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两天没见,高恩雅觉得表哥清瘦许多,脸色惨白,胡子拉渣,衣服阑珊,精神颓废不堪,看着她心疼不已。
喝完手中的一罐,乔影随手一扔,又拿起身旁的一瓶啤酒,他用力地拉开易拉环。
这时高恩雅从他手中夺去啤酒罐,愤怒地说:“你喝够了没有,一个大男人,遇到一点挫折,就在这要死要活的。你这么做,唐晓柔她能知道么?如果你觉得她值得你去爱,那么就不要管别人所想,如果你觉得她不值得你爱,那么就干脆点,看着你我就难受。我不管你们发生什么事,不过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给姑妈。”
“你不会明白我心中的感受。”乔影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再说爱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真心爱一个人,应该是她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黑夜是属于多情人的,因为它适合想念。
寂静的夜晚,让人们得以安详,我们可以撕去所有的伪装,把所有的哀伤暴露出来,然后一一细数,慢慢舔舐。
车窗内,乔影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房子,房间里亮着一盏鹅黄色的灯光,他知道她没有睡,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和她很近,近到只有一墙之隔;他又觉得自己和她很远,去她心里的这条路长满荆刺和布满路叉。
室内的唐晓柔也无法入眠,她站在玻璃窗前,尽管开了空调,她还是忍不住地紧了紧身上的睡衣。
他躺靠在车座上,随手打开了收音机,电台里述说着一个和自己相同的故事,耳边传来周杰伦的那首《回到过去》: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只要靠在一起就会感到甜蜜。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想回到过去。
思绪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他也多么想回到过去,回到第一次与她相见的时候,回到每一次的紧紧相拥,回到和她躺在草地上,看着彼此,让时间停留的时候。
如果能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但是他和她的故事是不是就能重新改编?
阳光明媚的早晨,高恩雅打电话约爱丽丝一起去做头发,她决定换一个造型去见林以戍的父母。
她们兴致勃勃地来到一家美发沙龙,发型师给了她们一人一本发型书让她们自己挑选。
高恩雅翻到一页,看到图中一款黑色的长波浪,齐刘海的图片,她把图片递给爱丽丝看:“这款怎么样,简单又大方,我未来公公婆婆看到肯定喜欢。”
爱丽丝羡慕地说:“幸福的让人羡慕的小女人,不管怎么弄,都好看。”
“哈哈。”高恩雅幸福地笑了笑,然后指着图片,看着镜中的理发师说:“我就做这个。”
高恩雅一脸微笑的躺在那儿洗头。
忽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雨薇,你说我染什么颜色好看?”
“这个吧,今年挺流行的。”
“好,那我就染这个。”安可妮指着色板对发型师说,然后又看着镜子说:“雨薇呀,听说唐晓柔和乔影分手了,这次好像是真的。”
江雨薇冷笑了一下:“她想和我斗,还嫩了点。我也要让乔影尝尝得罪我的滋味。我那可怜的表哥,还一厢情愿地让我去和唐晓柔道歉,简直是天方夜谭。”
“好你个江雨薇,又是你捣的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恩雅生气地坐了起来,她看见不远处有两个染色碗,见四下没有人。
她悄悄地走上前,她脸上掠过一丝诡秘的微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拿起旁边的染色膏往碗里猛挤:“给你加点佐料,也给你来点。”说着又往另一个碗里挤了挤。
高恩雅坐在椅子上吹头发,不时发生扑哧大笑。
坐在身旁的爱丽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恩雅,你怎么了?”
