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许宜的本命年,这一年里她失去了工作,和相恋四年的男朋友分开,备受打击的她,决定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从厦门机场登机的那刻,她5年的学习和生活就此成为以后的回忆了。人生只愿是初见。
4月初的江南城还是有点冷,刚回来第二天就感冒了,只好呆在家里安心养病。
清明时节雨纷纷,爷爷已经故去5年了,这5年里,许宜经历了高考去了厦门读了大学,毕业了留在那里工作1年。很多年没有来给爷爷扫墓,清明的雨淅淅沥沥,想起了当年入土的时候也是下雨,奶奶今天没来,小叔说早上的时候通电话过说人不舒服,许宜他们中午去奶奶家过节,她这里清明的习俗,祭祖扫墓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
小区门口停满了车,别人家也都在过节。许宜的奶奶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大姑姑和婶婶们在厨房忙活着,许宜无事可做,抱着奶奶的波斯猫在阳台上看雨,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有点晕眩,想来是感冒症状还没好。
这时,许宜的妈妈叫她去上楼告诉奶奶吃饭了,原本温顺的波斯猫猛地从怀里跳了出来,跑进了书房,许宜也没搭理它,径直上了楼。
奶奶躺在摇摇椅上腿上盖着毛毯闭目养神着,不知道她睡着没有,许宜在犹豫要不要叫醒,突然她说话了,“小宜,你怎么不进来?”
“您没睡着?”边说许宜就走到了她的跟前,蹲在摇椅边上,许宜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在摇椅边上搬个小凳子听奶奶讲故事。
奶奶慈详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瘦了,在外面受苦了,比去年过年那会儿还瘦。”许宜喜欢奶奶的抚摸,给她安定,熟悉的感觉。
许宜和奶奶下楼,那只波斯猫突然从书房跑了出来。许宜的心猛得抽搐了一下,不由得拍拍胸口,这个动作把亲戚们都逗笑了,说她胆小如鼠。
猫儿顺势跳入了奶奶的怀里撒起娇来。
回家一个月了,可嘉经常陪许宜去散心,偶尔去泡吧,有时候去远足。在厦门的一切似乎离她很远了,那个噩梦也似乎远去了。
可嘉是许宜的好朋友,从读小学开始混一起的朋友。可嘉是个敢想敢做的实干派,许宜这个人属于随遇而安型的,没什么想法的人。
可嘉的家里背景很大,她哥哥在江南城里混的也是有头有脸,可嘉缠着他搞了个健身会所,拉许宜进去做了个小股东,还让她兼职当会所的培训老师。
许宜的拉丁舞从小学到高中,证书拿了一大堆,看来终于有用的着的一天。
加上父母都很开明,和可嘉在一起他们也很放心。可嘉的表哥果然财大气粗,居然能在繁华街区租了一层,在可嘉的悉心挑选和监工管理下,会所在3个月后开张了。
可嘉的营运做的非常的到位,很多都市白领,闲钱烧的慌的VIP纷纷相聚此地。许宜教拉丁舞中级班,很多有拉丁舞底子的女孩子经常来她的班里,刚从厦门回来的那几个月,情绪有点低落,开班之后她觉得一下子充满活力。可嘉的朋友圈很广,听说读大学的时候和朋友都开过小公司。如此的女子,许宜她们的健身房一部分顾客是可嘉的交际群体,里面的人都另类的很,经常一起去活动,据许宜所知道的有个群体是驴友,都是些户外活动爱好者。可嘉和他们参加过许多小规模的探险,爬山,穿越。听说他们涉足的都是风景奇异,未被开发的真正原始。
激荡的动感节奏音乐是健身房特有的,运动器械区,以及训练班区,激舞着青春和活力。许宜,忘我地将舞姿融入到节奏中去,缓急的节拍让拉丁舞的脚步随着变化,转身,提腿,步调随着音乐的高潮加快着。随着一曲的结束,学员们鼓掌,中场休息了。
“许老师,你跳的好有型哦。”一个皮肤黝黑,露着结实的肌肉的男子上前道。
“小黑,别调侃我了,你今天运动结束了?”许宜边用毛巾擦拭着汗,熟稔地和他攀谈起来。
“我今天不是来运动的。”小黑人看上去很精神,微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特别的醒目。
“可嘉在办公室吧?”小黑指着办公室问道。
“应该吧。”
“有人牵了头,找了一处绝对的原生态,召唤发烧友去远足那。我特地来告诉可嘉的。”
“远足?”许宜对户外运动相当陌生,几乎没有过类似经历。
“许老师,你有兴趣也可以参加的,非常的有意义的,追求极限的感受。”小黑乐呵呵道。
许宜对这种项目非常的陌生,她没将小黑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她的课程去了。
今天的拉丁舞课结束了,许宜摸着发酸的脚脖子,在办公室休息,可嘉一脸兴奋地道:“小宜,去远足怎么样?”
“哦,我碰到小黑了,他和你说了。”许宜简单说了句,果然,可嘉就是这么喜欢折腾的一个人。
“你要不要去?”
