他们看到,管饱你没好……”
“这个自然!”“粗嗓子”说道:“你去吧,我随后就到——别忘了打听一下那娘们的下落,哥几个改天找她乐呵乐呵,嘿嘿……”
“去你的吧!”随后一串脚步声向反方向走去。
“粗嗓子”拎着“套子”左拐右拐就停了下来,然后伴着“吱”一声长长的门轴音,小泥巴被抛了出去,最后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地面有些凹凸不平,绝不似常人家的地面。小泥巴又听到另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着一声弱弱的闷哼,他马上明白了那便是小石头了,显然她也被点了穴,也无法开口讲话。
“老实给大爷呆着,晚上有你们乐呵的!”说着“粗嗓子”“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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