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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明日香之夜(前篇)

真干净。

一点都没给我剩啊。

我看着那三个饿鬼都很满足地拍着自己的肚子。桌子上,五个热菜,两个凉菜,甚至包括打成角的苹果和一罐蘑菇汤,就只剩下空空的盘子和空空的罐了。

苹果核都没有。

这哪是EVA的驾驶员啊,明明是一群饿得眼睛都绿了的狼!照这样下去,我不被他们吃穷了才怪!我的天啊,我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呢,那盘蚝油生菜就已经见底了,于是我赶紧抄起刀来切那盘扒黄瓜,要不然饿鬼们能直接把整条黄瓜都夹起来吃掉也未可知。在我切完之后,腰果炒芹菜也见底了。我刚想吃点菜,真嗣就在恰当的时机端过来空空的碗要米饭,明日香也端给我空碗来凑热闹。我干脆去厨房把饭盆端进屋里来,却没想到在我去拿饭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了米饭的家伙们更加穷凶极恶起来,也不管咸不咸整口整口地吞着菜。菜吃光了,很快饭也没了,他们开始对那盆可怜的蘑菇汤发动总攻。

于是乎,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EVA驾驶员们成功地完成了对第十九使徒“大餐天使”的消灭任务,机体损伤率0%,正在确认驾驶员——没有被撑死。

“谢谢款待!”真嗣和丽同时说。

“真棒啊,以后要是每天都能吃秋君做的饭就好了。”明日香一边拍着肚子一边说。

确认完毕……二号机驾驶员轻度精神污染。

饭后,我像个保姆般地把盘子啊,碗筷什么的直接堆在厨房的水池里,虽然没有搁置脏餐具的习惯,不过——

“我来帮你洗吧。”绫波出现在我身后。很明显,她是被真丝或明日香支来的。莫说她洗碗快不快,干不干净的问题,首先是——她有洗过碗么?

“啊,不用。”我笑着回应,“我也没打算现在清洗它们,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绫波疑惑地望着我。

赶着这个当儿,我一口气打开了冰箱门。

“哇哦。”我听见绫波微微的惊叹声,和我所想的别无二致。

我家冰箱里,满满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糖果,装在一个个袋子里,几乎有半个冰箱都被糖果占据了。

我从中挑出三个大袋的,关上冰箱门。又拿出一颗我最喜欢的凤梨味的糖果扔给绫波。

“来,尝尝。”

她捧着糖果,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纸,怯生生地把糖果放进嘴里。

看她嘴里含着糖的样子就能断定她很少吃糖,不,应该是从未吃过,她很少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想到给她糖吃,依她的性格又不可能自己买着吃,所以她根本没有吃糖的机会。

不过依我看来,她第一次吃糖的效果——还算不错。她的眼睛仍看向地面,但是嘴唇却微微蠕动着,嘴角很自然的向上扬起。似乎在仔细地品尝着这甜味。

糖果天生是女人的情人。无论绫波是怎么样的冷漠,怎么样的无情,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露出这种天真的表情也是理所应当。而在我看来,她这羞涩满足的表情则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喜欢吗?”我微笑着问。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脸颊似乎有些微红,微弱但是坚定的“嗯”了一声。

“很好,我们走吧,还有工作。”我说着走出了厨房。

小区的花园里,我和明日香走在前面,真嗣和丽跟在后面。

“我们这是去哪?”明日香问道。

“那儿。”我用手指了指花园中心的一个小亭子。

“去那儿干吗?”

“一会你就知道了。”

小亭子里,他们三人并排坐着,而我则站在他们面前。

“好了听我说。以前我姐姐住在这里的时候,她自愿做了这项工作,现在姐姐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她希望我能延续她的这份工作。而我至今都不渝的守护着这一心愿。好了,他们来了,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他们惊讶的回头看,明日香还差点从亭子上跌下去。

几十个孩子一起向着亭子跑来,后面跟了一个“老师”跌跌撞撞的想追上孩子们的脚步。

“这小区旁边有一所孤儿院,我姐姐以前每周末都在这里给孩子们分发糖果,和他们一起唱歌,讲故事,今天这任务就交给你们喽。”我微笑着说。

“什……”明日香没来及反驳,孩子们就围了上来。

“今天我没有糖果哦,找他们三个。”我指了指驾驶员们。

孩子们很听话的转头扑向了EVA驾驶员们。

我则悄然从亭子里抽出身来,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把身体靠在树干上。看着亭子里驾驶员们被整得焦头烂额的的好戏。

“这倒不错,蛮清闲的。”刚才跟在孩子后面的“老师”走了过来,以和我一样的姿势靠在树干上。

“是啊,偶尔清闲清闲也不错。”我说。

那“老师”原来也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可以说是我姐姐看着她长大。学业有成后,又回到孤儿院里做孩子们的启蒙教师,兼职做打字员。她和我一样是十八岁,不同的是她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后就开始自学,尤其对文学艺术有着很深的造诣,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谈,情同手足。

“那三个人什么来历?”

“也许你不信,他们是今天从我柜子里出现的EVA驾驶员。”

“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我也是看过EVA的,他们三个……实在太像了,只是我记得真嗣要更瘦一些……”

“哦,你竟然相信这种事情?”

“我不相信这种事情,但是相信你。”

我转过头看她,有些疑惑,而她似乎没有注意到,继续说了下去:

“EVA所说的人类补完计划……人的灵魂是不完整的,确实。而EVA最后给我们如何‘补完’的答案是要在不断奋斗中找回错失的自我。这我并不完全认同,因为还有一点,人与人之间必须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这样才可以做到真正的补完。所以我现在信任你,就像信任我的双手一样,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对吗?”她转过头来,笑着看我的眼睛。

“嗯,对,我懂了。”我不得不为有这样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而感到欣喜和无比的幸福。

“EVA的驾驶员们心理都有些问题,但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你必须首先解决他们的心理问题。”

“什么?”我有些迷茫。

“你难道没在想用自己的力量帮他们改变命运?”

我笑了,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却意识到了。

“所以,你首先要解决他们的心理问题。”

“我该怎么做?”

“找他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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