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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1)

国庆假期过得真快乐~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下面就是紧张的学习和工作了。大家要尽快调整好状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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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没有絮的时节,各自飘散零落,思念终究也有用尽的时候。时间不留,慢慢的进入夏的领地,夏至已过。

记得气温是一下子便飙升到夏的标准,春与夏划出了严格界限。昨天还穿着银色风衣和莉莉漫步校园,在夫妻面馆吃面,今天中午就换上中袖了。我向莉莉抱怨,CD的夏天来得太快了,一点铺垫都没有。

莉莉笑着说:“你这个一辈子没离开过江南的人当然会不适应了,在CD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好了,下了班我带你去置办几件夏天的衣服。”

我点点头,这才像话。

时间像是粘稠的胶水,粘在身体上,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大概是生活太安逸了,我现在在一所中专学校代课,当然,是莉莉介绍的,莉莉毕业后就回到家乡CD工作了,a大硕士学位在这里还是响当当的,谋一份好差事自然不在话下。而我中途辍学,有这样的工作已经算是不错了,离开s城只图一个清静。

慵懒的季节,连时间的脚步都放慢了。静止的世界,被阳光灌溉的很足。中午吃饭时,妈妈叨叨着要把厚被子晒晒收起来了,吃了饭收拾好碗筷我就动手拆起被子来。妈妈见了慌忙喊起来,你放下你放下,你怎么干的了这种活。我只好停了下来,见她麻利的拆线,把被罩放在公共盥洗室里泡,然后在阳台上抢占一块阳光绝佳的领地。这种平静真让人陶醉。妈妈顺便也把莉莉的被子洗了,莉莉家在郊区,所以她平时也住在员工宿舍,我开玩笑的时候总会对她说,你把墙打通吧,省得你来我们家还要敲门。

下午,我还在上课就听见有人喊“下雨了”,看看窗外,的确变了天,走出教室一伸手,几滴雨水打在手心。学生多数是寄宿的,估计晒了衣服在外面,看他们一个个都无心上课,我只好提前五分钟就下课了。

雨季来了吧!不是只有江南才有雨季,不是雨季才有愁思。雨水常常会毫无预兆的就悄悄来临,没有道理可言。绵绵延延的不停手,急一阵缓一阵,常常会打乱我们所谓的生活节奏,弄出一点小小的麻烦,可夏,本就是一个没有节奏的时节。

《2》

推开门,看到一个陌生挺拔的背影,这名男子在和妈妈聊着什么。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是顾晓峰。

“你来干什么?莉莉不在。”我冷冷地说。

“小郁,”妈妈给我使了一个颜色。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你还嫌把莉莉伤得不够?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来打扰她,她现在过的很好。”

顾晓峰低下头,不语。

妈妈把我拉进书房,掩上门。我不禁有些生气:“妈,你拦着我干嘛?那种人你干什么要帮他?”

妈妈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幸福还是折磨,当事人最清楚,不要认为你足够关心一个人,就可以替他做决定。此刻你冷静一点,就不用像我现在这样后悔了。”

我鼻子有些发酸,将视线移到窗外。

爱情像糖衣,我们囫囵吞下,享受瞬间的甜蜜,可细细回忆,苦味还是能掩盖起初的那一丝甜。

傍晚时分,莉莉回来了,不一会儿,她又走了,当然是和顾晓峰一起走的。

“莉莉。”我想开口拦住她。

她眼中噙着泪水,却还是给了我一个无力的微笑:“心不在它生活的地方,而在它所爱的地方。佳郁,不想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了,我要去找回我的心了。”

我知道挽留也是枉然,唯有默默目送他们消失在楼梯口。

直到十二点,开门声都没有响起,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渐渐进入梦乡。

早上起来,对着镜子里的熊猫眼特别无奈,今天还有课要上,只好化了淡妆。虽然不常化,手艺还是不赖的,镜子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轮廓鲜明,一头及肩秀发简单扎了个飞机头,七分娴雅三分妩媚。怪不得有圣贤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妈妈走进来,一脸担忧地说:“小郁,莉莉一晚都没回来。你打个电话问问,我这左眼皮可是一直在跳。”

“唉,我打过好多遍了,她手机关机了。”我放下梳子,从昨晚到早上,我打了不下几十个电话,都没有回应。听妈妈这么说,心里也不由得不安起来。

果然,我还在上着课妈妈就急急忙忙闯了进来,我刚示意她出去再说,她拉起我的手:“小郁……莉莉……”

“妈,你慢慢说,莉莉怎么了?”我抓住她的手。

“她在医院。”

《3》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褥,映着莉莉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她静静地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上扬,似乎在做甜蜜的梦。我不敢打扰她,俯下身,侧耳听她的声音。我似乎看见她睁开双眸,朝我微笑,喊我,佳郁,佳郁。

佳郁,起床了!

