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光线不是很好,市场里提供的照明灯开着,看着每家都差不多,许宜和可嘉从第一排逛起,她们的目标是摊贩和摊贩请的小工,摊贩都会斜跨个背包之类的,小工站得离摊位比较远,通常穿着蓝色的工作褂子。
几排逛下来就觉得头晕眼花,人多本来就拥挤,每个摊位甚至每个摊贩看上去似乎都差不多,不过好在许宜的眼睛够尖,居然找到了“筷子”。
她冲着可嘉努努嘴,可嘉立刻意会,隔着10米远观察着他。“小丫头,眼真够毒的,”可嘉悄悄的对许宜说,“那么僻静的角落都能让你发现。”许宜笑笑。
“筷子”穿着件蓝色褂子坐在店门口,手里带着白色手套正在整理一堆安全帽。这里的小摊都是没有店名的,只有右上方墙上钉着块铁皮写着摊位号。
“筷子”的店里摆的都是一些劳保用品,比如迷彩服,挂在摊位的最前方,安全帽,橡胶的手套和靴子,还有解放鞋。解放鞋可是很有来历的,黑色橡胶底的,咸菜绿的帆布面,同种颜色的鞋带。解放后流行了很长时间,许宜的爷爷以前就有双,特别耐穿。
可嘉拉了拉许宜,示意先撤。两人小心地回到停车场,等坐上车,她们两都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她们两特像盯梢的特务,这种感觉刺激极了。许宜觉得自己好久没有那么开怀大笑了,从山里回来后,心里总是像压着块石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将她逼入死胡同,想忘记也忘不了,但是又不能做点什么,干着急。
“今天算是认着了门,接下来看我的。”可嘉诡异地笑了下。
有一个星期可嘉没有找过许宜,去健身房也说可嘉没来这几天,去她的公寓也不在,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许宜试着自己一个人去商品交易市场,“筷子”像往常那样在店里做生意,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带队进山,以及去追头巾,许宜压根就不敢相信,如此勤劳能干的小商贩,居然在山里做如此骇人听闻的买卖。
突然有人拍了许宜的肩,她惊出一身冷汗。可嘉神秘兮兮地看着她,道:“小宜,你也按耐不住了吧。”看着她得意的样子,许宜忙问道:“你怎么也在?我找了你好多天了。你干嘛去了?”
“你跟我来。”话毕,可嘉便引着往前走去,拐进了一间摊里。“我们又不买进来干什么?”许宜小声问她。
“这个摊位我租下了,找了个人管着。”可嘉骄傲地对她说道,“你看我干的不错吧。”
许宜顿时恍然大悟。可嘉太有才了。“真有你的,难怪这几天不见你,高手。”抱拳向她致敬。两个人笑成一团。
“对了,你找谁来管着?”许宜问道,这个盯梢要靠得住的人才行,不然会出纰漏。
“别担心,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可嘉信心满满地说道。这时,一个40多的中年男子从摊位里面走了出来,恭敬地对可嘉点了下头。
可嘉她们暂时先回去了,那个中年男子在摊位里管着。坐上车,可嘉才原原本本地将事情告诉许宜。那个中年男子叫阿光,是可嘉哥哥的司机,很稳重寡言的一个人,当年可嘉家里对他有恩,他一直非常感激可嘉家里,忠心耿耿地跟在可嘉哥哥的左右。听可嘉这样说,许宜也觉得他是一个不二的人选。可嘉租的摊位就在“筷子”摊位的斜对面,中间刚好是一条过道,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盯梢点。她们都非常的兴奋,希望能有点什么线索。可嘉另外还透露已经叫了她哥哥的手下帮忙去查“筷子”的底细。
有如此周密的安排,许宜感觉她们两个人像猎人,将筷子这个猎物逐渐的引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然后将他的行为监控起来,仿佛看到他垂死挣扎的模样。
许宜去奶奶家把行李带了回来,搬到可嘉家。和往常一样,白天去健身房,许宜不教拉丁舞了,帮可嘉处理一些文件等,有时候管理一下等。每天晚上阿光都会来健身房,将白天的记录和他对“筷子”的观察仔细汇报,阿光很负责,连筷子几点叫盒饭,上厕所都详细记录下来,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她们心里有点小失落。
监视筷子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是没什么进展,许宜和可嘉都怀疑是不是她们找错人了。
白天的时候,许宜在办公室无所事事,闭着眼睛绕来绕去还是那些疙瘩。这都快成了她的一个心理问题,此刻对讲机”沙沙‘地响了起来。声音很吵杂,零零碎碎的,就一句,“请速至前台”可以听的清楚点。
许宜暗想,不妙,肯定出大事了,一般店里的事情前台都能解决,如果有问题也会找大堂经理,今天居然找到她这里,所以许宜预感很不好。
果然,许宜过去的时候,前台围满了人,嘈杂声混乱成一片,有叫骂的,也有拍桌子的,地上的都是花瓶的碎玻璃,花也被踩得支离破碎,几个前台小姑娘都在擦眼泪,看见她过来了让开了一条路。
“怎么回事?”许宜问了前台的人。
还没等人回答,一个胖妇女恶狠狠地插口问道:“你就是负责人?”
倒三角眼斜斜地盯着许宜,来者不善。
许宜礼貌地询问道:“是的,这位顾客,请问你有什么问题?”话音还没落,她用力地推了许宜一把,害的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保安急忙动手拦住了胖妇女。“敢问老娘什么事情,你给我打什么马虎眼。”胖妇女使劲地挣脱保安,向许宜逼了过来。
“老娘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惹毛老娘,叫人砸了你们的店。”口沫星子飞溅,许宜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她心里自叹倒霉,千万别动手。那虎背熊腰的主,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有话好好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情,你请说,万事好商量。”许宜赔笑道。胖妇女肉嘟嘟的手擦着红色指甲油,看起来特别的刺目,她用食指指着许宜,嚣张的对她说:“没本事的别惹老娘,我在你们的跑步机上摔下来,骨折了,得赔多少?”许宜这才看到她的脚踝上缠着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