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老天爷似是真的失恋了,这雨是越下越有来劲。
这位妇人还独自躺在那里,被雨淋着,她是被金掌印从这幢教师办公楼的三楼打下来的。
妇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没有死,她握紧了拳头,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子才刚刚站稳一些,胸口一阵巨痛,结果又倒了下去。
几个孩子依序舒醒之后,尽然没有一个知道,自己刚才是如何中招倒下的,只是在每个人的胸口上,都烙着一个金掌印。
第七路空间道阳界公元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七日晚上七点四十一分
豪华大巴驶向了一条林荫小道,通过这条小道之后,就是别墅了,住着的全都是些富家子弟。
一辆银白色的宝马车,从对面驶来,与这辆豪华大巴交壁而过。
这条林荫小道,显然是一条单行道,肯定又是哪个富家子弟,赶着急事。
大巴停在了江家大宅的门前,车门被缓缓打开了,几位年轻的姑娘立马撑好了雨伞,准备接应少爷。
姑娘们中,年轻最大的也只有十九岁,但在阿旭看来,他们的智商却只有九岁。
大宅门外的两旁矗立着两只石狮子,除了装显贵气之外,仿佛还代表些别的含义。石狮子是爷爷生前选的台湾师父雕的,如今,那位师父和爷爷都已不在人世,望着这两只石狮子,阿旭的玉佩似又在发出微光。
姑娘们一个劲的迎了上去,柔声道:“江少爷,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放学呀?”
还有一位姑娘,说道:“饿了吧,江少爷,快进大厅,小姐等你很久了。”
文琦!文琦还在等着自己吃饭。
阿旭走向大厅的时候,有个漂亮的小妹妹正站在大厅门边望着自己,笑道:“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姐姐偷走了。”
说话的小妹妹是文琦,是比阿旭小一岁的妹妹,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也最疼这个妹妹。因为除了爷爷之外,只有文琦最关心他,也只有文琦最了解哥哥。
她有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齐眉的刘海、尖尖的鼻子、时髦的打扮,在这雨夜之中,显得亭亭玉立。
这就是阿旭对妹妹的外形所有的描述,这个小女孩正站在大厅的门边,等着哥哥走进来。
阿旭走到了文琦的身前,笑道:“若真是有哪位姐姐,看上了你哥,多半也是看走了眼。”
文琦无精打彩道:“哥,你总是这么消沉可不行,你看看别人的哥哥,哪一个不是被女孩子追得死去活来的。”
阿旭一边走向饭桌,一边说道:“我的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哥都快饿得休克了。”
此时,那群姑娘们已然将饭菜端上了桌面,姑娘们全都是江家的仆人,可在他们兄妹看来,似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仆人。
文琦耸了耸肩,伸出手,将一块鸡肉放到了哥哥的嘴边。突然,又跑到哥哥的身后,靠在哥哥后背。
阿旭很快吃完晚饭,他望了望大柱上的时钟,不禁问道:“文琦,父亲和母亲回来了没有?”
文琦此刻还在自己的身后转着圈,似是有许多的欢乐,需要放纵一下。嘴里说道:“想不起来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阿旭离开了座椅,走向了大厅左侧的客厅。
文琦突然张开了嘴巴,目不转晴道:“哦,我想起来了。”
阿旭转过身,望着文琦。
文琦继续说道:“我记得,父亲和母亲离开之前,好象接到过一个电话。”
阿旭寻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文琦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说道:“好象是有个大妈被送进了医院,他们一接完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阿旭回过神来,他想起了刚才在林荫小道上,逆行的那辆宝马车。
文琦牵着哥哥的手,把哥哥带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大眼睛忽闪忽闪道:“哥,想什么呢?是不是被哪个姐姐甩了?”
阿旭苦笑道:“哪来什么姐姐,你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文琦紧接道:“哥哥不是一个人,哥哥还有文琦。”
妹妹正望着自己,可爱的笑着。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阿旭柔声道:“好妹妹,听说,你最近成了十佳主持人。这下可出名了,以后,可别忘了给哥多介绍几位漂亮的姐姐。”
文琦喜出望外道:“姐姐我倒是认识不少,不过,见了哥哥全都会倒味口。”
阿旭苦笑道:“哦?”
文琦接着道:“哥哥是一个很追求完全的人,但是,人生中并没有完全的人和事。”
阿旭继续苦笑道:“也许……也许我现在这样做,还来得急。”
文琦睁大的胴孔望着哥哥。
那位倒在楼下花台旁的妇人,当晚,被职班的李大叔瞧见了,立马被送进了医院。
第七路空间道阳界公元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七日晚上八点零三分
南昌市第七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外
老天的眼似已哭瞎了,活似一个闹哭的孩子……
第七人民医院,在南昌有着十多年的历史,被南昌市民公认为最好的医院。医院里,无论是医师人才还是医疗设备,都是国内领先技术。
今天夜里,八点多钟,医院的急诊室门外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急诊室里,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却不陌生。
陌生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头上带着顶乌黑的贵族帽,还带着一副黑色墨镜。这么大的雨夜里,居然也会有人这样打扮来医院守候一位病人,显然,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陌生男人则是站在走廊的窗台边,深深望着窗外下起的雨,抽着一支巴西雪茄,沉默着。
陌生女人望了一眼正在窗台边抽雪茄的陌生男人,冷冷道:“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总不会还护着那孩子吧。”
陌生男人回过神来,从窗台边靠了过来,柔声道:“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孩子。”
陌生女人皱眉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陌生男人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个陌生人仍然在门外候着。
急诊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了,手术台上的病人被护士推了出来,病人的胸口上深深地烙着一个金色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