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沈玦穿越成了一个婴儿。此前,沈玦并没有任何死亡现象,十点,她便早早地关灯入睡,同寝室的好友笑话她不懂得夜生活,她们斗嘴一番之后,一个打扮绝美手提LV包包去约会,一个关灯准备见周公。
清晨了吗?
沈玦一觉醒来,睁眼,竟然起不了身!她双手撑着床单,却无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手臂如莲藕般粗短白嫩,双手像娃娃般脆弱。
沈玦接受不了现实,泪水如洪水一般不止,她看过穿越小说无数,修真,玄幻,灵异……她都爱看,但她不想穿越,她活的很好,家人都健在,也并非穿越小说中的主角一般有惊人的家世,相貌,更不是什么仇杀穿越。
懊恼,不甘,悲痛……所有情绪过后,沈玦她只想死。
莫名其妙,不可置信,沈玦将嘴唇抿得死死的,小小的双拳紧握,这不可能,这只是个梦境!
是啊,这只是个梦境,梦醒了,她就可以看见室友兼好友的她整天嘲笑她没有男友,初吻都还在,像个小学生一样。她这么催眠自己,好似这样就可以减少她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她便这么不停地安慰自己,是个梦罢了。
次数多了,心开始彷徨,紧绷的神经却异常清晰。
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梦境如此清晰,沈玦甚至看清了室内景物。距她所躺的床最近的是一张雕工精致的桌椅,一圈圈的花纹细腻委婉,目光流转,在她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木制书架,一本本明黄的书册整理不乱地被安置着,《大藏经》、《大悲咒》、《法句经》、《法华经》、《法海观澜》……全部都是佛经,暗自感叹,这一次,她这近视眼不戴眼镜也能看到这么远的字了。
书架右侧是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上面仅有一面模糊的铜镜,没有精致的牛筋梳子,没有装满头钗手饰的华美首饰盒。
房间有的长度几丈大小,比她的房间大上了好几倍,却异常的简洁空旷,房间的主人不想也是像她奶奶那种痴迷于佛教的人。
脚步声渐进,木制的门框,纸糊的门扉被推开,入眼的是一个身穿淡黄衣袍的女子,女子的年纪大概二十出头,随着她的走近,沈玦便有种压迫感。
好高的人,按照她的目测超过了一米八,都快接近一米八五了。除了身高,该女子粗浓的剑眉,狭长儿微眯的眼,麦色的皮肤都让沈玦有种“好Man”的感觉。不过,这可是古代,一个女子长成这样绝对很难找到丈夫,况且古人都营养**,男的都没现代的高,一个女的长这么高,可以说是巨人了。
沈玦敢肯定她是个女子是因为她的胸部,目测有D了,她感叹着,发育得真好。
可惜了,这个英俊的女子额头右侧有一道淡淡的伤疤;最为可惜的是,这个女子是个光头。
综上所述,这个女子是一个尼姑。
尼姑的手中端着一个碗,其中流淌着乳白色的液体,沈玦还在想这碗里的是牛奶,米糊,还是人奶的时候,尼姑将她扶起,将碗凑到了她的面前。
一股羊骚味冲鼻,超乎了沈玦的猜测,这是羊奶。看着尼姑的急切的眼神,沈玦知道她想让她将羊奶喝了。
对不起,我饿了。
抱歉,我不想喝。
因为,这不是我的时空,我想死。
沈玦呆愣愣地望着尼姑很久,她们也对视了很久,这么端着一碗奶,你会手酸的,沈玦想张口说话,但是婴儿的喉管还没有发育,她张口也只是“依呀呀”的几声。
沈玦对着尼姑摇了摇头,想要告诉她她并不想喝。
尼姑皱了皱眉,连带着额头上的伤疤也抽动了起来,还真有些可怕,沈玦抬起手,伸手指了指碗,又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
尼姑没有放下手中的碗,又将碗靠近了她的嘴,那坚定的目光像是在告诉她,她一定要喝下。
两人对持了很久。
“方丈从把你抱回到现在,已经一天了,醒来不可能不饿,这佛寺里没有男子,没有奶水,羊奶也不比人奶差。”尼姑以为沈玦是喝人奶,不喝羊奶。
尼姑的话,沈玦听得懂,语言和中文并没有偏差,虽然沈玦觉得尼姑的话怪怪的,男的当然没有奶水!
