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放开我!……”那个年轻人没有理会我的抗议径自离去,这里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呀。
不大一会,那个打过我并且被我打晕过的大块头来到了我的面前,就在我准备和他说说刚才的事,顺便给他道个歉的时候他反而先对我笑了笑,那我也笑脸相迎呗。谁知道我还没笑完呢,那家伙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棒子朝我头上打了一下,哥们又来了,这次打的可真准,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架到了一个高台上地下围满了人,不是要烧死我吧,那我也太冤枉啦。
只见一伙头戴面具,穿着诡异的人开始了舞蹈。这古怪的舞蹈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狼之舞,面具是硕大的狼头,这就是这个民族的祭神之舞吧。看来这个民族的确信仰萨满教,可这传统的祭祀舞蹈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拿我祭神,不会吧,快溜吧,可是手还被绑着呢。
所有的萨满舞者开始围着我旋转,他们腰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执鼓鞭,在抬鼓和其他响器的配合下,边敲神鼓,边唱神歌,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当这些仪式结束时,那个年轻人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抱歉,让你这几天受了些苦,刚才是我们传统的驱邪仪式,是为了迎接来自异方的客人,驱赶他们身上的淫邪污秽之物;至于你的身份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不是中原派过来的公差,也不是什么奸邪之人,不知能否问一下你的身份是什么,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小白脸。”
那个年轻人狂妄的笑了一下,“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如果我出去说一声你是中原派过来的奸细,你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
我还没说完呢,他突然又打断了我的话,“你先听我说,我是族里唯一懂汉语的人,换言之,你的命运就在我的身上,如果你不和我说实话,我们就要把你驱逐出境,你懂我的意思吗。”
“行了,我和你说就是了,但是你能否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一天了,真的很疼呀。”
年轻人抱歉的笑了笑,给我解开了绳索,“对不起,真是忘了,你就当是冒犯我族境地的后果。”
“你可是真聪明,你如果到中原,考个状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行了,咱们言归正传吧。”
“好吧,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我是从南面来的,是离家出走的,出来闯天下,我走呀走,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明白了吗。”
“就这么简单,你骗我的吧。你如果骗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我骗你干什么,有用吗,还有你甭老拿驱逐出境说事,我不吃这套。”
“好了,我暂且相信你,不过我们还是会调查的。”
“管你信不信,先给我弄些吃的吧。”
“这我倒是忘了,你喜欢吃肉吗。”
“你这不是废话,先给我来二斤汾酒。”
那个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就缓缓走开,走了两三步,回头说:“你想的美。”
随后我被几个仆人带到了一个简陋的毡房中,看来这就是他们的会客间吧。随后上来一只烧烤好的野鸡,又上来两碗浊酒。管他呢,浊点就浊点吧,看来这是他们自己酿的酒。就在我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忙什么吗,不等我就开始了,亏你们还一天自吹是礼仪之邦,我看也就如此吧。”
“我让你准备的可是汾酒,你给我拿来的是什么嘛。”
“你所要的什么汾酒我们这里没有,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是非常珍贵的,我们平时是舍不得喝的,用来祭神或是迎接客人的。今天你来到了我们这里,就让我用此酒欢迎你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接风吧。”
“看不出呀,你一个夷人,居然如此懂得礼仪。”
“请你说话注意些,我狼族中人。在我们眼里,你们才是夷人。我们是知礼仪懂荣辱的民族,并不是你们眼中的蛮夷,只是我们的礼法和你们有所区别吧。”
“好吧,我为刚才的事道歉,谢谢你的关照,我们来干一个。”
“如此烈的酒我还是头一回喝”,只感觉血液直往头上涌,口中浓重的辣味让我倍感痛快。
“这酒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快感,拿你们的话叫畅快淋漓,我的说法没错吧。”
“对,对,你这个小白脸很有意思吗,你怎么会说汉语,你如何称呼。”
“你叫我小翔吧。实话说,我是汉人,我是一个孤儿,中原与西梁的交战使我们那里成为了不毛之地。我的父母都死在了战火中,我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找到。那年我才五岁,我走呀,跑呀,吃光了身上的干粮。就在我以为自己大概就要成为那些乌鸦的嘴里的肉时,我遇见了老狼主,狼族收留了我,我也就成为了狼族的一份子。”
“原来是这样的,我叫景泰,看来这里就是你的家啦。”
“当然,狼族的人对我很好,我受到了很多的关爱。老狼主就是我的父亲,如果谁和狼族过不去,我就是下阿鼻地狱也不会放过他。”
“我出来也快一年了,不知家里怎么样了,不过那样的家我感觉就像囚笼。”
“傻瓜,如果你体会到子欲侍而亲不在的痛苦,你就知道你现在有多幸福啦。家不是囚笼,而是你可以寻找温暖的毡房。我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希望你能懂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但你有家作依托,你可以回家。不管你走多远,你总得回家。”
“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我喜欢闯荡江湖,喜欢冒险。可他们却让我走仕途,当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让我娶一个我没有见过面的官宦之女,甚至到最后我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能出手相救,这样的家庭不是囚笼是什么?。”
“每个人的家都是不同的,每个人要走的路也都是不同的。你要走的路如果是修罗之道呢,舍弃情感真的无所谓吗。”
“如果你最好的朋友在你面前被人用火烧,你却无能为力,你还会在乎那些吗。”
“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要记住,每一个狼族的人都背负着可怕的诅咒,那就是永远不可背叛狼族,否则尘世为鬼,永坠黑暗。刚才的仪式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