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喝了口水。说:“KEVIN,我讲的有些累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我有些吃惊,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五六个小时了。紫陌的故事讲的太好,让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我说:“要不,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好,我真的有些累了,我们点东西吃吧,顺便在这把晚餐也吃了。”
“好!”
……
我们吃完晚餐,到了要告别的时候了,在买单时,我坚持要买单,我说:“我来买,第一因为我是男人,第二是感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好听的故事。”
紫陌笑着说:“你别傻了,不要和我争,我在这儿消费不用钱的,我签个字就行。我在这个城市许多地方消费都不用花钱。”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想。我发现,我还是对这个叫紫陌的女人很陌生,对她现在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紫陌用车送我回家,在车上,我再次看着那张照片,看紫陌与菊安脸贴着脸,灿烂的笑容,谁能想像,在这两个美丽的女子背后竟有如此辛酸的童年。我感叹着。
看我盯着照片发呆,紫陌问我:“想什么呢?”
“还在回味你刚才给我讲的那些故事。”
“KEVIN,我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为什么?”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从我们的接触,我感觉到你是一个很书生气的人,太过于诗意,这样会太容易相信人,容易被人伤害。”
“书生气与诗意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被其它人同化呢?我也不笨呀,人性的丑恶与现实的残酷我也很清楚,再说我到现在也好像没被什么伤害过!”
“KEVIN,你太单纯善良了!”紫陌听后,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批评我。”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办?”紫陌用并不是在开玩笑,又像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
“你?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呢?你我不存在利益的冲突,只是浅浅的交集,我听你的故事,我陪你说话,会存在什么伤害呢?”
“如果真的伤害你了呢?”紫陌好像一定要知道我的答案。
“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认了吧。”
“那你会恨我吗?”
“不会,就凭你给我讲这么好听的故事,这份真诚也信任,我就不会恨你!”我想故事中紫陌能如此重情谊,就算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
回到家里后,好像又让我回到了现实。回到属于我的现实。明天开始就是新的一周了,想到下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写那个让我痛苦要命的方案时,头就开始疼了起来。不行,今晚我要好好蕴量一下那个方案。
睡觉前,躺在被子里,我逼自己,在大脑里计划下周的工作与要写的方案,可是大脑还是控制不住的,回想菊安与紫陌的故事,那些感人的故事。
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可以,你愿意带我走吗?”
重复了很多遍。
如果可以,你愿意带我走吗?
如果可以,你愿意带我走吗?
如果可以,你愿意带我走吗?
“我愿意。”我在梦里回答。
周一会很忙碌,早上去公司,开全体员工的周工作计划会议,开完又接着部门主管的周计划工作布署。
不停的电话、邮件。
周明非不在公司,我确实忙的挺惨,处理完一些琐事后,我把自己办公室里专心写方案,其实方案我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策略部来完成,只是这个方案太重要,而且公司里最了解悦亚企划运作也只有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大的框架在我脑子也想的差不多了,这个星期应该可以把全部细化方案完成。
