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翎娴是在四十二年的春天,那天天气格外好,翎娴她就站在八弟身边,我总是觉得她有些傻乎乎的,事实证明,她确实有些不聪明。
除了八弟当她是个宝,我不知道她哪里好,或许,最好的地方是…她足够听话,这倒是个不错的优点。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皇阿玛给我指了一门亲事,那个女子居然就是和八弟在一起的钮钴禄翎娴。
掀开盖头的一顺间,我几乎以为我娶错了人。
她似乎聪明了些,眨吧着灵动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我。
怕我的人居多,她眼里却无丝毫怯意,倒有一种我说不清的东西。
“你额娘没有告诉你不能这么看着爷么?”我打趣她,不料她居然脸红。
我故意问她叫什么?她居然用那种眼神看我,绝对是鄙视。她居然…那一刻,真的就想这么要了她。
“那个…”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点心。
然后,就这么在我眼皮底下吃完了一整碟的点心。
脸上粘满了糕点屑。不由自主地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糕点屑。
“爷,我身子不爽,你看…”
憋闷了半天,她居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排斥我。或许,她该是为了八弟。
我心里没来由地窝起了一阵火。
“看来你很不待见爷。”我试探地问。
“不是…”
“爷并非宵晓之辈,定不会强求于你。”
丢下这句话我便头爷不回地出了洞房,留下一脸无辜的她。于是,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我没有再踏入东厢房一步。
当然,我却常常听说她的事,那拉兰韵,我的嫡福晋似乎很喜欢她,时常对我提起她。
那个让我冷落了两个月的女子,还真是有点思念她了,奇怪,我居然用了思念来形容我对她的感觉。我第二次踏入那里时,她正在和小丫头谈天,怡然自得的样子。
看到我的一顺间,居然就懵了。
“原来爷在你这里这么不受待见。”
我好笑地见她给我请安,于是进了屋里。
她真是个胆大的丫头,居然敢跟我对视,似乎非常喜欢看我。
“你就这么喜欢盯着爷看?”
我接着打趣她,看她脸红我心里便我一种快感。
“看来你在福晋那里下了不少功夫。”
“爷这就错了,侍候福晋是我的本分。”
当时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哦?我还以为翎儿想我了呢!”
我就这样不放过任何一次打趣她的机会。她的脸便这么红了又红。
在屋里坐了一会便走了,晚上,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留过宿,不是不想要她,而且希望她自己心甘情愿,或许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我曾经见过她在小院里睡着,却似乎让恶梦惊醒,还有,弘晖去世后,她独自在假山的哭泣,无不另我心痛。
依稀记得,那日在色河避暑山庄,弘晖过世的噩耗传来,我的心明显地颠了一下。
这个儿子,我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只看到了他冰冷的躯体,兰韵会怎样心疼?
意外的,那晚居然就走到了翎娴的屋里,想见她,心里有了这样的冲动,我只想去看看她就好。
推开她的门,她居然还没有安睡,我没有出声,她似是觉得不对头,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我牢牢抱住。
我想说,我好想你。话一出口,居然变成了福晋很喜欢你,你要多劝劝福晋。然后,我心里开始慌乱,“早点休息吧!”她在我怀里轻轻讹首,于是,我放开她的身子,逃也似的闪出了她的房间。
她那晚没有睡,而且躲在假山丛中独自啜泣,让我心疼。
我不该对一个女人这样的,这种感觉让我心慌。
我不敢见她,连十三也发现了我的异样。
冬天里,很久很久未见过她,只听说她惧冷似是惧得尤为厉害,竟是每日都在屋里躲着。
真的很久未见了,心里也越发想念她。
那年从宫里回来,我直接朝她屋里走去,我想像着她见我会是什么表情,谁知…
到她屋里时,她居然睡着了,就那么扒在桌子上,玉芳轻轻推她。
我让玉芳下去了。
她却没有一丝要醒的意思。
真是不忍心叫她起来。我将她抱到床上,腿去她的外衣和鞋,拉上被子盖住她。
她连睡觉都不安分,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嘴里似是在呓语。
抚下身,在她唇角应上一吻,转身离去。
却发现…她拉住了我衣服的衣摆。
宠溺地看着她,和衣坐到床上。
料想到她更是百无禁忌地环住我的腰。
第二日一早我便醒了,临出门前让玉芳好生照顾着她。
家宴时,她似乎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我一直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她居然也没发现,只是自顾自地用膳。
后来,在雪地见她跌坐在地上,见到我脸上一阵绯红。
我打横把她抱起来,她双手缠住我的脖子,眼神其实厌恶,脸上还是如一朵红云一般。
我轻笑,把她抱进了书房,我吻她时,她似乎并不反感,居然会回应我的吻。
我罚她练字,我甚至搞不懂,她是怎么把字写得这么难看,她却只是一个劲汕汕地望着我笑。
看到她的笑容,莫名有种想疼爱她的感觉。我的理性和一切告诉我,我不能这么下去了,可是,我依旧放不下她!
即使那样,我也一直没有强要了她,我要她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爱新觉罗胤缜的女人。
我是个不允许有任何暇刺的人,所以,我的女人,心里也只能有我这么一个男人。钮钴禄翎娴,她是逃不掉的!因为,我要她,她一定会属于我!
那日早朝,皇父安排了伴驾热河避暑山庄的名称。
我很幸运地再次随驾,可是…
我要钮钴禄氏始终在我眼皮子底下。
那日忙完宫中事务我便回府。兰韵早备上了茶。
“爷!您的心思我明白,您尽可放心。”
我面带着笑容,兰韵总是能明白我心中所想。
第二日,我如愿地看到了钮钴禄翎娴,她既然淡淡地坐在身后的马车上,我自是同十三弟同车而坐,不时地向外张望,“四哥,何不将翎娴接过来?”
