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一路上没有说话,整个路上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要我死,难道偌大一个天下就真的容不下我吗?我只想让天下更公平一些,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答案就在自己的手中,然而却不愿意去相信手中握着的就是答案。一切正如薛静所说,以她此时在九州的名声和霸气,想要杀她的人比比皆是,因为她太突出了,在这个美观的世界里是不允许有参差不齐的现象存在的。
其实,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杀她?说到底,原因不过三。首先,她的出现不适合九州的“和平发展”趋势,是“天下太平”和“社会和谐”的障碍,简单点说就是“生不逢时”,或者是“不和谐”,不应该生在这个“和平”和着“一片和谐”的年代,毕竟九州之势已经这样延续了千年之久,所以人们都习惯了这种“太平日子”,虽然有时候使用不同货币和不同文字在交流和沟通、贸易等方面有些烦恼,但语言可以学习,如果你想要跨国贸易的话,货币能也同样够相互转化,毕竟想要实现九州经济一体化,那么货币的通行必是重中之重,转化货币也不是太麻烦,如今的钱庄都是贴有九州连锁标签,并且都是掌控在各国政府的手里,所以保证安全和快捷,所以在转换货币的过程中,最多也就是存在一种比列上的差异和交点手续费而已,不过这点大家还是能够接受,毕竟九州之人都一致认同国力强盛的国家的货币含金量是高那么一些的,就比如说现在的君子国,虽然不是最富有,但是说起话来没人敢反驳,因为人家武力强大,正因此,所以九州至今也还算得上年是“相安无事”,就算有事,花点钱拉几个国王出面大家喝喝酒,聊聊人生,说说感想,高级会所里谈谈还是能摆平的。然而雪魄的表现却是大大地打破了这种规则,所以当然不会有人愿意让她继续如此下去。
第二,雪魄爱惹事也就算了,只要她的老子能够出面道个歉,再出些钱还是能够解决问题的,然而可恨的是,她不但不允许御风大王亲自出面,而且一分钱不出,反而还变本加厉,向世人所不敢挑衅的关山发动进攻,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太不自量力了,骚扰其他国家的边境就算了,别人都当她只是个孩子,不和她计较,然而她却是如此一点都不识趣,居然敢向九州第一大国君子国最强边境关山发动进攻,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极为难办之事,这不是给天下人难堪吗?老子都不敢做的事,你个娃儿凭什么要做?一点礼貌都不懂,没大没小的。而且让人想要抓狂的却是,她不但进攻了关山,而且还撼动了不可动摇的关山守将天山魔人,天山魔人从不出手,而一年前,他居然破裂出手,不顾一切的想要摧毁这个还仅算得上是个孩子的统帅。
第三,她不应该活到现在,应该在关山一战就死去,那样她会和芸芸众生一样,但是却可以名垂千古,然而,她也太不争气了,太不懂得别人对她的期望,她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死去,反而从天山魔人列不虚发的飞刀下全身而退,这让那些攻打关山死去的名将情何以堪?你让九州英雄如何立足?所以,她这种人实在不该活在世上,这个世界原本是美好的,就因为她这种人的出现,才将这个世界衬托丑陋无疑,这个世界才开始显得“不公平”。
所以雪魄是一切“不公平”的始者,为了维护九州的“和平”,还九州“公平”,那么她必须死。然而,她就是这样,别人越是希望她死,她越要活着给别人看,而且还要活得很好很开心。
薛静对她的冷静已近乎于崇拜,想着刚才如此惊险的一幕,死亡随时找上自己,她不但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而且还能在看着自己同伴倒下的同时从容的反击,将服部三郎的战场变成自己的战场,这是何等超人的智慧?面对自己同伴,她却面不改色的说出毁掉他们,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惧、为扭转战场而不惜一切的本色让她想起了四个字——“枭雄本色。”
不错,如果段飞,杜云,韩龙这些传说人物是英雄,那么雪魄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枭雄,不过从某些角度来说她还是英雄,只是处事为人方面有时候显得有些极端,显得有些“枭”,但她并不像曹操,一味攻心,无所不用其极,她做事有她的原则,她相信,有些梦虽然遥不可及,但不表示不可能。
“看不出你对扶桑的忍术还这么了解,能给我说说吗?”薛静想到刚才雪魄一语道破服部三郎的弱处之时,好奇地问道。
雪魄摇了下头:“了解就谈不上,就只是以前听云川哥哥说过,所以就临时班门弄斧了下,至于是不是说到他的弱点,我想只有他自己清楚吧,不过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应该也十之八九吧!”
听雪魄如此一说,方才知道原来雪魄一直在赌,对象是死神,赌注却是在场所有人的生命,想到此,薛静冷嘘了下,又回想到当时雪魄那么自信的表现,薛静忍不住赞了下:“猜测也可以用到十二分把握的神色,看来和你这样有自信的人同路真不枉此行,见识长了不少。”
雪魄浅笑:“你不是说过了吗?很多人让我回不到关山,所以这一路上注定凶险至极,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看着雪魄脸上微展的浅笑,薛静眼珠转动了下:“怕,怕得要死,每一刻都心惊胆战,怎么可能会不怕呢?我害怕下一个倒下的就会是我,那样的话会错失很多有趣的东西,”说到这里薛静嘿嘿一笑,继续道:“不过你不会让我死,因为我死了,你的损失相信一定会很大。”
雪魄的脸色稍微变化了下,转头直直地盯着薛静,久久方才冷笑一下:“你想多了。”
突然,两人不再说话,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气宇宣扬,眉如横剑,目似寒星,侧面的轮廓线条更是如同刀削斧凿,高挺的鼻尖,单薄的嘴唇,怎一个“帅”字了得。然而男子头上发丝却有些凌乱,但还是难以掩饰他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霸气,一个唇角微动,似晴天霹雳一般,无形的霸气,凌驾了他周围的一切,远远地坐在一块石头上面,自然而然,似乎恒古以来他就坐在那里,一直从未改变。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剑,剑未出鞘,但是远远地还是能够感到剑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剑尖落在石面上面,剑柄落在男子的手中,自然而然地立在那里,立在男子的身前右侧处,只要他一起身,手轻轻一带,剑就可以随时破鞘而出,那道被隐藏在剑鞘里面的寒意就会瞬间划破苍穹,毁灭一切。
“她在等我吗?”雪魄的脸上瞬间袭上一抹不言的冷笑,心想:“看来想要再回关山,似乎已经很难了,但是本公主就不相信,哼,这天下还有我走不过的路。”
就在此时,薛静一声惊叫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随着薛静话音刚落,雪魄瞬间反应过来,刚才所处的环境全都变了,变得没人能够认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此时残阳在西沉,破旧的城墙在黄昏下,袭上金色的面纱蔓延在荒芜的大地上,四周还不时吹起阵阵嗖嗖的风声,男子的衣襟在风中不停地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