我在办公室里闭门不出,员工中午把午饭送进来。我一直写着,直到下午六点下班。我想着,既然没什么约,就继续加班吧,能多写点就多写点。反正是替自己打工,无所谓上班与下班。
写的太专心,就会忘记一切,甚至昨天给我讲故事的紫陌。
正专心写时,电话响起,是紫陌的。
接到紫陌的电话我很开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与喜悦。她问我是否有空,我想应该是紫陌约我吃饭,继续给我讲故事吧。
我说:“当然有空了,都下班了。”
“那好,一起吃饭吧。”紫陌说。
“没问题,在哪儿吃呢?”我问
“是这样的,今天和我们吃饭的还有一个朋友,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今天对他说起你,他对你很有兴趣,想认识下你。”紫陌在电话那边说。
“对我有兴趣?不会吧,是什么人啊?”突然听说有个人对我有兴趣,我开始好奇了。
“一个对你事业非常有帮助的人,认识他对你肯定有益无害的,你来就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和他在这里等你了。你快来吧。”紫陌又开始她的神秘。
“好,你说在哪里。我马上到。”
我今晚赴约的地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有人对我有兴趣,而且在五星级酒店豪华包厢里吃饭。这些让我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说对我有兴趣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肥肥的腰围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一看他的穿着与皮肤的光泽就知道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戴着金边眼镜,打理的非常整齐的短发,着一套价格不菲的西服。
他见到我后,非常热情的用他那胖乎乎的肥手与我握手,握的时候有些用力,满脸堆笑的说:“幸会,幸会。我是陈震生。”
然后递过一张非常精致的名片。我一看名片,吸了一口冷气,大吃一惊。他竟海神集团的董事长。海神集团在本市几乎是家喻户晓,港资企业,在本市涉及多个行业,地产、贸易、娱乐……,而他本人也是本市的明星企业家,经常出现在报纸与电视媒体中。
有时我还和周明非开玩笑,说什么时候能把海神集团的广告业务拉过来做,我们就发了。怪不得刚见他,我就觉得有些面熟。
这样的人也是紫陌的朋友,而且还对我有兴趣?我有些忐忑不安。菜早已点好,一桌丰盛、昂贵精致的菜。豪华的包厢里就我们三人,分散的围坐在桌边。我感觉紫陌与他比我坐的更近些。紫陌看到我,很开心,一脸灿烂的笑。
“即然大家都认识了,我就不用再做介绍了。”紫陌说着开场白。
“是这样的,我和紫陌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听紫陌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有才干的朋友,而且人也很不错,我想,既然是紫陌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刚好我今天刚从香港过来,和紫陌约在这里吃饭,于是我就要求紫陌约胡先生过来,我们认识一下。”陈震生讲话声音很洪亮,大大咧咧的。
“原来是这样啊,能认识陈总这样年轻有为成功的企业家,是我的荣幸。”我恭维说。
“哪里,哪里,随便混混。胡先生,现在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不要太拘束。”他说话时,还很豪气的挥了挥手。
“好,我不会客气的。”我说。
“胡先生,要不要来支雪茄。”陈震生从很精致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支雪茄朝我递来。
“谢谢,我不会。”我礼貌的拒绝,确实这玩意我也不会抽。
“那就不勉强了,桌上有烟,胡先生请自便。哎,我就喜欢雪茄这玩意,每年都要去好几次古巴买最好的雪茄。”陈震生边点雪茄边说,我注意他拿雪茄的右手,小指上有着明显断后被重新接起的疤痕。
“胡先生是做广告策划的。”紫陌在一旁说。
“哦,广告策划好啊,战略人才啊,我现在旗下的行业太多了,多元化发展,乱的很,什么时候请胡先生帮我们规划规划一下。”陈震生半开玩笑的说。
“不敢,不敢,只能说有空一起探讨一下,陈总您是集团的老总,最了解自己企业的人还是自己了”我说。
