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
樱花的寿命一直都很短暂。日本一直有句民谚:“樱花七日。”看着飘落的樱花一片片从粉红被风刷得黯淡,心就会一阵阵的揪痛。娇媚妖艳过后,换来的是随即凋零的“壮烈”。
夜里,风打得正激烈。窗户缝里溜入丝丝凉意。他的心更凉,站在窗户边,双眼一看去就是辽阔的湖泊,不安分地泛起波浪。寒意从脚尖传到大脑,顿时已经麻木,不知道要对这样的事实作出什么反应。
“言?”睡眼朦胧的愈霞看着窗户边的那个黑影,轻声叫了一句。真凉啊……她裹实了自己的睡袍,不想自己的皮肤裸露出来。
他似乎还没有发觉靠过来的人影。
“怎么了。”愈霞从后面环着他的腰,她感觉到他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他知道他被惊到。深深地将脸埋在他的脖间:“很晚了,怎么起来了。”
“如果……如果我说。”
“什么?”睡意已经完全没有了。看着他那样惊慌的眼神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她也跟着害怕……“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们都被欺骗了。都被一个我们深深信任的人欺骗了!”志言狠狠将拳头砸在桌面上,桌上的台灯摇了摇,愈霞只敢温柔地帮他顺了顺气,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拉着他做到沙发上,心里直害怕。
人生短暂,活在世上就应该像樱花一样灿烂,即便死,也要果然离去。不污不染,干脆地结束一切,不要让还活着的其他人饱受煎熬和痛苦。
“从杜枫回来我就觉得不妥,从美国那边我查到他根本没有做手术!”志言的口吻很激动,脸手腕也颤抖着,眼睛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在夜里挣扎了好久好久。“混蛋!我们都被骗了!”
“怎么……怎么会。”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根本不敢相信听到这话从志言的口中而出。
他这次从国里飞过来世为了什么?如果说他两年都没有做手术,那他在做什么?紫冰一直都蒙在鼓里吗……?
一切都是个谜。但是这个谜,很快就会有答案。
“那样怎么办?要告诉大家吗?!”
“不可以!紫冰会疯掉的。彻底地……”
愈霞仅仅地搂住志言,她看着他有点凌乱的发丝下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心就被揪得紧紧的。他就这样让自己承受折磨……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扑鼻而来的全部都是愈霞的气息,她在安慰他,她知道他受伤了,感觉好像被好兄弟出卖了一样。当初亲手拆散紫冰和蓝轩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现在知道这样骇人的是事情,他还能说什么呢……
夜已经过去了大半,看着窗纱偶尔飘动,他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办法入睡。很难受……这样的感觉该怎么说,是委屈和无奈,还有心酸和愧疚。
“早上好!”小可一大早就给大家报到,之金额将大家拉起床到十二楼的私人餐馆吃早餐。一大早就他们几个人,不是说明酒店生意冷清,是他们的地位显赫。
“我特意为了欢迎杜枫,叫厨房做的这些特色菜。杜枫,你吃多点,身体才会越来越好。”
刚刚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温水,文尔地笑了一笑,面容还是有点点削瘦,微感细密的发丝轻轻舞动,但是却掩饰不住他的面容较以前精神多了,不再是单薄的王子。“谢谢。”
“杜枫,突然来干嘛了。”志言一边将切好的牛排送到嘴里,话语带骨,大家都不是傻瓜,所有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除了愈霞,紧张地笑了笑:“他昨晚睡不好,然后现在脾气憋得难受呢!”
“没关系。”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好脾气,对着杜枫好像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他都能以包容的心去忍受。
“你干嘛这样子!”愈霞看着志言走去洗手间,尾随在后紧拉他的袖子:“不是说好暂时不要让这件事情被大家知道吗?我们找个时间再问清楚他,可能他有苦衷呢?!”
“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大家都宠着他,因为他……紫冰和蓝轩……”音调不禁提高,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凶。
“嘘!”愈霞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立刻用力地掐了一下志言的手臂。
“怎么回事呢?怎么突然吵架呢?刚刚还好好的……”紫冰的头往里探了探,还说他们小两口吃着吃着就不见人了。“怎么刚刚好像在聊……我啊?”
“没有!”
“没有!”
两人紧张得几乎异口同声。
“没有就没有啊?不用紧张……傻瓜。快点出来吃东西,不要吵了,难得出来旅游。”紫冰洗了把手就往外走,他们两人好像有什么话不敢说似的……不会又是因为她吵架吧?她还很记得两年前因为蓝轩和她的事情,愈霞和志言闹翻了。她自问没有资格让那么多的男人围着她转,她的眼神不想变得越来越黯淡……
“冰儿……”没有回应。
“冰儿?”他再敲了敲门。他还是没有忍住,果然跑了过来。明明说过要放开她,让她自由的。可是他做不到……他很害怕如果他不过来,他会永远失去紫冰,亲手将她送到蓝轩的手里。
门的另一边终于有人回应。轻轻被拉开,紫冰站在门前,手里拿着MP4。“我刚刚躺在床上听歌,所以……”
“去海边吧。冰儿,要去吗?”
他好像有点不同……紫冰看着说话有点着急的杜枫,点点头。
海风很凉。海水很蓝。去到的人都还是那么兴奋。好多东西都灭有改变,周围多了一些礁石。
“冰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
紫冰拖下鞋子冲到海里,像个孩子一样手心捧着海水大声冲杜枫喊:“枫。快来啊!?”
“我……还是不忍心伤害你。”
“杜枫!快点!”
“嗯!”
看着越远越深的大海,望着越远越淡的天空,呼吸着夹杂着鱼腥味的海风,坐在刚刚打湿了的冰凉的礁石上,仔细地玩弄着在指间流动的海水。冰凉的礁石上的两个大小孩还偶尔将凉凉的海水泼到对方的脸上,直到紫冰直呼投降。
“哈哈!哈哈……”看着笑得开怀的紫冰,他的心也暖暖的,好似被阳光烘得很舒服。整个人感觉好像完全融入了大海,风很亲切,海很温柔,身边的人很重要。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里,永远和她一起看着这片大海。
“很开心,真的。”紫冰知道杜枫一直盯着她看,估计他又在担心什么或者在胡思乱想了。“谢谢枫。”
“冰儿。你幸福吗?”
幸福……该怎么说呢?怎么样才叫做幸福……
在这样辽阔的海边看着一朵朵白得可爱的云,总是能平添一个人的许多思感,与难于捉摸的幻想。
“冰儿?”
“我害怕。你明白吗?”紫冰的脚尖在水面上划开一条波纹。“我不敢回答,因为我怕这会是泡影。”
海总是能包容很多东西。辽阔的让人眼神都跟着空洞。杜枫拉过紫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慢慢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读不懂他的眼神。看不出他的情绪。
听着耳边的海风呼呼地吹过,眉头慢慢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