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白天继续写方案,方案中需要涉及到的视觉部份,已交给设计部去完成,到最后我只需要再重新整理就可。
方案在细化中越来越有灵感与新的创意,我为这些兴奋不已。
下班时依旧与紫陌约好在老地方。
今天见到的紫陌脸色有些苍白,我问紫陌怎么了。自从上次见紫陌突然一阵腹痛后,我便一直为紫陌的身体担忧。
紫陌说,没事,可能冬天来了,气血不是很旺,暖和一下就好了,还是继续讲述吧。
我说,嗯。
紫陌点燃一根烟,开始讲:
“我的父亲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母亲眼前,而且好像痛改前非,对母亲百般照顾,说,以前是太不懂事,做的一些事情太荒唐,现在老了想有个伴,想有个温暖的家,想重新回头,希望母亲能给他一个机会。
母亲刚开始不敢相信父亲的话,可是父亲表现的无比真诚,天天带着母亲出去逛逛,给母亲买好吃的,陪她打牌。
母亲以为父亲真的想回头了,开始慢慢的接受他,也许母亲是一个人在家太孤独,真的需要一个伴。母亲刚开始在电话里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也不相信父亲真的会回头,可是到最后母亲说想给他一次机会时,我也同意,或许我和母亲一样,对父亲都抱有幻想,希望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能好好过日子。
可是这次父亲再次令我们失望。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有他的目的。
父亲在一次和朋友聊天中,得知我母亲得了心脏病,在医院做了搭桥手术。他听后很惊讶,他惊讶不是因为母亲的病,而是母亲做手术的钱从哪里来?
他朋友说,你连这都不知道,你女儿现在厉害了,在大厂里做管理,一个月赚上万的钱呢!
那时的父亲已嗜赌成性,可常常输多赢少,靠四处借债,拆东墙被西墙过日,成天东躲西藏被债主追债,哎,这么多年,他还是如此不争气。
听到原来家里藏着一个这样的大宝藏后,他赶紧过来讨好母亲,骗取母亲的信任,他想要的还是我每月给母亲寄的那点钱。
他以想把母亲接回原来的家,要把原来的家装修为借口,骗走母亲攒下的钱,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那时我才来这里没上多久的班,根本没多少钱。
这件事,把母亲伤害很深,母亲对父亲已彻底失望。母亲怕我知道后会伤心与恼怒,一直瞒着我这件事情。直到那天我电话里要钱,母亲才告诉我这些。
我当时也顾不上恼怒父亲,只是有些失望,为一家三口不能幸福团聚而失望。可是,父亲很快又给我们惹上新的麻烦。
父亲以前只是爱赌,越输越赌,希望有天能翻本。可是他发现开个赌场不用赌就可以翻本,赌场每天坐庄抽利,太来钱了。
父亲在小城混迹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在他的游说下,合伙了几个还有势力的人开了一个地下赌场。
可是他不知道,那时小城所有的地下赌场全由一个人控制。那个人就是黑熊。
黑熊高中毕业后,就没读了,彻底的混**。那时他的父亲已升为市委副书记,在他的父亲保护下,他的帮派越来越大,并且吞掉了其它的几伙小黑帮,他成为小城的黑帮老大。
组建黑社会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捞钱,黑熊还算是有经营头脑的,在小城里什么都做,地产、娱乐、放贷、还有就是开地下赌场。
黑熊见到有人抢他生意,他马上派人过来警告,要父亲的赌场马上关门,否则就不客气。
父亲的几个合伙人,当时有些害怕,对父亲说,要不就算了,关了吧,免得到时惹麻烦。
那时父亲心里也害怕,他了解黑熊的背景与做事手段,可是他却死要面子,对合伙人说,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黑熊算个球,我就不关门,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这话很快被黑熊知道了,黑熊很恼火,连夜带人冲了父亲的赌场,把那里全给砸了,而我的父亲早就知道情况不妙,躲的远远的。黑熊本来想把这件事情给算了,因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小的事情。可是他知道父亲与我的关系后,却开始不依不扰。
他派人天天去搔扰我母亲,逼我母亲交人。父亲早就躲的远远的,我母亲能到哪里去找人呢?
黑熊所做的就是想逼我现身。他的那帮人天天去我家闹,对母亲说,如果我父亲再不出现,就放火烧了我们全家。
母亲只得打电话给我,哭着问我怎么办?
