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恍然而过。一个少年兴意地冲进洞内。他上身半裸,手臂粗阔,身若流线,看上去尤为健硕。不过那稚嫩的面庞出卖了他真实的年龄,他还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这正是梁柏武。
“爸爸,我能把盾旋在空中任意操控了,你看我跟方师父玩的流星锤比起来怎么样!快不快?”梁柏武向梁萧调皮地咋了咋眼。他挥动着手中的流星盾,以手掌为圆心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移动的圆圈,他顽性十足,将流星盾移向正燃烧的炭火,旋出的气流顿时使炭火燃的更旺。他口中的方师父名叫方士有,在中国B市,有一家全国知名的民间杂艺团,名为雨夜。雨夜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便是方士有,女的叫程琳。他们原为师兄妹,年轻时跟着师父创建的雨夜杂艺团走南闯北,以卖艺为生。师父逝世后,雨夜便由他们打理。他们厌倦四海飘荡的生活,于是就将雨夜驻于B市,租了一杂院继续经营,因其精伦的绝艺,观客门庭若市。正值改革开放初见成效时,人们物质生活大幅提高,娱乐产业由此迅速崛起,雨夜也因此得以快速发展,规模越来越大,不几年成了B市最大的剧院。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雨夜也成了全国知名的剧院。
只要电视上有转播雨夜的节目,梁萧都会准时收看,而且每次看的是热泪盈眶。梁柏武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父亲每次看个娱乐节目还会痛苦流涕。大概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梁柏武也很喜欢雨夜的表演。方士有精于多种兵器技法,尤以流星锤绝冠一方,这使梁柏武佩服不已。
三个月前,梁柏武便能玩起这对重达四十斤的铜铃,这连梁萧也惊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拥有这样过人的臂力,和自己比已是不相上下。也正是从那时起,梁萧便开始教他普通的铁器打制方法,这是学习梁家铸铁术之前的必经阶段。不过梁柏武很快对打制锄头菜刀等失去了兴趣,反而对流星盾情有独钟,因为流星盾和方士有耍的流星盾十分相似。
梁萧右手先发,左手后置,一前一后将两只高速运转的铜铃抓住。向梁柏武嘿嘿笑道,“还不够快,我这么容易就抓住了。”他说的极不经意,实则两只手掌已被震的生疼。
梁柏武纳闷不已。“不行,我还得练练。”于是拿着流星盾又准备开始练习。
梁萧赶紧叫住,“别玩啦,先放着,今天我教你打制一件新铁器。”
一听到有新玩意儿,梁柏武眼前一亮,赶紧放下流星盾,问道,“爸爸,什么啊?”
梁萧道,“麦子快熟了,镰刀最好卖,教你打镰刀。”
梁柏武顿时歇了气,嘟囔道,“爸爸,你不是教我打农具,就是打厨具。”顿了顿,充满恳求地道,“要不你教我打兵器吧,爸爸!”
“胡闹。现在什么时代,谁还买啊!”梁萧放下手中的铁锤继续道,“不过据你爷爷说,我们的祖宗便是铸兵器的。你知道你手中的流星盾是怎么来的吗?是我们的一位先人传下来的,这位先人可了不起了,他是那个时代最著名的铁匠。所铸兵器削铁如泥,千年不锈。而且...”梁萧越说越起劲。
梁柏武不耐烦地打断道,“爸爸,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要是我们这位先人知道他的后人不铸宝刀铸菜刀,还不给气...的活过来。”他本想说气死,可一想到确是死了。
“你小子懂什么?这叫顺时而事。乱世年代制兵器,和平时期做农具。要不这样的话,这么手艺早就失传了。”
梁柏武道,“我看还是失传的好,我可不想当一个铁匠。”
梁萧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拂过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