高恩雅凑近爱丽丝的耳边叙说了一般。
忽然听到一阵大叫,所有人朝着声源的地方看去,只看见江雨薇和安可妮的头发被染成五颜六色的,在场所有人看见了都哄堂大笑。
高恩雅走到江雨薇身旁得意的笑了笑说:“这个颜色挺适合你的,像花斑狗一个。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多了,晚上走路会不安全的。”说完和爱丽丝笑着跑出沙龙。
只听见江雨薇大声吼道:“高恩雅,我不会放过你的。”
53.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们班长江雨薇在回家的路上,忽然···”
唐晓柔一如既往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看着同学们围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讲着故事,继而又转向窗外。
“忽然怎么样?”被刚刚那位同学挑起了气氛,一个同学小心地问道。
“一个黑影飘到她眼前,···”
“啊···”有些胆小的女生被吓得叫了出来,大家面露惧色,紧紧围在一起。
话说,夜晚,江雨薇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到上午被高恩雅捉弄的事就非常郁闷:“臭丫头,你别得意太久,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她走着走着,刚要转弯,一个黑衣人飘在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她急急巴巴地问:“你···你是···”
她朝黑衣人脸上看去,在半遮掩的面颊落出一块褶皱的皮肤,他的一只眼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了银色,另一只眼是白色。
她慌忙地连退几步,喃喃地问:“你是人···还是鬼···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慢慢地朝她走近几步,用冰冷地眼神看着她说:“我是鬼,我来是要你命的,你作恶多端,连阎王爷都看不下去了。你三番两次地找唐晓柔麻烦,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陷害她。”
“是她,抢了我男朋友在先···”
“你还想狡辩,是不是要我动手,你才肯承认。”黑衣人举起双手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江雨薇吓倒在地,连声哀求道。
“如果你再敢欺负唐晓柔,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江雨薇猛然地惊醒,才发现这是一个噩梦,她汗如雨下,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
“女儿,你怎么了?”江东坐在女儿的身旁,看到她脸色苍白,她把手放在江雨薇的额头上,惊吓地说:“女儿,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江雨薇打开父亲的手,匆忙躲进被子里,在被子里哆嗦着。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朝唐晓柔看过去,只见她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更觉得气氛紧张起来。
“听说所有的事都是江雨薇一手弄出来的,包括网络上的那些照片。不过昨晚已经被黑客侵袭,现在网络上都没有了。”
“我看江雨薇就是活该,她平时太盛气凌人了,现在看她还能神气什么。”一个女人高兴地说,她就是上次被江雨薇绊倒在地的那位女生。
“你们说什么来,没事别在这乱嚼舌根。”安可妮听到同学们这样说江雨薇,生气地吼道。
同学们看到安可妮,都朝她露出鄙视的眼神,其中一个女生不服气地说:“现在没有了江雨薇,我看你还拽什么拽,我看那个黑衣人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你···”安可妮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
高恩雅套着林以戍的胳膊走在街上,她把昨天听到的事和如何惩罚江雨薇和安可妮的事告诉他,逗得林以戍哈哈大笑。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你表哥和唐晓柔,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让他们和好如初呀。”
“说你笨,你还当真。”高恩雅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我表哥和唐晓柔闹得这么僵,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得想一个法子。”
她又看着林以戍说:“你平时不是鬼点子最多么,快给我想一个出来。”
“这个···”林以戍为难地摸着头发,他朝远处看去,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袋,他笑着说:“有了。”
54.
