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抵着房间冰冷的墙,面前的人神情冰冷的掐住她的脖子,语气暴怒,“你不要命的话我现在就帮你解脱。”
骆婉儿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有一双与骆婉儿相似的眼,一对剑眉不似骆婉儿委婉,却带着英气。他的发髻微微凌乱,几丝微短的发梢飘出发冠,搭在眼睛上,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是骆婉儿同父同母的哥哥骆林。因为窒息,骆婉儿美丽的脸上显现出不同以往的红润。
哼!!骆林放开掐住骆婉儿脖子的手,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扶起被他踢翻的凳子,坐在圆桌边上,倒了一杯茶。骆林从家门口到骆婉儿的院子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完全释放出来了。
咳咳~~骆婉儿躬着身子,双手抚着胸前,拼命咳嗽。
骆林瞥了一眼骆婉儿,冷冰冰的开口,“你怎么会这么听话?那老头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骆婉儿站起身,转身走到窗边的椅子上,一双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骆林,“为什么不做?老头子喜欢玩表面上的谍中谍,我就陪他玩了。”
“成王是傻子?”骆林冷笑,“我就不知道这样玩有什么意义!”
“成王和老头子觉得高兴就好!”
“无聊!”骆林抿了一口茶,“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慕容腾有仇了?”
“没有。”骆婉儿眼神淡漠。
骆林仿佛看怪物一般,转身瞪了一眼骆婉儿,“那你为什么对付他?我可不信你是为了那老头或者骆心儿。”
骆婉儿神情空茫,目光没有焦点,喃喃自语,“如果没有了骆家,你会在意吗?”
骆林嘲讽的撇了撇嘴角,“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那要是包括婷阳呢?”
骆林猛地转身,脸上显现出了一丝阴霾,“婉儿,你不是在开玩笑?”
骆婉儿面无表情的看着骆林,“我从不开玩笑。”
“哈哈哈哈~~”骆林狂笑一声,“我不会干涉你!想怎么做,随你!”
骆婉儿认真的打量了骆林一番,嘲讽的提了提嘴角。
“对了!”骆林似是想起了什么,“我和老头子已经说过了,上元节后就要出发,你得跟我一起走。”
“嗯!”骆婉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上元节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花灯会,烟火集是必不可少的要素。夜晚的洛阳沉浸在一片灯火辉煌中。街上,小贩用尽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吸引着过往的客人。
洛阳最大的迎宾楼则是在门口大摆擂台,灯谜换花灯活动热闹非凡。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遇水则清,遇火则明,是登字嘛!”
“嗯!”回答的是一个温文如玉的声音,“答得不错。”
循声望去,人群中站着两个俊逸的年轻人。穿蓝衫的少年,不,应该说是少女,兴高采烈的提着一只荷花灯。少女身边站着一个弱冠少年,五官精致,给人一种钟灵毓秀的感觉。
下一个灯谜又出了,谜面是: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打一动物。
蓝衫少女似乎被难住了,半天没有作答,眼神却紧盯着奖品的嫦娥灯。
“答案是鱼,鱼者,有鱼头而无鱼颈,有鱼眼而无鱼眉,无足而能游万里,有鱼翅,却不能飞。”骆婉儿微微一笑,答道。
“这位姑娘聪明!”迎宾楼的主持者赞赏的一笑,示意手下将奖品送上。
可是有人不愿意了。蓝衫少女气冲冲的跑到骆婉儿身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骆婉儿,娇声道,“谁让你抢答的!”
“你并没有答出来!”骆婉儿毫不理会,扔下七个字,把花灯交给身后的丫鬟,转身准备离开。
蓝衫少女身子跨向前,快一步拦住骆婉儿的去路,似乎不给灯不罢休。霎时,骆家的护卫挡在骆婉儿身前。骆婉儿毕竟只有七岁,个子不高,比起身前的蓝衫少女矮上一截。
“阳儿,你不是答应娘亲不惹事的吗?”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舍妹不懂礼数,让你见笑了。”
骆婉儿没有吭声,瞥了眼温和的少年,转身准备离开。
“不行,不许走。”被叫做阳儿的少女似乎不甘心,竟然拔出随身小剑,准备硬抢。两个侍卫不敢伤人,只是运气将阳儿震退。阳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委屈的瞪着身旁的少年。
少年微微叹了口气,走到骆婉儿身前,拱手作了个揖,“在下是季蓝海,这是舍妹季阳。”季蓝海指了指蓝衫少女,“在下看姑娘你并不在意这盏花灯,不知可否割爱。”
骆婉儿看着面前的少年,唇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饿了,你请客。”
“好!”季蓝海笑了笑,“姑娘,请!”
迎宾楼二楼的雅间里,季蓝海、季阳和骆婉儿共坐一桌。
骆婉儿毫不客气的用饭。看着季蓝海和骆婉儿安静优雅的用餐,季阳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想坐成雕塑,于是蹦蹦跳跳的下楼继续参加灯谜活动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气氛有点诡异。
“为什么会让我请吃饭?”季蓝海淡笑着开口,“你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会这么放心吗?”
骆婉儿没有抬眼,只是冷冷的开口,“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你会在这里,不就是在等我么?”
季蓝海似乎毫不意外,“怪不得那个妖孽一般的人也会对你如此戒备,我原以为你只是个听话的棋子而已。”
“怎么会跳出来?”骆婉儿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句。
季蓝海却答得顺畅,“我要走了。”
骆婉儿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季蓝海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北冥送来了十皇子上官可,对方说要等价交换。”
“限期呢?”
“七年。”季蓝海顿了顿,“有穆离和郑寒在,我并不担心二哥会镇不住,只是我希望能有你的保证,四哥不是省油的灯。”
“我似乎没有义务帮你。”骆婉儿没有起伏的说道。
季蓝海愣了愣,“之前你不是也帮了二哥一把?若不是你把户部侍郎肖恒私吞军部三百万旦粮饷的事情说给丞相知道,怎么会逼得肖月提前下决定逼宫?肖恒私吞军部粮饷的事情不是二哥告诉你的吗?”
“是,或不是,与你无关!”骆婉儿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完,骆婉儿起身,准备离开迎宾楼,走过门口的时候,骆婉儿顿住脚步,“我没有义务要帮你打天下,想要天下,找别人打去。”
珠帘沙沙作响,房间里的季蓝海无奈的苦笑,她,什么时候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