也许是婴儿听力不佳,她的意思应该是她自己没有怀孕,所以没有奶水,就用羊奶代替。
沈玦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接着摊开手掌伸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她不担心尼姑会把还是婴儿的她当作是怪胎,甚至认为要是这尼姑只要一把她认为是异类,就会把她捆起来火烧,就像是古代人经常做的那样。
但是这样的话,应该比饿死还要死的快吧。也许,几分钟内她就可以死亡了。
原来,解脱,是这么的快乐。
“啪”碗碎掷地的声音,肯定是被当成异类了,沈玦抬头,想看看尼姑惊慌的表情,或者是想把她掐死的表情。
不料,沈玦看到的,只是尼姑愤然的表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婴儿会懂这么多,但是昨日我和方丈在林子里看到个婴儿的时候都很震惊,把你抱回寺里,脉搏虽还在跳动,可你却迟迟不醒。
我没有带过孩子,我曾见到过弃婴,但我是不会好心到把她捡回来。因为要养活一个孩子真的很麻烦,我也不会发善心。要不是方丈,你也许早被山里野兽啃食了。要不是方丈叫我弄些婴儿喝的,我哪会苦苦帮你找来羊奶!你要是不想活的话,就这么饿死吧!”
见尼姑转身离去,沈玦有些郁闷,尼姑不是都很善良的吗?
像她这么脾气糟糕的尼姑还真是少见。看来她只能选择饿死这条道路了,虽然胃穿孔会很疼,也只能忍了。
有点困了,沈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罢,睡着睡着就能饿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说话声。
“我说了,不是我不喂给她喝,是她自己不想喝,她自己想饿死,我自然也不拦着。”
“一个婴儿怎么会想寻死?”
“我虽然也觉得匪夷所思,但这是事实。我释轩混迹江湖多年,见过大大小小离奇事件不少,也不缺这一个,你也知道我的秉性,看见失足落水的人喊救命,老娘我心情好了就救人,心情不好直接走人,看见跳河自杀的人,老娘我看都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想轻生的人就让他去,老娘管不着。”
“在江湖的时候,你是怎么样的我不管,但现在你已经入我佛门,我认你为师妹,你就是僧人子飒,而不是江湖剑邪释轩。”
“我是入了佛门,但我也不会沦落到去强迫一个想死的人活下去。”
“唉,师妹你还是那脾气,不管别人,只要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对的,都要做到底。但你要放宽心点,也该为别人考虑考虑,那些来寺庙跪拜的人,不都是渴求着佛祖能帮她们一把?你既然剃发做了和尚,也该向着佛祖,帮助帮助别人,而不是一直凭着自我的认知做事。”
“行了行了,你这秃驴就别烦我了,你不就只比我大了个十来岁,女人家的,怎么比我老爹还能烦人?被你说教我还不如直接撞墙得了。”
“不是我说你,师妹你既然入了佛门,就该把那些江湖打打杀杀的都抛下,一心向佛,聆听佛祖的教导,慈悲为怀,以你的生命点燃更多的生命,为她人多做,多想……”
“别一口一口‘师妹’,‘师妹’地叫我,我可不是从小就在这破寺里长大的那些秃驴。”
“剃度为僧,你尚且比我年幼,你便是我的师妹,和在不在寺中长大并无关系。圆寂师祖说过,只要是住在同一个寺门中,大家都是同胞,你我便是……”
“好好好,我的祖师奶奶,您就别叨念了,我再去喂奶,保证把那小娃儿养的白白胖胖的,要是连阎王殿都来人接她,我见鬼就杀,这总行了吧!”子飒不满地转过身,要不是曾经于道和尚救过她一次,武功又比她高强,要是再给她次机会选择寺庙,谁求她都不会去灵宝寺这个鬼地方。
“那你这是去哪?”
“再去捉几只公羊,挤挤奶,当当无聊头顶的老妈子——”
不要不要不要,沈玦颤颤巍巍地摇着脑袋,她不想喝羊奶,只求就这么安静地呆着化为白骨。
…………
半个时辰后,睡死过去的沈玦只听“嘎呀”一声,便一个翻身醒来,她用眼神盯着缓缓走进来的尼姑,你又来干什么?
沈玦死盯着尼姑手中的碗,休想让我喝羊奶,虽说羊奶是很贵的,现代还没有这么纯正的羊奶,但她可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逼着喝是没用的!
“噗哧——”尼姑露齿大笑,“别这么看着我,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说着,子飒便将手中的碗轻轻放到桌上。
“嗯?你天生就一双大而圆的杏仁眼,现在是越瞪越圆了。”
躺在床上的女婴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这倒让她有些不自在,想她见过千万双眼,友人的也好,仇人的也好,却也是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出生数月的婴儿这么看着。
“别以为是我逼着你喝,老娘才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讨好一个婴儿,我连一块肉的好处都讨不到。要不是方丈让我照顾你,老娘名气在江湖中当当响,比十里鞭炮还响,会来照顾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
沈玦张大了嘴,你这德行还能当尼姑?她要是能说话一定得好好问问那个方丈,她怎么眼瞎到会让这种人进神圣的佛门?