傍晚回家,唐晓柔打开邮箱,看见里面有一些信件。
她细看了一下,有一封是来自“博爱”孤儿院的,她打开信封,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上面写道:
晓柔,
这个星期六是平安夜,我代表博爱孤儿院的所有人,热忱地邀请你过来陪我们一起度过平安夜。
你已经好久没有过来了,孩子们都挺想你的,希望你到时能够过来。
曹院长
唐晓柔看见信封里还装着东西,她拿出一看,是小曼画给自己一幅人物漫画,画中两个女孩手牵着,旁边用箭头注释大的女孩是唐晓柔,小的是小曼。
她看着图片,笑了笑,把她捧在手心。
“Oh,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Oh,whatfunitistoride,inaonehorseopensleigh···”
大街上处处播放着圣诞歌曲,玻璃窗上喷漆的圣诞老人和大大地雪花,树木上张灯结彩,琳琅满目地圣诞树,无处不散发着圣诞的喜庆。
虽然说圣诞节是西方人的传统节日,却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渗入中国人的心中,在人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是渴望奇迹,或者说在他们心目中仍然保留一份童话色彩。看到人们脸上洋溢的微笑,你就知道人们对圣诞节的喜爱。
唐晓柔推着手推车在一个大型超市里转动着,她想要为孩子们买一些礼物。
她走到圣诞礼物专区,看到那些可爱的礼物,不禁眉开眼笑,一件一件地把东西往自己的购物车里放。
买好礼物后,唐晓柔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满心期待着与孩子们的见面,因为事先没有说好要去,自己的突然到来,会不会给他们带来惊喜,想到这些她窃喜了一下。
车子在孤儿院的门口停下,她下了车,拖着一大袋的东西去敲门,她敲了敲门,耐心等待着。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她很好奇,不是院长叫自己过来的,怎么不见人影。
她试着推了一下门,门“咯吱”一声开了,她又继续拖这东西往里走,见院子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了一下表,疑惑地想:“现在都快6点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们去哪了,是不是自己事先没有说好,她们全都出去啦。”
她有点灰心失落,本来就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却让自己惊心起来。
“算了,把东西留在这吧。”于是她朝客厅走去
她推了一下客厅的大门,瞬间,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唐晓柔对强光还是有点敏感,她紧闭着双眼,又慢慢地张开。
“晓柔姐姐,圣诞快乐。”小朋友身穿着圣诞服整齐地站成一排欢乐地叫道。
她看见客厅里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圣诞物品,房顶挂着许多彩带,屋中央有一颗特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彩灯和小装饰品,旁边已经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她看见曹院长、爱莎、乔影、高恩雅、林以戍,还有小朋友脸上洋溢的笑容,那一刻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晓柔姐姐···”小朋友一拥而上地向唐晓柔跑去,她被他们团团围住,又紧紧地抱住他们。
过了半响,她才晃过神来,她把身旁的包裹袋打开,从里面拿出礼物,一一分发给小朋友。小朋友们收到礼物后,都迫不及待地打开它们。
曹院长走到唐晓柔身边,微笑地说:“这些都是小影他们的主意。”
唐晓柔看着乔影,她感觉到他变瘦了,但他的眼神没有变过,在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爱,看到了自己。
“小朋友,想不想玩老鹰捉小鸡呀。”高恩雅看着乔影和唐晓柔高兴地说。
“想。”
“那好,大家跟着我和以戍哥哥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好。”
高恩雅和林以戍带着小朋友们出去,随后,曹院长和爱莎也出去准备晚饭,屋子里只剩下乔影和唐晓柔。
“晓柔,对不起,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自从分手的那刻起,我更加确定我的心意,你已经是那么牢固地盘踞在我的心里,即使你是毒药,我也愿意喝下去。放弃你,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是不能答应没有你。所以只要在你的心中,哪怕有一丝丝或者一瞬间爱过我的念头,就不要让你从我的世界离开。”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紫色蒲公英项链,说:“它已经找到最适合它的主人。”
他为她戴上项链,把她拥在怀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从唐晓柔的眼中流出,她深深地责备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好没用,说要离开他,却很想就这样被乔影抱在怀里。
“你怎么那么傻呀,我根本值得你这么爱我,你让我好有负罪感,好累。”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我的爱让你这么累,”乔影心疼了一下,继续说:“我并不要你像我爱你那么深,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么,你不要觉得有包袱,只要让我爱你就行,哪怕只是一厢情愿,我也甘心情愿。”
正在外面玩老鹰捉小鸡的高恩雅,看到乔影和唐晓柔抱在一起,开心地笑了笑,她向林以戍瞟了瞟眼睛,并夸奖他:“大芋头,没想到你这个鬼点子还挺不错的。”
林以戍也把高恩雅抱在怀里,得意地说:“那当然,你不看看你老公是谁?”
“少来,”高恩雅害羞地推开林以戍,又转身对身后的小朋友们说:“小朋友们,注意了,千万别给这只大老鹰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