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前两个班的同学已经测完了,一个通过的都没有。目前成绩最好的是二班的问题人物张新,数值89,看来平时的架还真不是白打的,张新暂居第一,被一群人簇拥着跑到一边美去了。王小博看了看张新得意的德行,心下鄙视着:“真他妈没追求,打得还没教官敲出来的数高,臭美什么……”其实他能不能,自己心里也没数,只是主观地觉得好歹能比张新强点。
正想着,就听见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哇”的一声,王小博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男生正呆呆地看着显示屏里的数值——102。这是第一个通过的成绩,同学们毫不吝惜地把掌声送给了这个黑大个。
“他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马洪江凑过来低声问王小博。
“三班的,前两天刚转学过来,据说学习挺好的,没想到劲也不小。”王小博心里思忖着如果和这个黑大个打架,自己赢的把握有几分。
“叫什么名?”
“不知道,等会我去给你问问三班的班长。”
……
没过多久就到四班了,第一个被叫上去的就是马洪江。王小博看着这个平时面无表情心中冷酷的家伙居然也有些紧张,不禁暗觉好笑。
马洪江测了体重,报了信息,就站到了拳靶前面。王小博不知不觉心里也有点替马洪江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
马洪江攥了攥拳头,双腿微弓,沉吟片刻,猛地错步,拧腰,递拳,一气呵成,右拳狠狠地击中了拳靶。王小博忙抬头看向显示屏,红色的数字不断向上跳动,一直涨到114才蓦然停住,连着闪了两下。
“好!”三班的张新带头喊了一嗓子。随后全场掌声雷动,这当中有真心祝贺的,当然也有刻意奉承的。
王小博此时此刻脑海中一直在重放着马洪江刚才击靶的全过程,似有所悟。
错步,拧腰,递拳……
错步……
拧腰……
递拳……
“是了!”王小博突然想明白了,拳头再硬,能有多大的力量。马洪江的错步拧腰递拳看似简单,但却在拳头上加入了身体的力量。“狗日的,有这手绝活竟然不和老子分享,还好老子聪明过人,自己看出门道了。”王小博暗暗想着。
“不赖么。”看见马洪江走了下来,王小博迎上去和他击了一下掌。
“哼,勉强凑合。一会你也得加油啊。对了,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马洪江冷淡淡地说,也看不出来他内心到底有没有高兴。
王小博紧跟着马洪江到了人少的地方:“什么事?”
出乎王小博的意料,马洪江居然把自己刚才出拳的诀窍告诉了他。
“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王小博并没有说出自己已经从他的动作看出来这个诀窍的事,眼睛盯着马洪江,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这个是以前我老叔教给我的,我打架的时候根本没用上过。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今天就冒险试了一下,感觉还行,如果按平时的打法我肯定通不过。”马洪江猛地抬起头,发现王小博正死盯着自己,“干嘛?你小子怀疑我藏私?”
“哈哈哈,没有的事,我哪敢呀?”王小博表情来了个大转变,突然变得热情无比,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错怪马洪江了。
又过了几个人,到王小博了,他站在拳靶前,心里还在反复默念“错步,拧腰,递拳,错步,拧腰,递拳……”
“王小博,你是最强的!你自己在家训练过力量,蹲了一星期的马步,现在又有出拳的窍门了,肯定行的!”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王小博才摆好了架势,三个动作连贯起来,一拳击出,拳头死死地打在靶上。可是这一拳打出去,王小博却感觉自己的动作还有些不对头,似乎还有好多力量被阻住了,堆积在拳头后面,没完全发出来。
“完蛋了,铁定没戏。”王小博感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直往下流,仿佛看见了那个只能蹲在角落里看别人练拳的叫王小博的可怜鬼。直到他听到耳边响起了海啸一般的掌声和尖叫,这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显示屏。
“193!!!”王小博真的被吓到了,这个数真是自己打出来的吗?机器故障了吧?看着眼前冲自己喊叫的人群眼中都带着崇拜的神色,他感觉好像是在梦中,脚下无根,飘飘忽忽。
“喂!”出现在眼前的周正宇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你,打完就下去,别站在这亮相,后面还有好多同学要测。”
“哦哦……”王小博忙不迭地跑了下去。
“妈的,早知道你这么牛掰就不用教你绝招了。”马洪江咧着大嘴乐着给了王小博一脚。
王小博也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奇怪的人,他通过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自己通过了他却笑地那么明显……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友情吧。
考核结束的时候,周正宇宣布成绩,合格的只有三个人:刘春雷、马洪江、王小博。其余的人继续跟随苏教官训练,等待下一次考核。
这个结果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皆大欢喜。周正宇来学校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王小博,所以实话实说他不想带太多徒弟,多出来的两个人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而在多数同学看来,这次的考核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双赢的,成绩合格,可以跟周教官学习是荣誉;成绩不及格,可以跟着苏教官,养眼。也许根本也没有几个人认真地想过要努力通过下次的考核吧。
放学回家的路上,王小博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几个保镖大肆描述下午考核的事情,把马洪江吹得天花乱坠,风卷残云,如张飞在世,似天神下凡。马洪江实在听不下去了:“行了你。你打出来的比我高那么多,我要是神那你是什么?”
“我是神父!”
“妈的,占老子便宜……”马洪江一套连环腿鞭到王小博的屁股蛋子上。
“嘿嘿,我这是上午刚从语文老师那学来的,叫反衬。我把你说得巨无敌,巨牛叉,然后轻描淡写地来一句,‘我比你还厉害那么一点点’,留给听众一个想象的空间,去尽情地猜想我的实力,啊哈哈哈哈……呃,前面好像有人打架……”
几个人走到前面分开围观的人群,只见地上蜷缩着一个人,动手打人的早已不知去向。
“这不是三班那个?叫什么来着?”马洪江认出地上躺着的人就是下午以102通过测试的黑大个。
“刘春雷!”王小博记性还不错,赶紧冲过去把他扶起来。
……
和刘春雷分别后,王小博和马洪江还在谈论他挨揍的事。据说带头的是二班的张新,动手之前还很嚣张地告诉刘春雷原因——他打靶的数值比自己高,让自己没有面子了。
“我早就看张新不顺眼了,摆明了是欺负新来的。还带了几个混社会的……”王小博说着说着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这几个似乎也是混社会的,猛然住了口。
“刘春雷力量过百了,张新肯定是怕带几个学生打不过他,反叫他给灭了,传出去以后更没面子了。”
可是张新有什么背景可以叫得动社会上的混混帮他打架?这个疑惑憋在王小博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王小博:“你以后真的打算罩那个刘春雷了?”
“嗯,反正我又不怕得罪张新,再说我也没明确的说罩他,就是叫他以后再被群殴的时候报我的名字。”
“我觉得吧,你还得补充点条件。”
“补充什么条件?”马洪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小博。
“万一哪天他碰上陈震那帮人了,报你的名不是打得更狠吗?”
马洪江一乐:“也对,刚才没想到。周一上课的时候再给他补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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