母亲可以慌乱,而我不可以慌乱,母亲可以害怕,而我不可以害怕。因为我是母亲最后的依靠。我在电话里听完后,我平静的安慰母亲说,没事,我马上回去,这件事我会摆平的。
说实话,放下电话后,我心里真没底,我凭什么去摆平这件事?小城里,我又认识谁呢?可是,为了母亲,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勇敢的闯进去。
我买了最近的飞机票回去,飞机只能飞到省城,我想起菊安就在省城里,但现在哪有心情去见菊安呢?我一下飞机就直接包车往家里赶。
回到家里,先安慰好母亲后,就打电话约见黑熊。
我那时根本不知道父亲得罪的那个人是黑熊,是等到见面才知道的。我约他在一个茶楼的包厢里见面。他那天带了很多小弟去那里和我谈,故意摆出架势,想吓吓我。
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紫陌,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
我一看是黑熊后,心里更加不紧张了,边抽烟边说:‘原来是老同学啊,这些年你是越混越好,可是怎么一点老同学的情面都顾不上呢。’
‘真话是我想找你这个老同学叙叙旧,假话是找你老爸的麻烦。’
‘那我今天人来了,你想怎么叙旧。’
‘哈哈,那要看你怎么叙旧了。’黑熊看着我说,我发现黑熊看我的眼神很异样,在酒吧里混了那么久,我很快明白那种眼神代表什么。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的说:
‘你也知道,我父亲和我与母亲的关系,这么多年都没来往了。’
‘那是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你老爸惹了事,我肯定要找你们要人。’
‘人我没有,但我今天带钱来了,你要多少?’
‘我黑熊不缺钱!我是要对外面的小弟有个交代。’黑熊笑咪咪点了一根烟说。
‘你想怎么样?’
‘我只要你父亲出现!’
‘你明知道我和我妈都不知道那混蛋去了哪里?你这分明不是在为难我吗?你不要逼我!’
‘我从来不逼人。’黑熊还是那样笑咪咪慢慢的说。
我平静的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一把早准备好的匕首,拿到桌面上,说到:‘黑熊,我既然敢来见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如果你逼我,我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老同学。’
黑熊看到我的举动,脸色微微动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说:
‘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你以为我会怕你这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天把我怎么样了,外面我的小弟会放过你母亲吗?’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慌了,我自己的命不算什么,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母亲的安宁。
我没有吭声,眼睛直盯着桌上那把刀。
‘我都说了,找你老爸只是我一个借口,我就是想和你叙叙旧,你看你一身杀气的带把刀来,怎么叙旧嘛。不过这样的紫陌我就是喜欢,紫陌,你不知道,当年在学校我欺负菊安为什么,就是为了想引起你注意,我黑熊从来不缺女人,可是这些年我就总是想到你。还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晚我被谁打的,不要以为我不吭声就把我当傻B了。要换了除你们俩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把他给剁了再扔江里。’
第二天早上,黑熊躺在床抽着烟,我穿衣准备回家。
黑熊突然发现了床上的血迹,有些动情的对我说:
‘紫陌,要不以后你跟我吧,跟着我绝对比外面强。而且我是真心喜欢你!’
‘那你到不如要我死了算了。’我很冷的说。
黑熊没有吭声,我接着说:‘黑熊,不管这次你觉得赚到也好,还是不划算也好,只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以后永远不要搔扰到我妈。’
‘你放心,以后你妈就是我妈,我不仅不会搔扰,如果你爸再敢去找你妈,我不会放过他。’
我听到黑熊的话,想了一下,说:
‘那你现在就帮我做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
走在回去的路上,阳光很刺眼。
也许你会想了解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什么感觉?我告诉你的是,没有任何感觉,很平静,像过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我知道,我的第一次迟早会这样身不由己的交付出去,所以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是付出的有价值,我没有任何怨言。
回到家里,我很平静的对母亲说:‘妈,没事了,我把事情摆平了,以后再没有任何敢欺负你了!’
我彻夜未归,母亲当然明白摆平背后意味着什么!母亲心疼的拉着我的手,难过讲不出来话,眼泪一直往下掉。
我说:‘妈,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紫陌,真的难为你,你为我付出太多了!有时候我真自己早点死掉算了!’