“嘿,你这小娃儿果然什么都懂,简直是奇了。”子飒从床右侧的柜子中拿出枕头,将沈玦抱起,让她背靠着枕头。
“老娘苦命啊,当个和尚只能一年到底地吃素,想当年老娘我夜游红杏楼,喝着男儿红,啃着烤全鸭,那小日子叫一个舒坦。如今白日里对着个佛像念经,晚上对着本佛经看经书,我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今个儿老娘伺候你吃奶,你还不给我脸面,那还真混蛋了。”
子飒将碗端起,放到沈玦嘴边,“来,宝宝张嘴,啊——”
沈玦转过头去,这尼姑还真开放,身为一个女子还夜逛**,难道她是传说中的**?不过看这身高的确是很有可能,也许还真会有女的喜欢她。
“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娘喂你,还转头?给你软的,你不吃,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沈玦大惊,难道是电视剧里的把人的嘴扒开,然后将**硬灌进去的剧情?太恐怖了,对一个婴儿做这种事情,你要折寿的!
“咦呀。”沈玦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她的身体动不了了!
“嘿嘿,别挣扎了,老娘点了你的穴道,这下你总能乖乖的了。”
你的手根本没碰到,竟然还能点穴道?沈玦瞪大了眼,这,难道是隔空点穴?天啊,是真人版的。
“乖乖的啊,当个乖宝宝多好啊,母亲我这就给你喂奶哦。”子飒笑着扯了扯沈玦肉嘟嘟的脸颊,“多喝点奶,长得快。”
只见子飒的手指一勾,沈玦便张大了嘴。
“很好,很好。”
在沈玦惊异的目光中,子飒用内力托起一小团奶水,送入她的口中,直到奶水流入她的食道。
“再来一口。”
“不错,不错,再来。”
…………
“非常好,最后一口。”将最后一滴奶水击入沈玦的口中,子飒解开了她的穴道。
无视沈玦杀人的目光,子飒笑着抽走枕头,帮她盖好了被子。
“小娃就该乖乖地睡觉,过两个时辰我再来喂奶哦,我也该去念经了,唉,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沈玦抿紧了唇,这苦日子,牙没长齐,只能喝奶,连死都不行!
一个时辰之后。
“怎么有股怪味道?”子飒讲屋子里的门窗都打开,“奇了怪了,不像是发霉了的味道啊!”
沈玦沉着个黑脸,对着子飒招了招手意示她过来,等到她走近,沈玦伸手指了指自己。
“什么意思?”子飒没搞懂沈玦的意思。
“唔,这味道是从你这边散发出来的。”子飒抽了抽鼻子,“这种味道……难道……”
子飒一把拉开沈玦身上的被子,将她抱了起来,“果然,是尿床了啊!”
沈玦看着尼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是的啊!姑奶奶我尿床了!这么想着,她的脸由白变红,她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竟然尿床了!她害羞地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婴儿的身体,想爬起来尿尿都不行,情急之下她再也憋不住了,只能就床解决。
“嗨,你也别害羞了,脸红得和煮熟的龙虾差不多了。我也不好,没在你身边,不然你也不会尿床,不过婴儿尿床正常得很,像我小时候,五岁还尿过一次床。”
这孩子也太害羞了,子飒嘿嘿直笑,看来以后得将她随时带在身边,像那些男子一样,背后背个篮筐,将小婴儿放在篮筐里面,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这方法谁想出来的?以前没有多注意,现在想想还挺灵的。
“虽说是臭了点,好吧,你现在躺着的是我的床,这床单只能由我来洗了。”虽说有些不情愿,子飒帮沈玦换了衣服,换了床单被子。
“等我一下啊——”子飒叮嘱了几声,“我就离开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期间你千万别撒尿,我马上回来。”
你当我是尿桶?沈玦无奈,这刚方便好的人,哪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要方便除非是尿急,尿频,尿不尽。
……
沈玦再次无奈了,无语了,看着尼姑找来了一个大篮筐,她的小心脏开始颤抖,如果她没想错的话,她是打算把她放进篮筐随身携带?
这种事,太丢人现眼了,不如直接拍死她得了。
子飒丝毫感受不到沈玦的目光,将一层柔软的毛毯放入篮筐底层,讲篮筐周围一圈都围上毛毯,防止竹尖刺伤婴儿,再拿一条毛毯裹住沈玦,子飒将她放入篮筐,随即抽出几根结实的带子,将篮筐绑住,再将带子背到了肩上。
“很完美啊。”子飒伸手勾向背后的沈玦,碰到了她之后,子飒拍了拍她的头,“乖乖呆着啊,我带你去佛堂,要是你想要撒尿的话就咿咿呀呀随便叫个几声,让我好知道。”
“听明白了的话就咿咿呀呀叫个三声。”
沈玦无奈,但见尼姑这么照顾自己,她也不好拒绝,随着她叫了个三声。
“哇——,你真的叫了耶,真乖!我们这就是去佛堂,我一个念经,外加面对那些无趣的秃驴们,无聊得很,那你就陪着我一起无聊吧。”
这人!她的缺德程度,怎么和自己有得一拼?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一群秃驴中的其中一匹,顿时,沈玦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半年如流水般地逝去,直到那一日。