我没有说话,端正坐正,十三一脸笑意,中途休息,十三鬼鬼祟祟地跟小路子说着什么,没一会,我便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掀开帘子见到十三时有些小小的惊讶。
十三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我也没有阻止,可她似乎却老大不情愿。
看到她对十三的笑容,我心里顿然不舒服,她从未对我如此笑过。
就这样,我一直没有说话,和她如同两尊木偶似的坐着。
见到她云游太虚的样子我也确实生气,心里莫名燃起了一把火。压住怒火。“在想什么?”“没想什么。”她回答得非常自得!“你为何如此排斥我?”我看着她,她就那么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居然本能地抖着,她也怕我?“你为什么不愿跟我?”她依旧紧咬下唇。“不是,我…”听到此刻,原本的心情开始好了起来。“说下去,怎就不说了?”她无措的样子另我想要发笑。我轻轻抚摸她的脸,然后挑起她的下巴,吻她,心里是这么说的。吻着她,唇舌缠饶间,另我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高。起初,她似乎让我的吻晕昏了头,后来隐约有了些抗拒,可是,她依旧紧紧偎在我的怀中。“四哥…”十三的骤然想起。我猜想,翎娴的脸一定又开始红了,不料,她开始推挪我。我故意不紧不慢地放开她,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庞拼命忍住笑意。
十三离开时让我们继续,她似乎想将头直接埋到地下似的。几日后,行至热河,那个夜里,我如愿以尝地得到了她。
她说的那个故事太凄美,汉人的故事,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我再也不能忍受失去她。
她真是倔,从前的她似乎就是个软弱的小绵羊,没有力量,胆量和一切。
八哥身边的她是柔软的,八哥身边的她是多才的,那现在的她呢?
我身边那个她,坚强,倔强,从不曾在乎身份高低,她还是她吧!
兀自轻笑出声来,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马上扼制了自己可笑的想法,她不是她又会是谁呢?我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在乎这个女子,这一生,我最重要的女子是皇额娘,她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荣耀,她就像我的亲生额娘,至于额娘…
呵呵…她是十四的额娘,她只要十四!
另一个女子,便是兰韵,她不像我的妻子,更像是…知己。可是……
钮钴禄翎娴,她怎么会闯进我的心里?我心里清楚,她是爱八弟的。
可是,我更没有想到,那日她见到八弟时,目光会那么冷,那么陌生,似乎他只是一个莫不关己的路人。
我更没有想到,输了马,她依然把皇阿玛哄得乐呵呵的。
她是个奇怪的女子,为收留了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不惜惹我发怒。
那个丫头叫挽月,听说是翎娴起的名字,我特地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没有问题,可是,我却不怎么喜欢这个瘦巴巴的清秀小丫头,为什么?说不清楚!
挽月双眼泪汪汪的,很透彻,可是,她看着我时总是有种淡淡的悲伤,即使这样,我依旧不太喜欢她。
翎娴?总会莫明其妙地想到她。
喜欢她害羞得脸红,喜欢她不屈不恼的性格,总之想念她的一切,就是拼命想到她。十一月,一行人回到了北京,我深知不能再那么放任自己的感情了。
于是,我便不去见她,即使我发疯似的想她。
除夕,皇阿玛特许她一同入宫赴宴,她在府里的身份并不够资格参加皇室的宴席。或许,皇阿玛的关注对她来说也是好的。十三的婚宴,我也一同带她去了,她似乎又惊又喜,可是,酒宴上,她似乎并不开心!
她一杯一杯地喝酒,她有那么好的酒量我居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喝酒我也不知道。
是借酒浇愁吗?她的愁?又是所为何人?
为了……为了八弟吗?我看了一眼八弟,他看她的眼神几乎是毫不闪躲。
我嫉妒了,是的,我真的在嫉妒!
不知道她断断续续喝了多少后离开的,八弟也不在,我依旧笑着,兰韵担忧地看着我。
不知多久,十三架着八弟回来了,然后,翎娴也回到了席上,喝酒,她又喝了很多酒,兰韵终于也忍受不了地暗示她。
回府的路上,她就那么依偎在我怀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躲在我怀中撒娇。不知不觉地抚摸她的头发,是情不自禁!
下车后,我就抱着她回房,真想一辈子守着她。不知怎的,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要的不是这个,不是的!
我真正想要的,是整个大清的江山,我不仅要做她的天,我还要做天下人的天!
刚才那么一恍惚中,我居然会繁衍出那种想法,我怀疑自己是中邪了!
绝对是中邪!第二天,她居然会来请罪,可是我根本没有时间和她说话,我要处理的事太多了!许久,我才发现,她一直福着身子,我笑了,没有理她,继续处理政务。最终,她还是没能顶住,站直了身子,我叫她自己找书打发时间,她很听话地照做!有她在身边,很安心!
她从树上落下来时,我几乎以为我会失去她了。
接住她的顺间我又笑又气。
我罚宏昀在祠堂跪了一夜,李氏是怨我的,可我顾不得那些。
夜里,我去了翎娴房中,那夜,我留在那过了夜。不知道该说她贤惠还是蠢,连衣服都不会替我穿!
我无奈地自己动手,看着她在一旁傻笑。
这女人也的确让人生气,那日早朝后,我和十三一同去给额娘请安。我看到了她,她居然想为我纳妾。
晚上,我故意质问她,她也毫不含糊地顶了回来,看到她写的忍字,我才发现,我真的太放纵她了。她太大胆,的确,她很不聪明!我写下了‘侍宠而娇’四个字,她明显愣着了,我训斥她,她并不还嘴,唇角牵扯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乎,选择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