“我?”许宜面带疲倦地问道。
“一起去吧,小宜。反正你也从来没去过,就当尝试下咯。”可嘉软磨硬泡着一定让许宜也参加。可嘉也算是老驴友了,据她自己说大概有3年的野外出行经验了。
无奈的许宜,似乎对这个特别的没有兴致,一直愣愣地望着窗外,夜色正浓。
通常,许宜是拧不过可嘉的。读书的时候参加兴趣班,都是可嘉报什么班,许宜也是跟着报,或者由着可嘉替她张罗。朋友就像磁铁,只有相反的极端才能紧紧吸引,个性不同的两人才能相处融洽。
之后的半个月里,可嘉忙活着在野外商品店选购出行的装备,她主要是替许宜添置。一些行囊基本都是她包办挑选的,许宜只是过过眼。
小黑之后也来过几次,送了点野外出行资料过来。
11月的上旬,许宜她们一行15人,每人背着沉重的登山包,就向天华省的一个叫澄县的地方出发了。
他们从江南城坐火车到天华省,然后由车站乘坐城市通快客,在距离目的地澄县大约120公里的叫织锦的镇上过夜。
许宜他们住在县城的一个宾馆,晚上吃的是当地的特色菜,野味也有。靠山吃山,口福大饱后,各自回房休息。
许宜看着可嘉穿着迷彩T恤非常有味道,啧啧称赞。
“不错吧,出来探险能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的。”可嘉边整理床铺边对她炫耀。“Maybe会有爱情在这里遇到。”可嘉陶醉地说道。
许宜对她这种妄想症已经习惯了,许宜害怕爱情,也怕去爱人了。
“今天那个领头的不是小黑吧?”许宜换了个话题谈谈。
“不过,小宜,这个男的我也没见过,小黑仔在队里的,我还问他这个男的是谁来着。”可嘉走过来拉着许宜坐下,她神秘兮兮的,有点好笑。
“那个小黑仔说那个人是‘筷子’。”可嘉脸上带着点疑惑道。
“筷子是什么?”许宜傻傻的问了句,可嘉轻轻的说道:“‘筷子’是个行话,你不知道的好,反正我们体验我们的生态之美,‘筷子’夹的肯定是买卖,也许只是和我们擦肩而过,各管各的。”
可嘉钻进了被窝躺下了,许宜有点莫名其妙,第一遭出门怎么就遇上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哎,难怪说社会难混,原来这么多道道”。许宜自忖着,有点淡淡不安,她的预感也不好。
许宜打算放弃这次出行,可嘉非常反对,“又不是什么变态狂,只是同走一条道,别和他们走的太近,到地方了他们肯定会和我们分开的。你这个没胆气的妞。”说着还用指头戳许宜的头,“你不能觉得一条路只能走一帮人,再说那个小黑仔瞎说也是可能的。”可嘉安慰她道,许宜还是觉得自己太过生涩,似乎这种社会上的规矩与她这种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可是真的碰到了觉得只想逃避。
夜很凉,可能是接近山区的缘故,许宜听着可嘉侃她上次去丽江爬峭壁的事,听得她冷汗涟涟。
“命悬一线的,太刺激了,你这个丫头怎么那么勇敢的。?”许宜有点嫉妒的说。可嘉与她是不同类型的人,对于她来说,可嘉既是她最依靠的朋友,也是她羡慕的对象,许多的创新尝试,许宜只能从可嘉身上目睹,她总是害怕去改变和接受新的事物。
“小宜,你太不自信了。”可嘉直接戳中了许宜的软肋。
可嘉累了就睡觉了,许宜听着宁静的风吹过山林的声音,看着清冷的月光,根本就没有睡意。她想了很多,一夜就在半梦半醒之中过去了。
第二天,阳光格外的好。“你们昨晚睡得好吗?”小黑特别热情地与我们闲聊起来,他身边一个带着运动眼镜的高个子男生也和我们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是罗子。”他非常的爽朗,笑起来声音很洪亮。彼此介绍了以后,可嘉问小**:“我们接下来是不是按照计划包车去澄县?”
小黑无奈地对我们道:“姐们,我对不住你们,我们原来和那个牵头的沟通好就是包车到澄县,谁知现在那个牵头的把组织工作交给那个人了。”说着他眼睛看向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小黑,你怎么办事的,那个男的就是?”可嘉用嘴型将“筷子”表示出来,没发出声音,小黑挠着后脑勺笑笑。估计就是了。
我们集结时候的15个人都是小黑的朋友,俗称的“驴友”。很快,两辆中巴车就停在宾馆门口,小黑示意我们先上车,隔着玻璃,他和那个“筷子”说了几句,从手势以及表情,估计是在交代行程安排等等,小黑相当于她们这帮人的领队。果然,司机和小黑一起上的车,随后车就开了。
许宜看着只有坐了一半的空位,坐另一辆车的人还没露过面,许宜他们就先行离去。有小黑在的车厢,气氛非常融洽,欢声笑语的一路过去。每一位来参加这次远行的都是兴致勃勃,可是,许宜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总是觉得她们似乎忽略了什么。
可嘉看到许宜心事重重的样子打趣她:“你不会有深林恐惧症吧?”
许宜对着她嘟起了嘴,“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坐?”许宜问道。
“你还真是好奇的人,不是一家人干嘛要坐一辆车,我们多出点钱好了,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可嘉不屑道。
许宜觉得可嘉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总是觉得不自在。她总是不自觉地往窗外望,始终没有看到她预料中尾随其后的另一辆车。崎岖的山路很陡,转弯的地方特别的多,司机熟练地驾驶着,渐渐地车上的人也吵累了,各自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