‘妈,你讲的是什么话,我不是说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这次的事情好像一次历练,我真的已无所畏惧。
后来的一个夜晚,黑熊带着一伙人在一个小巷子里拦住了我的父亲,打断了他的一条腿,打完后,黑熊蹲在地上,对躺在地上哭喊的父亲说: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我告诉你,你的这一条腿,是紫陌要我打的,我还警告你,从此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做人,不准再去搔扰他们母女,否则,你另一腿也保不住!
黑熊扔了一些钱在我父亲身边,然后扬长而去。
KEVIN,人很多时候的选择,是身不由己的。没有人天生坚强,也没有天生勇敢。如果你以为我勇敢与坚强,我会告诉你:所谓我的勇敢与坚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的生活就是不断被逼去面对,被逼去做些痛苦的选择,一次次后,你就会不再痛苦,甚至麻木与习惯,直到没有感觉。
如果我只是一普通的女孩,而不是出身在这个家庭,我会和普通女人一样。只是人的出生是没得选择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
森哥说,幸福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我到现在还会相信这句话,但我更加知道,选择的背后是要付出代价。
我付出代价后的结果是:母亲在小城里再不会被人欺负,会很安宁的渡过晚年。
重新回到这里,需要路过省城,我去看菊安。
我再次见到菊安时,菊安已和丁丁同居,租住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城中村里,村子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楼房,全部租住着外来人员,在村子里马路上,可以看到穿着睡衣出来买东西的学生,有一排极其简陋但价格全家的餐馆,小超市、公用电话亭,这个村子仿佛就是一个世界,可以满足一切生活所需。
菊安与丁丁租住的是一室一厅的套房,有些挤,但布置的很温馨,看着已经与人同居的菊安,我觉得她已成了一个大人。
我的来到,让他们很开心,本来想请他们出去吃顿饭,可是菊安硬是说外面吃饭太贵,要买菜在家里做菜给我吃。
我与菊安在厨房里一起张罗着饭菜,丁丁在房间安静的玩着电脑,放着音乐。这种场景,让我觉得,其实菊安很幸福,不管如何,有个男人与他相依为命,有个地方叫家,就是幸福。
吃完饭后,菊安说,紫陌,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吧,我们好久没单独说说话了。
菊安带上二胡,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我们开始聊天。
‘紫陌,我与丁丁都没有读书了!’
‘啊!为什么?’我吃惊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本来想写信告诉你的,但你来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这也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读了,读音乐学院一直是你的梦想啊!’
‘我和丁丁是被开除的。’菊安有些苦笑的说。
‘为什么?’我越来越吃惊。
‘丁丁是属于那种,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的男人。我出院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去寻找那个伤害我的男人,后来,丁丁终于在一个酒吧找到了,在酒吧里把他一阵暴打,把那个男人的脾脏给打破,而那个男人是有些背景的人,这件事被闹的很大,丁丁被拘留不说,那个男人还要到学校去讨说法,于是,学校开始狠查这件事,公安也介入,关于学生校外**的事件全部被抖了出来,这件事引起学校与社会的震惊,所有涉及的学生全部开除,包括我。’
当菊安平静的讲完这些时,我很难过。我说‘菊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的。’
‘紫陌,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别说是失学,就算是把我这条命拿去,我也愿意。’
‘菊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后来呢?’
‘我和丁丁都被开除后,都无处可去,丁丁也不愿意回青海,他问我愿不愿和他在一起,他愿意照顾我。一起有个家,有个幸福温暖的家。
丁丁为我失去学业,我感觉亏欠他很多,当丁丁那天一脸真诚,用很平常的语言对我讲这些时,我无法拒绝,我答应了。
现在丁丁晚上会去酒吧唱歌,而我平时有些商演,能赚些钱,我们的收入够我们的生活。而丁丁一直想找唱片公司出唱片,一直都在努力中,准备等过段时间等钱攒多些了,买些录音器材回来,他想自己录些歌,学习音乐制作。
我相信丁丁的天份与勤奋。’
‘嗯,也好,人活着始终要有个目标。’
‘是的,我也这样鼓励丁丁,要他不要放弃。’
‘那你呢,菊安,你还会坚持你的音乐梦想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现在觉得开一场音乐会的梦想离我那么遥远,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丁丁梦能实现,还有你能幸福。这样我就会快乐。’
‘你从小就这样,始终为别人而活,菊安,你要为自己考虑啊!’