我与陈震生聊着关于企业发展的一些话题,紫陌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偶尔会微笑的点点头,并不插言。讲到途中,偶尔我们会停一下吃菜,陈震生会与离他较近的紫陌低头说些事情,有时候还会一起笑起来。
紫陌与陈震生是什么关系呢?看他们的的亲密不像是一般的朋友。是情人吗?不像,他们交流的眼神与动作中,没有情人之间常有的那种暖味与温情,而且如果真是情人,紫陌也不会把一个刚认识的异性介绍给自己的情人,这并不合常理。我想。
陈震生讲话时总带着很强的自信,确实,一个把企业做到如此高度的人,应该如此自信,在他们眼里,似乎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但陈震生的自信背后还带着一种张扬,一种成功后的自我膨胀,这种低级暴发户才会有的气质让我有些反感。他吃菜的动作与幅度都很大,大口大口的吃与嚼,肉汁从嘴角溢出流向下巴。说确切点,这样的举止有些粗俗。
陈震生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举止,还颇有些以此为荣。
“我没读多少书,小时候他娘的太穷了,我出身在香港乡下的一个小渔村,家里五兄弟,都靠老爸下海捕鱼为生。后来靠来内地贩一些电器、服装赚了些小钱。真的是小钱,十年前我的资产也就百来万,百来万的人在香港随便找一个公交车,都可以抓出大把来。内地经济发展的迅猛,我看准了地产行业,于提找关系贷了一笔款,在这边买了些地皮,才慢慢做起来的。”陈震生又大口喝了一杯葡萄酒后说道。
“那陈总应该与这边一些官员关系都处理的很好吧!”我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只得随便找话应和着。
“那是,我在这边黑白通吃,可以说没有搞不定的事。他娘的,我跟你说,搞定官员比搞定女人、搞定**都来得容易。女人有时软硬不吃,**有时傻乎乎的抱着义气两字不变通。而那些官员只要给些好处,没有不帮我办事的。”
“那肯定有些清廉的官员吧。”我听着他的话,有些不服气的说。
“那是,确实有,可是是人总会有弱点吧,有些官员也确实不爱钱,可是他还有老婆、儿子啊,我安排一下他老婆去国外购物,安排一下他子女出国读读书。把他老婆与儿子当自己亲姐妹与亲女子般安排招待,你说他还能不被我搞定吗?”陈震生非常得意的说。
“那假如他们子女亲戚也不吃这一套呢?”
“还是那句话,人总是有弱点的,人活着总有点小爱好,有的官员也确实淡泊,可总会有爱好的,比喻爱点字画,爱养点兰花。上次我遇到个官员,真是怪,喜欢收藏石头,家里全是石头,后来他要翻新一下院子,我特意从泰山顶上给他运来一块石头,把他感动的视我为知己啊。”
“陈总确实高明!”我有些虚伪的恭维着。感觉到陈震生经商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虽然表面看上去粗俗,却骨子里透着一种精明。
“说的再难听一点,在我眼里,那些官员就像**一样,拿我钱替我办事。他妈的,有些却连妓都不如,收完黑钱敲完竹杠不办事。这种人肯定生儿子没**。”说完,他拿起纸巾用力擦了擦嘴角,力气太大,擦破了纸巾。
“好啦,好啦,收起你那套理论,我听着就不舒服。”紫陌有些不快的说。
“确实就是这样嘛!”陈震生有些不服气。
“那好,你说,女人有什么弱点?”紫陌转移了话题。
“女人嘛,两点,虚荣、贪婪。”陈震生拿起刚刚放在烟缸已经熄掉的雪茄,慢慢的说到。点燃后,他又继续说:
“上次在北京,我在一家西餐厅里吃饭,看着窗边坐着一个女的有些面熟。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我在电视上见过,她经常演些配角,不过,她本人要比电视里更漂亮。我对她有了些兴趣,跑过去想和她认识一下,她一看我暴发户的样,还对我爱理不理,装清高,装清高都说好听了,就是装B,我来气了,我指着窗外一幢大楼说,小姐,如果你等下跟我走,那幢楼你任选一层归你。我话一说完,那女人吃了一惊,看了看楼,看了看我,眼里直发光。”
“那她跟你走了没?”我好奇的问。
“他娘的,哪没有不跟我走的道理。上完床后,我就开始恶心,恶心这个女人,当然,我陈震生说话肯定算话,完后我就安排人把楼过户给她。这女人后来还缠着我不放,经常给我电话,说想约我再吃吃饭。这种女人我理都不想再理。我最反感的这种女人”陈震生有些愤愤的说。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泛起一阵悲哀与伤感,一些美好在心里慢慢沦陷。我沉默着,紫陌点燃一根烟,也不说话。
陈震生以为我们听的专心,又继续接着说:
