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她接着问道。
“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奴隶了,因为你全身上下似乎一处伤痕也没有,衣服虽然很脏却完好无损,你的脸也很光滑,一摸就知道不是吃奴隶的食物长大的人。或者说平民的皮肤都不会有这么好。然后我就想一个过得比贵族好要好的人,怎么会混到奴隶里去,后来突然记起前两天有人汇报过有两个人进了我的城,而且用的是我送出去的王族通行证,这两点联系到一起,我就就把你和格斯带回去了。最后,我让克莱尔服侍你沐浴,进一步证实了你不是奴隶的事实——你背上没有奴隶应该有的烙印。用餐时,我挑衅地报出你的名字,看你的反应,也证实了你就是魔女。”
听着男子的推理和解释,新月彻底哑口无言。这个人果然够聪明。
“我问你,你刚刚为什么不和我正面冲突,非要围着这里打转?”新月蓦然想起刚刚的事便觉蹊跷。
伯瑞斯听了,幽幽叹了口气,“你是问那个啊。我只是想知道阵法这东西对你有没有用,你看见了吧,我剑上的小石头不是装饰品,其中有一个用处就是划阵,立结界。我刚刚带你跑的路线实际上就是在划阵,然后只需要一段咒语,结界就生效了。不过这样看来,普通的阵对你好像没效果。”
没想到自己无意识里居然被人利用了,新月的脸阴了一片,愤愤道:“你对我用的什么阵。”
男子见状干笑两声,摇手道:“别误会,我没恶意,就是很普通的阵,一般捉弄人用的。”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平,不过自己没什么损失,只好就此作罢。
“那你接下来打算拿我怎么办?”自己的身份对方都知道了,她也不必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男子用多余的绷带在新月手背上打了个结。
“本来我是打算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魔女就让她走的,不过这个念头的现在打消了,因为你实在是太有趣了,所以我想多留你一段时间。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去吧,在狼神子夜回来前你还是乖乖等着吧。”
新月又是一愣,满脸写着差异,这个人居然知道狼神的事,连子夜的名字他都知晓。难道他和子夜有过交结?她刚想开口问,却被男子打断了:“就这样了,你再问我也不会说。”
听着对方果断的回绝,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吞下去。
“如果我拒绝留下呢?”新月说得很直接。
男子从桌上跳下来,看向新月,把脸凑近她的脸,眯起眼。
“你拒绝留下也可以,不过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出去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第一”说着,手指放在她面前做了个“1”的手势,“子夜不在你旁边,少了一个照顾你的人;第二,很快路易城就有许多贵族和王族陆陆续续地赶到,你若是带格斯走了,你能容忍那些贵族欺负他吗?要知道,沦落的贵族比平民还难生存,而且你这张脸也会引来不少人,你能保证到时候平静地决绝问题吗?第三……”
“好了好了。”新月不耐烦地推开他,她只是好奇问一下,没想到对方还没完没了起来。“我留下来就是。”她这么说着,留下来也不错,毕竟若是想要向星塔的神官告发她的存在,他早就说了。
听她这么一说,男子的神色也缓和下来,他突然抱住新月,这把新月吓了一跳,见他双手轻轻用力,便把新月抱了下来。他看见了桌上没有吃完的蛋糕问道:“你喜欢吃那个吗?”
新月顺着他的视线也望了过去。没想他会问这个,新月愣了愣才道:“恩,应该说我比较喜欢吃糕点吧。”
伯瑞斯点点头道:“那好,现在有点晚了,我先带你回房吧,稍后叫人给你送点糕点过来。”还未等新月回应,他就自顾自地拉起新月的右手带她上楼。
刚到二楼,就见女仆克莱尔恭敬地站在那里。
“克莱尔,你去把我的剑收起来,然后叫人再送几份糕点到新月的房间。”伯瑞斯边走边道,女仆听了没有回答,鞠躬后便离开了。
伯瑞斯牵着新月的手走在前面,身后的新月多少觉得不自在,这么热情的人还真少见。
而伯瑞斯平时面对的,要么就是不停对自己献媚的贵族王族小姐,要么就是恭敬得不行的臣子们,要么就是恨自己入骨的哥哥,再则就是比狐狸还聪明的父亲大人。唯一可以聊天的那个朋友,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有趣的人,他怎么会轻易放手?
连转几个弯后,终于停在了门前,伯瑞斯为她打开门。拉起她的手走了进去。这个房间比原先上药的房间要大一些,房内依旧延续了宫殿华丽的风格,天花板上是淡色碎花的壁纸,中央吊挂着由多重小水晶叠在一起的水晶灯。四周墙壁是淡黄的壁纸,并有稍深一点的黄做纹饰,刻画着精致的花纹。
房内一边摆有一张偌大的床,半透明的白色沙帘垂在床的两边,靠门一边的纱帘被系在床两端的柱子上,另一边放着一个小柜子,还有扇窗,不过已经被窗帘遮住了。房间另一边有摆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有条理地放着茶壶和杯子,上面都有细腻的纹路。桌前是一扇大窗,足以坐一个人上去。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月亮已经高挂于天际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看着夜色,新月微微蹙眉,不知道格斯他怎么样了。
“格斯的话,应该已经睡了吧,这个时候,另外他就在你旁边的房间。”伯瑞斯能读懂人心似的说道。
“这样啊,”新月喃喃道,“那我就不打扰他了。”
“等会我会叫克莱尔来服侍你,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就说。”伯瑞斯依旧保持着他万年不变的笑容。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今天也很累了。”新月低头摇摇手道。
“恩,好吧,”他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吃完点心后早点睡,趁你这段时间住在这里,我也有好多事想拜托你做。”
“啊?”新月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大概就是说要你帮一下我的忙,不过都是很简单的忙,你一定做得来的——我先走了,对了,如果你还想沐浴的话,记得不要把左手打湿了,否则明天要重上一次药。”说完,走到门边对他道,“那明天见。”
之后只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她叹了口气,看来还真是个独断的人啊。新月徐步走到床边,高跟鞋的发出一声声响。最后她张开双臂,任凭身子倒在床上。或许是那药真的很管用,现在居然一点也不疼了。今天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她都要累死了,那个帮忙又是什么意思呢?不知道雪莉现在怎么样了。
她脑子里问题夹杂在一起,不一会居然睡着了。
房门外传来几声叩门。“新月小姐。”说着,对方打开门,手里的盘子上放有几小盘的蛋糕。她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早已熟睡的可人儿。看来这些蛋糕也没用了。走了进来,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她轻轻把糕点放在小圆桌上,有走到床旁边的柜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找出一件白色长吊带睡衣。
睡死了得新月哪里知道有人给她换了衣服,只是束腰脱下来的时候她眉头舒展,看起来轻松多了。待一切妥当后,克莱尔把新月放在床中央,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回头拿起原来的托盘离开了房间。
新月翻了个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她做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