‘难道你不是这样吗?紫陌。人只有为别人而活,才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钱还够用吗?’
‘够的,紫陌,你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一切不好的总会过去的。’
我和菊安在房间里边喝边聊,喝了很多酒,菊安喝后对我说了很多很多。也许这些话是她埋藏内心深处许久的话。
‘紫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常常会失眠,失眠时就会感觉悲哀,以前我们总想离开小城,现在我们终于离开了,可是仔细想想,看上去是我们抛弃了小城,抛弃了过去,实际是小城抛弃了我们,过去抛弃了我们,紫陌,我们回不去了……’
‘紫陌,我心里有时候会不踏实,真的,有时我感觉我不爱丁丁,好像从来就没爱过,与他从没有过激情,与他只是一种亲情,一种兄妹般的情谊,可是我又感觉,我离不开他。紫陌,告诉我,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紫陌,如果可以,我真愿意再次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小城,虽然穷困,可是心里始终充满希望与内心踏实。我真愿意和你一起,再次沿着铁轨走……’
‘紫陌,还想听我拉二胡吗?我拉给你,给你拉《江河水》,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苍凉的感觉……’
我没有回答菊安的话,只是在一旁喝酒,静静的听着。人的力量其实很渺小,对于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除了悲哀。
菊安慢慢睡着,她后来对我说,只有与我在一起,她的内心才是最安静的,只要有我在身边,她就能踏实的睡去。
我看着菊安的熟睡,整夜未眠,抽了很多烟。不停的喝酒不仅让我没有任何的醉意,反而更加清醒。
从前的我与菊安,对未来做过无数种假设与憧憬,可是就有想过有一天我和菊安变得今日模样。一直相信,只要真心努力,梦想就会实现,可是我与菊安一直努力的在生活,两人到现在却内心伤痕累累……
天亮的时候,我悄悄离开了,我害怕与菊安离别,走的时候,在菊安口袋悄悄塞了些钱。
我又重回这里,想法很简单,再做两年吧女,多赚点钱,在小城给母亲卖套房子,再回省城找菊安,看能不能帮助到菊安他们。
做吧女,做到渐渐没有感觉,每天依旧面对许多客人,听他们讲话,或者他们听我讲话,我变得油滑世故,心里全是灰尘。
后来,有个人在我世界里出现了,这个人你认识,就是震生。他每次带客户去我们那喝酒,都会找我陪酒,他对我很尊重,有时候他一个人去,他会向我讲他的许多事情,他结过婚,但和老婆经常吵架。这之类的事情我听客人讲的太多了,但为了生意,我没办法,总是认真听。
有时与他一起的客户有些不老实,对我动手动脚,他总是阻止,但他阻止时的态度很暧味,好像暗示他的客户,这个是我的女人,你们不能碰。所以这点,我很反感。
过了段时间,他直接告诉我,他很喜欢我,想出钱把我养起来,这种话在他之前,有无数个男人对我讲过,我当时听后就笑了,说,和我接触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个性吗?的确,我来这儿是为了赚钱,但我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女人,如果你向我求爱不提钱、包养这些字,我甚至可能会考虑,但你这句话已经讲了,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做二奶,更不会做别人出钱包养的二奶。
他说他见过无数女人,从来没有见过像我如此坚定,对钱不动心的。他要我等着瞧,一定要把我弄到手。
我笑着说,好,陈总,我等着瞧。
他说他不会放弃的,果然,他每次来内地,都会来看我,而且做的事情非常好笑,像十七八岁的小男生那样总棒着一束玫瑰花来,弄得我哭笑不得,那个时候,好多姐妹都劝我,要我考虑一下,说这样的男人哪儿找啊?做二奶就做二奶呗,有什么丢人了。
但我还是拒绝,拒绝重要原因就是,我对这个肥胖的男人没有任何感觉。更讨厌他身上那种以自己有钱,可以把什么搞定的粗俗气。
后来,他有好常一段时间没来,我以为他就这样放弃了,心里轻松之余又有些感叹,我见过无数要追我的男人,他们的热情往往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所以我以为这个陈震生也是如此。
酒吧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可以看到你平时在这个,所谓文明与进步社会里永远看不到的黑暗,所谓的社会上流人士常常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那儿取乐,当然还会有一些**的混混在那儿混迹。
其中有个**的家伙看上我了,刚开始几次,还算规矩,只是要我陪他喝酒。
但后来,那家伙却要我陪他出去过夜,我肯定一口拒绝了。可是那家伙不死心,每次去找我,都说要带我出台,并说他有的是钱,有次把我问烦了,我冲他说:‘妈的,你烦不烦,我程紫陌和任何人都可以上床,就是不和你不可以。怎么样?’