佳郁,认真听讲!

还打瞌睡,教授看着你呢!

想哭就大声哭吧。

佳郁,我们去唱歌吧!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莉莉。我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可是她仍旧是睡着。

妈妈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倚着捂住嘴无声抽泣着,不敢相信,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画上了句号。莉莉是那么爱笑,浅浅的梨涡,弯弯的柳眉,入校的第一天,就在人群中看到这个爽朗的川妹子,她是那么闪耀,那么青春朝气……

咯吱,门被推开。“晓峰”妈妈唤了一声。

“你走,妈,你让这个人走开。”我拉住正欲走的妈妈。

“小郁,你不要这样。晓峰也受了伤……”

我捂住耳朵,疯了一般地叫到:“我不听,我不听。他能代莉莉死吗?你这个刽子手!”

“我可以。”

世界静止了3秒,我告诉自己不要被这个人骗了,他曾经那样无情抛弃莉莉,他是个虚伪的负心汉……可是就在回头的一霎那,一个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头呈现在我的面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混沌的泪眼,让我放下举起的手。

“你……”

“这样活着,还不如代替她死了。”他的嘴角竟有一丝苦笑。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为了留在s城,果断的斩断情丝,既然当初走的决绝,为什么又在记忆渐渐湮灭的时刻回头。最傻的是你,一直都没有放下。举得起放得下的叫举重,举得起放不下的叫负重。可惜,大多数人的爱情,都是负重的。你瘦弱的肩膀,早已经承载了无法承受之重,如今你终于可以放下了。

把厚厚的笔记本一页一页撕下,看着它们化作纸灰,一缕青烟迷蒙了我的眼睛。

莉莉,整个山坡回荡着你的笑声。你微笑着离开的,等到了要等的那个人,即使是轻微的允诺,你最后的一种状态是幸福的。

六月,这个馥郁的季节,因花落,因寂寞,因你的离开,而使我的25岁一片阴郁。

《4》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成为了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这不是静止火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仿佛自己在前进的错觉,而是我们真实的在成长,在这事件里成了另一个自己。

再次回到s城,没想到会这么快。莉莉走后,我就没什么理由留在CD,又加上外公要过80大寿,不得已只好打道回府。

对于外公家的记忆几乎没有,由于母亲与家里关系紧张,直到我20岁才见到外公,我这个中兴外孙女才被大家承认,外公家的大宅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带我穿过宫殿一般豪华的大厅,那个是花园,那棵桂花树还是我大学时候种的,现在都长这么粗了。那里是我的练琴房,你看,紫罗兰花的窗帘还是我自己选的……妈妈有些激动地向我介绍道。

看得出她眼中的依恋和怀念,妈妈当初应该是一个多么恋家、多么娇嫩的千金小姐,却为了爱情,舍弃优越的生活,舍弃温暖的家。那真是个让人勇敢,让人疯狂,让人痴迷的如罂粟一般的东西。

“小郁,到了,这是外公的书房。”妈妈提醒我。

抬头一看,此处的建筑风格与前厅完全不一样。前厅装修华丽,家具时尚,有十八世纪欧洲的贵族风格,而这里完全是中国老式建筑,以粉墙为基调,配以黑灰色的小瓦,栗壳色梁柱、栏杆、挂落。石阶被磨得有些光滑,侧面可以看见小片青苔。问梅阁就是外公的书房了,房门半掩着,妈妈轻轻扣了两下门,说了声:“爸,我带小郁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外公的声音。妈妈拉着我跨过门槛,书房里的一切就呈现在我的眼前了。内部装修也多用淡褐色或木材本色,衬以白墙,与水磨砖所制灰色门框,形成素净,明快的色彩。书房正中央挂着岁寒三友的水墨画,两边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大字。红木书桌前坐着外公,目光炯炯,令人敬畏的老者。

他打量了一下我们,最后缓缓说道:“你们就住前厅吧。”

我住在前厅二楼最西边的房间,推开窗子,整个花园尽收眼底。是夜,独守窗台,静静地凝望着那一抹寂寥的月色。流转的光阴,把静谧的心事,吟唱成无尽的唏嘘,在花园竹林飒飒的风声中辗转旖旎。风吟缠绕,浮生魅影。幽暗的灯火交错在这凄凄夜色中,显得如此的萧瑟。在这里,总是会碰见不想见到的人,明天甚至是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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