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道人带着陆有才走进一处房间。倒好茶水,看看立于一旁的陆有才,“说吧。”
陆有才鼓起勇气,开口道,“听说道长能够帮人去那些厉害的门派,不知小子有没有这个福分。”
松道人笑道,“我还真少见像你这般直接的少年,这事你从何得知?”
陆有才道,“当然是庄里人说的。”
松道人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陆有才点头,“一定。道长请问。”
松道人问,“你可能吃苦?”
陆有才心道,来了。那些个英雄人物在遇到大机遇时莫不被问这句话,难道这白云观中真是卧虎藏龙。
陆有才头忙如鸡啄米,“能,小子最不怕吃的就是苦。”
松道人手指敲着桌子,似笑非笑,“实话。不然贫道就不浪费时间。”
陆有才苦着脸,坦诚道,“能吃,别太苦就行。”
“想不想成为强者?”
“想,别太费劲就行。”
“你考虑过将来吗?”
“想过,别太远就行。”
松道人毫无表示,顿了下说,“你等等。”
接着他转过身,在一处墙壁上摸了一下,推开,居然是道门。
陆有才看都目瞪口呆,这暗门也做的太逼真。他都有心上去摸摸看,门内没有光线出来,看来是个暗室。
很快,松道人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个方盒。
松道人小心的将方盒放好,打开,里面有个近乎透明的圆球,下面垫着块方帕。
“来,把手放上去。”
陆有才看着那巴掌大的圆球,本想问放哪只手,看松道人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慢慢把右手放在圆球上。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那圆球似乎是亮了一点。
松道人示意可以了,说道,“这样吧。你要是替观里做点事,就帮你引荐一次。”
陆有才大喜,“多谢道长,道长英明,道长仁德。不知小子需要做些什么?”
“嗯,五里外有道山泉,你就每天提十八桶来吧。你先暂居观里,待时候到了,自有安排。”
陆有才问道,“不知何时可以去拜师学艺呢?”
松道人微笑,“不急。”
……
一个名为无净的道士领着陆有才领了生活用品,到了住处。陆有才一看,这不就是头先大师兄他们聚赌自己挨揍的地方么。
无净推开一道房门,里面整齐的一排,排有六张床。最里面那个是空的,一块光秃秃的木板。
“你就睡在这了。”
陆有才讲东西放下,“多谢无净道长。”
无净笑道,“不用。我带你认识下这里管事的大师兄。”
陆有才心里咯噔一下。
当大师兄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也愣了下。
陆有才苦笑着开口,“大师兄,幸会,又见面了。”
无净问道,“你们认识?”
大师兄呵呵道,“认识,是个什么。。。什么庄子的,是夏于介绍的。无净师兄,他这是要入观?”
无净道,“非也。是松师叔安排下来,暂居一时。”
大师兄过来搂住陆有才肩膀,“那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有劳了。”
看着无净离去,大师兄问陆有才,“身上可有钱?”
陆有才讶道,“又想找我丢色子,现在可没。”
大师兄安慰道,“不急。你是确定在这暂住?”
陆有才点头。
大师兄道,“那,松师叔可安排你做事?”
陆有才道,“有,每天打十八桶山泉。”
大师兄叹道,“这不得了。你去找松师叔要工钱,待你有了,我们再玩过。”
陆有才有点傻眼。
……
二夫人那里自有松道人去解释,陆有才熟悉了新的环境之后也在盘算。当然不是盘算怎么去找松道人要挑水的工钱。
这个他是不好意思开口的。他是盘算,自己真正离开了陆家庄又该去做什么。
他想,松道人恐怕对自己很失望吧。虽然他年纪不大,见识不广,但是饭香屁臭终究是明白的。他明白松道人对或许自己有些期许。
只是自己并非有那强者之心啊。
想起那些书中的英雄,莫不是从小坎坷,身负大仇,饱受欺凌,才奋然抗争,实现辉煌人生。
而自己,虽然过的不算好,但是也只能说平凡,并没有多大的风雨。想及此,他是坦然了些。
白云观看起来不大,房舍倒是不少。属于观内的道士恐怕不多吧。
这个明显是给年轻道士的宿舍,也不过就一排六个房间。简简单单,全是青色。
外面几个石桌石凳,几棵小树,不闻花香,鸟语倒是有的。
过了道圆形大门,就是观里的饭堂。
早知道,就带几本书过来。陆有才不由后悔的想。这里恐怕也只有些经书可看吧。
在房间里可是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看到,甚至有些应该有的东西也没有。
比如说,镜子。
“在这里做什么,大师兄找你。”一个小道士喊道。
陆有才跟着过去。
大师兄原来是给他派活来了。“你吃过午饭了吧。那就做事,没见大家都在忙。你,叫什么?”
“陆有才。”
“好,你就跟他们几个去清洗桌椅。”
陆有才点头,就顺着大师兄手指的方向过去。
大师兄又拉住他,小声道,“多干点活,工钱就多。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我可关照你了。”
陆有才道,“谢谢大师兄。”
……
在一处客房,二夫人笑道,“既然有才入了道长法眼,那是他的造化。我替陆家还要多谢道长呢。”
松道人道,“二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出了房门,松道人看了看在外等候的无净,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无净答道,“在大师兄的安排下做事。”
松道人点头不语。
无净忍不住问到,“师叔,那陆家庄仅此一人,他的资质比起其他人如何?”
松道人道,“有资格去趟西山。其他的,便是各安天命。”
话虽是如此说,松道人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陆有才同那些一起干活的小道士并没有多少言语。
他也发现这些人并不喜欢说话。话最多的就是那个大师兄。吃饭的时候,两排人面对面坐着,就着打好的饭菜,安静的开动着。
陆有才有点不习惯,但也不敢妄动。拿人家的碗,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中午吃饭时,还是以客人的身份。现在就如同观内道士了。
待到晚上就寝时,房中就一支烛火。他看到其他五人就那样静静的上床,合被。
就剩下他盘坐在床上对着那点微弱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