说这句话时,他小弟都在旁边,让他很没面子,他当我的面,砸烂了桌子。并放出话来,以后哪个客人再敢找我喝酒,便找他麻烦。
他派小弟天天守在酒吧里盯着我。
我当然不会怕他,还是照常上班,可是客人们都不敢找我了。有次,有个外地客人不知道这些事,点我陪酒了。他的小弟看见后,他立马便带着一帮人当着我的面把那个客人打的半死。
我看生意做不下去,要老板做个中间人出面摆平这件事情,可是他却要我过去向他赔礼道歉。我本来想,忍一忍算了,赔个礼又算什么。
可是等我准备忍气吞声向他陪礼的时候,他还是讲那种话,坚持要我陪她上床。我听了就火了,我非常激动的说:‘有种**的杀了我。操你大爷的,这家店我不干了,我到另一家去。’
他却说,除非我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不然,这个城市哪里他都熟,我照样混不下去。
我当时很绝望,这世道怎么这么艰难,我对钱并不贪心,我只是想挣点我出卖尊严后该挣的钱,可是还是有人和我过不去。
我只好伤心的准备离开,去省城找菊安,重新在省城开始生活。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陈震生出现了。
他虽是香港人,可是他在这里投资好多年,**红道都熟,他知道这件事情后,带着一帮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冲到酒吧。我没想到,外表斯斯文文一幅商人样的陈震生,打起架来竟那么狠,他带着人把那个家伙按在酒吧地上,用椅子使劲的砸,边砸边骂:‘你小子是不想活了,跑过来欺负我陈震生的女人。’
把他打的半死后,他又把他从地上拉起,把他一只手按在桌上,陈震生拿着刀对我说:‘紫陌,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砍掉他一只手。’
……
事后,陈震生又花了很多钱,反正是彻底的把这件事给摆平了,从此后,再没有任何人敢找我的麻烦。
尽管我对这个陈震生没有任何好感,但他毕竟是帮了我,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自己感觉欠他什么,我于是想请他吃个饭,做为感谢。可是陈震生却拒绝了,他说他只是想帮我,一事归一事,决不拿这件事情来向我求爱,来求我的回报。
不仅如此,他每次来内地来这儿,都会送束花给我。有次,我烦了,我说你明目张胆的在这儿送花给我,你要我怎么做生意。
那晚他竟然站在酒吧门口等我下班,正好下着大雨,他站在门口身上全被淋湿了,拿着鲜花等我,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我心里生出些感动。
那个时候,很多姐妹又劝我,说都非常羡慕我,说一个女人出来图什么,不就是图钱,图找个好男人。这个男人虽然在香港有老婆,但人家毕竟对你是真心的。要我不要错过了。
我心想错过了如何,难道只因为一个不喜欢男人这样对自己,就要付出自己的身体?
感动归感动,我依旧坚定的拒绝,我说,陈总,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与兄妹,何苦一定要我跟你呢?
陈震生说,紫陌,我陈震生见过无数女人,多少女人主动向我**,我都没有动过心,可是我也不懂,我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你,对你着迷。紫陌,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一天还活着,我就会追求你。
哎,我心里叹了叹气,想,你就追吧,看到最后是谁最执着。”
我听到这里,又想到紫陌与陈震生那天吃饭时的奇怪的关系,我有些好奇的问:“那到最后,你答应他没有呢?”
紫陌笑着说:“你听我慢慢讲嘛,我和陈震生之间的事很复杂,不是简单一个答应与不答应就能说明白的。”
紫陌收回笑容又继续讲:“我照常上我的班,对陈震生的追求不去理会,其实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很想看看,陈震生这家伙究竟能支持多久。
有天,上班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那时已经很晚了,看到母亲的来电,我很害怕,害怕又出什么事。
我跑到洗手间接电话,这次电话,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