“有些人就他娘的仇富,以为我们有钱,就肯定后面有什么勾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有意要为难一下,上次我开个悍马去办事,在街上违章掉了个头,就被一个傻B交警挡下,我当时赶时间,没时间和他废话,我说我是谁谁谁,能不能事后再处理,他说不行,必须公事公办。看他又要掏笔又开罚单之类的动作,我急了,我说**是第一天上班啊,不会看人也要会看车啊。
那小子还挺横,翻脸说,开悍马就了不起啊,我就最烦你们这种开悍马的人,个个以为自己不得了。
我听他这话后,气的不得了。我坐在驾驶室里,冲他脸上吐了一口水后,下车说,他妈的,不就一辆车吗?老子今天不要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我就扔下车打的走了。”
“后来呢?”为了不至于让陈震生一个人说的冷场,我又附和的问道。
“后来能怎么样呢,第二天,他们交警支队的一个大队长开着我的车,带着那小子,乖乖给我把车送了过来,还要那小子当面给我赔理道歉。”说完,陈震生有些得意的大口大口的吸着雪茄,吐出的烟雾慢慢越来越多,让人看不见他的脸。
我听完,心里的悲哀越来越多。
这场饭局,几乎成了陈震生的演讲时间,他好像有意要在紫陌与我面前多表现一下。他又接着说。
“有一次在香港,我八岁的儿子吵着要去吃肯德基,其实我最讨厌那玩意,儿子哭闹着没办法,我就要我妈带儿子去吃,我妈不会开车,就带儿子走路去吃,吃完后走出大门,我儿子随手将可乐杯随手一扔,结果扔在一辆车的前窗上。那车上的主人下来就是给我儿子一巴掌,把我儿子给打哭了,我妈一看孙子被打了,就拉着那人,给我打电话。
儿子被打,那还了得。我马上带着几个人赶到了那里,我跳着指着那个人骂,有辆车就了不起,不就扔了一个瓶子吗?你这破车能值几个钱,五十万够不够,老子今天就给你五十万,再砸了你的车,看你还横不横。
说完,我就要人砸车,那人一看我们砸车就傻眼了,等把车砸到稀烂后,我又狠狠打了那人几巴掌,把五十万扔在那人面前,带着儿子与老妈走了。
留下那傻B一个人守着破车发愣。”
看着我与紫陌听完都不说话,陈震生赶紧打着圆场说着:“来,吃菜,吃菜,菜还好多没吃呢!今天是紫陌和胡先生在这里,没有外人,我心情好才说这些,平时我哪敢说这些,又让人以为我是在炫富。”
我一直无语,面对满桌的菜,我已没了食欲,只是默默吃着离我最近的那盘青菜。
等到饭快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陈震生突然问我:“胡先生,你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满意吗?”
“状态,什么状态?”
“就是你现在的工作与事业啦!”
“还行,虽然累点,赚的钱也不是很多,但感觉还是挺有前景的。”我实话实说。
“有没有想过要换工作,我们公司现在可是求贤若渴啊,紫陌介绍的朋友,肯定会非常不错,这样,你要想过来就随时来找我,到时我下面的公司任你挑,想管哪块就管哪块,我保证你赚的钱绝对会比现在多的多,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我知道干事业,就不能让兄弟们吃亏,我陈震生如果赚一百块,就绝对让别人得八十块的好处,这样才会有兄弟们帮你卖命啊。也就为什么我现在事业能做这么大!”陈震生用那种不容人考虑的话问我。
“陈总,真的很感谢您能这么看好与信任我,您突然这么一要求,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了,换工作的事我现在暂时没考虑,但是我答应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第一个考虑您那边。”我不卑不亢的说。回想他吃饭时嘴角边的汤汁,身上的暴戾与张扬。我对这个人已没有了任何好感,宁愿没吃过这顿饭。我的书生气又来了。
“好,我随时欢迎你,哦,对了,到时我那边的广告业务也可以交给你那边代理。”
“好的,我改天一定登门拜访您。”我客套的说,我想,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又低头吃我的青菜,抬头发现紫陌与陈震生都看着我,嘴角好像带着某种神秘莫测的笑意。然后他们又相视而笑,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告别时,陈震生很热情的与我告别,依旧用那支肥乎乎的手用力握着我的手说:“胡先生,希望很快可以再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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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发的晚了会,因为一点小事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